春日的御花園里,蘇日娜正與幾位福晉賞花品茗。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太子胤礽帶著幾個哈哈珠子大步走來,腰間玉佩叮當作響。
“皇姐好雅興。“胤礽笑容燦爛,眼底卻閃過一絲陰翳,“弟弟新得了幅《千里江山圖》,想請皇姐一同品鑒。“
蘇日娜放下茶盞,敏銳地察覺到太子今日格外熱絡:“太子殿下客氣了,我對書畫不甚精通...“
“皇姐過謙了。“胤礽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誰不知皇姐得納蘭駙馬真傳,眼力獨到?“
幾位福晉掩嘴輕笑。蘇日娜不好推辭,只得隨他前往毓慶宮。路上,她注意到太子的貼身太監小順子頻頻回頭張望,神色古怪。
毓慶宮書房內,胤礽親自展開畫卷。蘇日娜俯身細看,突然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這墨色不對!《千里江山圖》該是青綠山水,怎會有如此濃重的腥氣?
“皇姐覺得如何?“胤礽的聲音忽然變得飄忽。
蘇日娜眼前一陣眩暈,腰間血髓玉突然滾燙如炭!她猛地想起納蘭容若說過,有種毒叫“畫魂散“,混在古畫顏料中,聞之即中...
“好...好畫...“她強撐著扶住案幾,暗中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只是這墨色...似乎...“
“似乎什么?“胤礽湊近一步,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似乎該用些清水化開...“蘇日娜突然抓起案上茶壺,將整壺茶水潑在畫上!
“滋啦“一聲,畫紙頓時泛起詭異的綠沫。胤礽臉色大變,后退數步:“你!“
“太子殿下。“蘇日娜強忍眩暈,目光如刀,“這'名畫'是從索額圖舊宅找到的吧?“
胤礽面色由紅轉白,突然厲喝:“來人!公主突發急病,快送太醫!“
四名侍衛應聲而入。蘇日娜知道此刻若被“送醫“,明日就會傳出公主暴斃的消息!她猛地抽出腰間軟劍,劍光如水:“誰敢上前!“
僵持之際,殿外突然傳來納蘭容若的厲喝:“柔嘉!你在里面嗎?“
胤礽臉色劇變,瞬間換上關切表情:“皇姐臉色不好,快扶她...“
話音未落,納蘭容若已破門而入,身后跟著滿臉焦急的康熙。原來是小翠見主子久去不歸,察覺有異,立刻去乾清宮報信。
“怎么回事?“康熙銳利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書房。
“兒臣...“胤礽剛要開口,蘇日娜突然身子一晃,嘔出一口黑血!
“柔嘉!“納蘭容若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目光掃到那幅冒泡的畫作,頓時面如寒冰,“畫魂散?!“
康熙聞言勃然大怒,一腳踹翻案幾:“逆子!你竟敢謀害親姐!“
胤礽撲通跪地,涕淚橫流:“皇阿瑪明鑒!兒臣冤枉啊!這畫是底下人進的,兒臣全然不知...“
“住口!“康熙抓起那幅毒畫摔在他臉上,“朕還沒老糊涂!來人!太子禁足毓慶宮,無朕手諭不得出宮半步!“
......
深夜,公主府。蘇日娜服了解毒湯藥,臉色仍有些蒼白。納蘭容若守在榻邊,眼中殺意未消:“太子這是要除掉我。“
“他怕了。“蘇日娜輕聲道,“看我屢獲皇阿瑪重用,擔心將來新君受制...“
窗外突然傳來三聲鷓鴣叫——是馬三的暗號。納蘭容若推開窗,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翻進來,正是馬三。
“查清了。“馬三壓低聲音,“太子這半年來暗中結交索額圖舊部,還秘密見過蒙古使臣。老奴在毓慶宮后花園,挖出了這個——“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燒焦一半的信,上面依稀可見“借兵““廢立“等字眼!
“謀反?!“納蘭容若倒吸一口涼氣。
蘇日娜卻搖頭:“太子沒這個膽子。八成是被人蠱惑...“她突然想到什么,“馬三叔,最近誰頻繁出入東宮?“
“國子監祭酒王掞。“馬三不假思索,“幾乎三日一去。“
王掞?蘇日娜心頭一震。此人表面清流,實則是索額圖門生!看來索額圖雖死,他的黨羽卻還在興風作浪...
“此事先不要驚動皇阿瑪。“她沉吟道,“太子畢竟是儲君,若鬧大了...“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火光沖天!遠處傳來嘈雜的喊聲:“走水了!毓慶宮走水了!“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變色——太子有危險!
......
毓慶宮已成一片火海。蘇日娜不顧侍衛阻攔,濕了披風就往里沖。濃煙中,她隱約聽見太子在喊救命。
“胤礽!“她踹開搖搖欲墜的殿門,只見太子被倒下的房梁壓住右腿,正拼命掙扎。
“皇姐?!“胤礽滿臉煙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怎么...“
“閉嘴!“蘇日娜奮力抬起房梁,“抓住我的手!“
火舌舔舐著她的裙角,熱浪幾乎灼傷皮膚。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一雙有力的手接過了房梁——是納蘭容若!
兩人合力救出太子,剛沖出殿門,身后就傳來轟然倒塌聲。胤礽癱坐在地上,看著救自己性命的皇姐,突然嚎啕大哭:“皇姐...我...我對不起你...“
蘇日娜拍拍他的肩,什么也沒說。有些事,不需要言語。
......
三日后,康熙在乾清宮召見太子。胤礽坦白了一切:王掞如何借講學之名蠱惑他,說皇上偏愛公主是要效仿武則天故事;索額圖舊部又如何慫恿他先下手為強...
“糊涂!“康熙痛心疾首,“你是儲君,將來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何必急于一時?“
“兒臣知錯了...“胤礽重重磕頭,“求皇阿瑪廢了兒臣太子之位,兒臣...兒臣不配...“
康熙長嘆一聲,看向屏風后:“柔嘉,你覺得呢?“
蘇日娜從屏風后走出,扶起痛哭流涕的太子:“皇阿瑪,太子年輕,受人蒙蔽。兒臣懇請從輕發落。“
“皇姐...“胤礽淚流滿面,羞愧難當。
康熙沉思良久,終于道:“即日起,太子每日去國子監聽講,由納蘭容若陪同。另,王掞凌遲處死,索額圖余黨...一個不留!“
夕陽西下,蘇日娜和納蘭容若并肩走出乾清宮。遠處傳來悠揚的鐘聲,驚起一群白鴿。
“你不恨太子?“納蘭容若輕聲問。
蘇日娜搖頭:“他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對手,是那些躲在暗處,想借太子之手攪亂朝綱的人。“
“索額圖雖死,陰影猶在啊。“
“不怕。“蘇日娜握住丈夫的手,腰間的血髓玉在夕陽下泛著溫暖的光,“只要我們守住本心,這江山...亂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