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掠過鐵盟的土地,新開辟的棉田里,雪白的棉桃已裂開了口子,像一個個咧嘴笑的娃娃。林硯站在棉田邊,看著婦人們挎著竹籃,小心翼翼地采摘棉花,指尖觸到蓬松的棉絮,柔軟得像云朵——這是鐵盟第一批成熟的棉花,比預想中長得還要好。
“阿硯!你看這棉花,一瓣能彈出一大團棉線!”阿母捧著剛采摘的棉花跑過來,臉上滿是笑意。她身后的幾個婦人,正用木弓將棉花彈松,雪白的棉絮在空中飄著,像細碎的雪花。
林硯接過棉花,放在手里揉了揉:“今年的棉花收成好,足夠給鐵盟所有人做兩套麻布衣服了。明年我們再擴大棉田,還要教新加入的部落種棉花。”
隨著棉花采摘完成,鐵盟的“織布潮”達到了頂峰。工坊區旁搭建了十幾座織布棚,每個棚子里都放著改進后的織布機,婦人們分成兩班,白天黑夜不停地織布。織好的麻布先送到染坊,用野果、礦石染成紅、藍、黃、綠等顏色,再送到各部落的族人手里。
很快,鐵盟的族人都換上了新的麻布衣服。孩子們穿著彩色的麻布短褂,在部落里追逐打鬧;獵手們穿著耐磨的灰色麻布勁裝,行動比穿獸皮時輕便了不少;就連議事廳里的各部落首領,也穿著繡有部落標記的麻布長袍,顯得格外莊重。
“以前冬天裹著厚獸皮,動一下都費勁,現在穿麻布棉襖(用棉花填充的麻布外套),又輕又暖和!”荒原部落的首領荒原,拍著身上的棉襖,對林硯感嘆道。他以前在荒原上,冬天只能靠烤火取暖,現在有了麻布棉襖,再也不用怕嚴寒了。
林硯笑著點頭,心里卻在盤算另一件事——按照和遠砂部落首領砂河的約定,該派“南行隊”去南方探訪雨林部落和石城部落了。這次探路不僅能交流技藝,還能了解南方的資源和部落情況,為鐵盟未來的發展鋪路。
經過篩選,南行隊最終確定了十二人——隊長由經驗豐富的石虎擔任,隊員包括熟悉冶金的石丘部落工匠、擅長種植的河木、懂醫術的山部落族人,還有遠砂部落的砂河之子砂羽,他熟悉南方的路線,能當向導。
出發前,林硯在議事廳為南行隊送行。他給每個人配備了最精良的裝備:青銅劍、鐵矛、麻布棉襖、銅制炊具,還有足夠的糧食和種子。“遇到其他部落,要友好交流,先展示我們的技藝和誠意,再談合作。”林硯握著石虎的手,反復叮囑,“要是遇到危險,不要硬拼,保護好自己,平安回來最重要。”
石虎用力點頭,舉起青銅劍:“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把南方部落的消息帶回來!”
南行隊出發后,林硯將更多精力放在了鐵盟的內部發展上。他發現之前的煉銅爐效率還能提高,于是讓工匠們在爐子里增加了“煙道”——將燃燒產生的煙霧導出爐外,既能減少對工匠的傷害,又能讓火焰更集中,提高爐溫。改進后的煉銅爐,煉銅效率提高了一半,青銅的質量也更穩定。
同時,林硯還教族人制作“水車”——在溪流旁搭建木架,將帶葉片的木輪放在水里,水流推動木輪轉動,帶動石碾或石磨。有了水車,磨粟米、壓棉花再也不用靠人力推動,大大節省了時間和體力。
“這水車太神奇了!以前磨一畝地的粟米要兩個人推一天,現在用水車,半天就能磨完!”負責糧食加工的阿父,看著轉動的水車,興奮地說。
就在鐵盟穩步發展時,南行隊的信使突然回來了。他渾身是泥,臉上帶著疲憊,還帶著一封用炭筆寫在獸皮上的信——是石虎寫的,信里說南行隊已經到達雨林部落,對方不僅熱情接待了他們,還愿意和鐵盟交流技藝。
“雨林部落住在南方的雨林里,擅長種植橡膠樹和藥用植物。”信使向林硯匯報,“他們還會制作‘橡膠鞋’,穿在腳上,不怕水、不怕刺,石虎隊長已經把我們的棉花種子送給他們,他們也答應送橡膠種子和藥用植物樣本回來。”
林硯大喜,立刻讓人準備迎接南行隊的后續隊伍。他還特意開辟了一片新的試驗田,準備種植從南方帶回的橡膠樹和藥用植物——橡膠樹的汁液能制作防水材料,藥用植物則能治療傷口和疾病,這些對鐵盟來說都是珍貴的資源。
一個月后,南行隊終于回來了。除了石虎和隊員們,還跟著幾個陌生的面孔——雨林部落的首領雨林,和石城部落的使者石垣。雨林穿著用樹葉和麻布縫制的衣服,手里拿著一株翠綠的植物;石垣則穿著堅硬的石甲,手里捧著一塊光滑的黑曜石。
“林硯小友,石烈首領,我們雨林部落感謝鐵盟送來的棉花種子和技藝。”雨林將手里的植物遞給林硯,“這是‘止血草’,搗碎后敷在傷口上,能快速止血,還有橡膠樹的種子,我們已經帶來了。”
石垣也上前一步,將黑曜石遞給林硯:“我們石城部落擅長建造石屋和制作石甲,這黑曜石比普通石頭更堅硬,能制作鋒利的工具。我們首領聽說鐵盟有先進的冶金技術,想和你們合作,用黑曜石換你們的鐵具和青銅兵器。”
林硯接過止血草和黑曜石,心里滿是喜悅。這次南行不僅帶回了新的種子和資源,還和雨林部落、石城部落建立了聯系,為鐵盟的南方發展打下了基礎。
當天晚上,鐵盟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晚宴。火塘里烤著野豬、海魚和南方帶來的熱帶水果,陶罐里煮著香甜的粟米粥,各部落的族人圍坐在火塘邊,聽南行隊的隊員講述南方的見聞——雨林里高大的樹木、石城部落堅固的石屋、能制作橡膠鞋的橡膠樹,聽得大家眼睛都亮了。
林硯坐在火塘邊,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心里充滿了期待。從裂谷到海邊,從沙漠邊緣到南方雨林,鐵盟的足跡越來越遠,文明的影響也越來越廣。他知道,未來還會有更多的部落加入鐵盟,還會有更多的技藝被發現和傳播,但只要鐵盟的族人團結一心,堅守盟規,就一定能在這片蠻荒之地,創造出更加輝煌的文明。
夜深了,議事廳的燈火還在亮著。林硯和石烈、雨林、石垣圍坐在盟規鼎旁,商量著未來的合作計劃——春天互派工匠學習技藝,夏天開展部落間的物資交易,秋天聯合開墾南方的耕地。盟規鼎上的花紋在燈火下熠熠生輝,仿佛在見證鐵盟文明的又一個新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