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浮城軟肋(8)
- TNT時代少年團:煮七碗面
- 綿羊不玲
- 2111字
- 2025-08-20 23:11:28
馬嘉祺錄制的綜藝是檔戶外競技類節目,地點設在城郊的影視基地。
林硯浠處理完公司的事趕過去時,正看到他被節目組安排著做泥潭摔跤的游戲。
泥水濺了他滿身,淺灰色的T恤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卻結實的線條。
他顯然不太適應這種嬉鬧,動作有些僵硬,卻還是配合地抓住對手的胳膊,在裁判喊開始的瞬間,被對方猛地拽進了泥里。
周圍響起觀眾的哄笑。
馬嘉祺從泥潭里坐起來,臉上糊著泥,只露出雙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鏡頭時還不忘扯出個笑。
林硯浠站在警戒線外,看著他被工作人員拉起來,狼狽地用毛巾擦著臉,忽然想起碼頭倉庫里那個眼神冰冷的復仇者。
不過幾天功夫,他好像又變回了那個鏡頭前溫和無害的藝人。
“林總?您怎么來了?”節目組的制片人湊過來,臉上堆著殷勤的笑,“是來看馬嘉祺的吧?他今天狀態不錯,很有綜藝感。”
林硯浠沒接話,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馬嘉祺身上。
他正和搭檔說著什么,嘴角沾著點泥,卻笑得很認真。
“讓他休息會兒吧。”她淡淡開口,“別太折騰。”
制片人愣了下,連忙點頭:“哎,好,馬上安排中場休息。”
馬嘉祺被助理拉到休息區時,老遠就看見林硯浠站在遮陽棚下。
他腳步頓了頓,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泥,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轉身想先去換衣服,卻被她叫住。
“過來。”
他只好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是不是很狼狽?”
林硯浠沒回答,從包里拿出包濕巾,伸手替他擦臉頰上的泥。
指尖觸到他溫熱的皮膚時,兩人都頓了下。
她的動作很輕,避開了他額角的紗布,濕巾的涼意混著她指尖的溫度,讓馬嘉祺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節目組沒欺負你吧?”她問,視線落在他被泥水泡得發白的指節上。
“沒有,都是流程。”他笑了笑,“以前在工地搬磚,比這臟多了。”
林硯浠的動作停了停。
她知道他父親去世后,他過得不容易,卻沒想過是這樣的不容易。
“別太拼。”她收回手,聲音有點低,“合約的事,我會處理。”
“我知道。”馬嘉祺看著她,眼底帶著點暖意,“但我想試試。不是為了林家,也不是為了報仇,是為了我自己。”
他想站在陽光下,想堂堂正正地活著,想看看沒有仇恨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樣子。
這時,助理拿著干凈的衣服跑過來:“祺哥,快去換衣服吧,下一場要開始了。”
馬嘉祺接過衣服,對林硯浠笑了笑:“等我錄完,請你吃飯。”
林硯浠看著他跑向更衣室的背影,忽然覺得心里某個堅硬的角落,好像悄悄軟了下去。
她沒在現場多待,臨走前給制片人轉了筆錢,只說“照顧好馬嘉祺”。
有些事,她還是習慣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
回到公司時,法務部的人正在等她,手里拿著份文件。
“林總,陳家那邊有新動靜,他們想把以前的賬都推到陳峰頭上,還說……”
“說什么?”
“說愿意把城南的那塊地讓出來,換林家和他們和解。”
林硯浠拿起文件,指尖劃過“和解”兩個字,眼神冷了下來。
“告訴陳家,賬不是這么算的。”她把文件扔回桌上,“我父親的腿,我母親的死,還有馬嘉祺父親的事,一筆一筆,都得算清楚。”
法務部的人臉色微變:“可是林總,陳家背后……”
“背后是誰,讓他們自己站出來。”林硯浠打斷他,“林家在浮城立足這么多年,還沒怕過誰。”
等人走后,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窗外的天漸漸暗了,城市的霓虹燈亮了起來,像撒在地上的星星。
手機響了,是馬嘉祺發來的照片。
照片里是他換好衣服的樣子,白色的T恤配牛仔褲,頭發濕漉漉的,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配文是:“錄完了,老地方等你?”
林硯浠看著照片,忽然笑了笑。
她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時對秘書說:“今晚的會取消,我有私事。”
茶館還是上午那家,老板已經認識他們,直接把他們領到了二樓的包間。
馬嘉祺點了滿滿一桌子菜,大多是她喜歡吃的清淡口味。
“不知道你愛吃什么,就讓助理按上次的單子點的。”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挺好的。”
林硯浠坐下,看著他忙碌地給她夾菜,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不真實。
幾天前,他們還在碼頭倉庫里與陳峰周旋,隨時可能喪命。
而現在,他們像普通朋友一樣,坐在茶館里吃飯,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對了,”馬嘉祺忽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摸出個小盒子,“給你的。”
林硯浠打開盒子,里面是條細細的銀鏈,吊墜是個小小的船錨,上面刻著個“浠”字。
“碼頭那邊的老匠人打的,”他解釋道,“聽說你從小在碼頭長大,應該會喜歡。”
林硯浠捏著那條項鏈,指尖有些發燙。
她戴了十幾年的蛇形手鏈,冷硬的金屬硌得手腕生疼,卻從沒換過。
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帶著家族的烙印,也帶著仇恨的重量。
“謝謝。”她輕聲說,把盒子合上,放進了包里。
馬嘉祺沒追問她會不會戴,只是笑了笑,繼續給她夾菜。
吃完飯走出茶館時,外面下起了小雨。
馬嘉祺撐開傘,把大半都傾向她這邊,自己的肩膀濕了一片。
“我送你回去。”他說。
“不用,司機在附近。”
兩人站在雨幕里,誰都沒動。雨絲落在傘面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在替他們說話。
“林硯浠,”馬嘉祺忽然開口,聲音被雨聲泡得有些軟,“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事,很多包袱。”
他看著她,眼神認真:“但偶爾,也可以放下試試。”
林硯浠看著他被雨水打濕的睫毛,忽然想起他在泥潭里的樣子,想起他說“想為自己活一次”時的眼神。
她點了點頭,輕聲說:“好。”
雨還在下,但好像沒那么冷了。
傘下的空間很小,卻足夠裝下兩個試圖靠近的心。
浮城的夜晚依舊復雜,但至少此刻,他們可以一起走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