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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致命撩撥(7)

晚餐時的食堂總是帶著點喧鬧的煙火氣。

長條桌上擺著饅頭、咸菜和一鍋熱氣騰騰的蘿卜燉肉,士兵們端著搪瓷碗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聊些訓(xùn)練或是巡邏的趣事,偶爾有人講個笑話,引得滿屋子哄笑。

江輕虞捧著碗坐在角落,小口喝著湯。

經(jīng)過昨天的沙塵暴,她和營地里的人似乎親近了些,士兵們看她的眼神里少了些拘謹(jǐn),多了點善意的好奇,偶爾還會有人主動跟她搭句話,問些城里的新鮮事。

嚴(yán)浩翔坐在離她不遠(yuǎn)的位置,正低頭聽副隊長匯報下午的設(shè)備檢修情況,眉頭微蹙,神情專注。

江輕虞的目光落在他握著筷子的手上,那雙手昨天還在風(fēng)沙里緊緊抓住搖晃的支架,此刻卻穩(wěn)穩(wěn)地夾起一塊蘿卜,動作沉穩(wěn)得不像話。

她正看得入神,不知是誰打開了食堂角落的那臺老式電視機。

屏幕有些模糊,還帶著點雪花點,里面正播放著晚間新聞,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聲音混著電流的滋滋聲,成了食堂背景音的一部分。

新聞播完,畫面切到了娛樂版塊。江輕虞正低頭啃著饅頭,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咦”了一聲。

“這不是江小姐嗎?”一個年輕士兵指著屏幕,語氣里滿是驚訝。

江輕虞抬頭看去,心臟猛地一縮。

屏幕上正在播放她上個月剛殺青的電影預(yù)告片。

畫面里,她穿著精致的禮服,妝容明艷,正和一個當(dāng)紅男演員在雨中擁吻。

鏡頭給得極近,男演員的手扣著她的后頸,兩人唇齒交纏,眼神里的纏綿幾乎要溢出屏幕,背景音是煽情的音樂。

食堂里的喧鬧聲瞬間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屏幕,又偷偷摸摸地轉(zhuǎn)向江輕虞,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尷尬。

江輕虞握著饅頭的手指緊了緊。

她倒是忘了這茬——這電影的預(yù)告片最近正在密集宣傳,沒想到這臺信號時好時壞的老式電視,偏偏在這時候播了出來。

她能感覺到幾道探究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帶著點好奇,也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審視。

畢竟,在這群常年扎根荒漠、生活簡單的士兵眼里,屏幕上那個與男人熱吻的妖嬈女人,和眼前這個穿著T恤牛仔褲、安安靜靜喝湯的江輕虞,實在像是兩個人。

“咳。”副隊長干咳了一聲,試圖打破沉默,“這電視信號不行,換個臺吧。”

他說著就要起身去換臺,卻被嚴(yán)浩翔按住了手臂。

江輕虞抬眼望去,對上嚴(yán)浩翔的目光。

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下了筷子,正看著屏幕,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深得像化不開的墨,讓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忽明忽暗,把他冷硬的輪廓襯得愈發(fā)疏離。

預(yù)告片還在繼續(xù),那個吻戲鏡頭被反復(fù)剪輯播放,甚至還有個慢動作特寫。

江輕虞看著屏幕上自己投入的神情,又看了看嚴(yán)浩翔緊繃的下頜線,忽然覺得有點不自在,像是被人當(dāng)眾掀開了什么偽裝。

“演戲而已,”她故意笑了笑,語氣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像是在解釋給所有人聽,又像是只說給他一個人聽,“都是假的,借位拍的。”

這話半真半假。

那場吻戲確實拍了好幾條,但并非借位。

只是此刻,在這樣的氛圍里,她莫名地不想承認(rèn)。

食堂里靜悄悄的,沒人接話。

屏幕上的吻戲終于結(jié)束了,開始播放其他新聞,可那尷尬的氣氛卻沒散去,連咀嚼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嚴(yán)浩翔終于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jìn)碗里,動作依舊沉穩(wěn),卻沒再吃,只是用筷子撥弄著碗里的飯菜。

江輕虞看著他,心里忽然冒出點莫名的煩躁。

她知道自己這是在無理取鬧——他本就該知道她是演員,拍吻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她就是不想看到他這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好像屏幕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好像她在他眼里,真的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過客。

“嚴(yán)隊長平時不看電影嗎?”她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聲音在安靜的食堂里顯得格外清晰,“這種愛情片,看著不覺得膩嗎?”

她的語氣帶著點刻意的挑釁,像是在試探什么。

嚴(yán)浩翔抬眼看她,眼神里沒什么波瀾:“沒看過。”

“哦?”江輕虞挑眉,往前湊了湊,手肘撐在桌上,“那嚴(yán)隊長覺得,剛才那場戲,我演得怎么樣?夠不夠逼真?”

她的話像根針,刺破了那層微妙的平靜。

旁邊的士兵們都屏住了呼吸,偷偷交換著眼色,顯然沒料到她會這么問。

嚴(yán)浩翔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泛白。

他盯著她的眼睛,那雙總是帶著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像在等著他的答案。

“不清楚。”他淡淡地說,“沒注意看。”

“沒注意看?”江輕虞笑了,聲音里的嘲諷藏都藏不住,“也是,嚴(yán)隊長心里裝著家國大義,哪有功夫看我們這些戲子談情說愛。”

她這話帶著點刺,像是被惹惱了的貓,亮出了爪子。

嚴(yán)浩翔的眉頭終于皺了起來,眼神冷了幾分:“江輕虞,說話注意點。”

“我說錯了嗎?”江輕虞反問,語氣更沖了,“在你眼里,我不就是個靠賣笑賺錢的戲子?拍點吻戲算什么,說不定在你看來,我平時干的就是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夠了!”嚴(yán)浩翔猛地放下筷子,搪瓷碗與桌面碰撞,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打斷了她的話。

食堂里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僵住了,連呼吸都忘了。

嚴(yán)浩翔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沒那么想過。”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震得江輕虞心頭一跳。

她看著他緊繃的臉,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怒意,有隱忍,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煩躁。

“飯吃完了,我先走了。”嚴(yán)浩翔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往外走,步伐快得像是在逃離什么。

他的背影挺得筆直,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僵硬。

江輕虞看著他消失在門口,心里那點莫名的煩躁忽然變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剛才說那些話,到底是想激怒他,還是想聽到他的否認(rèn)?

“江小姐,你別往心里去,”旁邊的小趙小心翼翼地開口,“隊長他……他就是性子直,不會說話。他肯定不是那個意思。”

江輕虞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沒笑出來。

她低下頭,看著碗里沒喝完的湯,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這場莫名其妙的爭執(zhí),最終以他的落荒而逃告終。

她贏了嗎?

好像沒有。

心里那點空落落的感覺,比剛才的尷尬還要難受。

晚飯后,江輕虞沒回營房,而是沿著營地的邊緣慢慢走著。

晚風(fēng)帶著涼意,吹得她清醒了些。

她想起剛才屏幕上的吻戲,想起嚴(yán)浩翔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幼稚。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他為她生氣?

期待他在意屏幕上的畫面?

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是活在聚光燈下的女明星,他是守在荒漠里的兵,這場意外的相遇,本就該像一陣風(fēng)沙,吹過了就散了。

可心里那點不甘心,卻像野草一樣瘋長。

她不想就這么算了,不想他對她始終是那副疏離冷淡的樣子。

她走到通訊室門口,忽然停下了腳步。

里面亮著燈,隱約能看到嚴(yán)浩翔的身影,他正背對著門口,站在通訊設(shè)備前,不知在忙些什么。

江輕虞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推開了門。

嚴(yán)浩翔聞聲回頭,看到是她,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來干什么?”

“我……”

江輕虞張了張嘴,剛才想好的道歉忽然說不出口了。

她看著他眼底的疲憊,忽然指了指他桌上的搪瓷杯,“我來給你倒杯水。”

她走過去,拿起他的杯子,往飲水機那邊走。

動作自然得像是做過無數(shù)次。

嚴(yán)浩翔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的背影。

她穿著他的那件軍外套,寬大的衣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頭發(fā)扎成馬尾,露出纖細(xì)的脖頸,和屏幕上那個妖嬈嫵媚的女人判若兩人。

江輕虞端著水回來,放在他面前,輕聲說:“剛才……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別扭。

嚴(yán)浩翔看著她低垂的眼睫,沉默了幾秒,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溫?zé)岬乃鬟^喉嚨,似乎沖淡了剛才的煩躁。

“沒關(guān)系。”他說,聲音緩和了些,“是我反應(yīng)太大了。”

江輕虞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沒了剛才的冰冷,多了點復(fù)雜的情緒。

“那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你真的沒生氣?”

嚴(yán)浩翔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這個前一秒還像只炸毛的貓一樣對著他張牙舞爪的女人,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眼神里帶著點試探和不安。

他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低頭看了起來,像是在默許她留下。

江輕虞看著他認(rèn)真的側(cè)臉,心里那點失落忽然就煙消云散了。

她沒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站在旁邊,看著他處理文件。

通訊室里很安靜,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和他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卻意外地讓人安心。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他身上,給他冷硬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江輕虞看著他握著筆的手,忽然覺得,比起屏幕上那些虛假的纏綿,此刻這份沉默的陪伴,好像更讓人心動。

或許,冰山融化的過程,比她想象中更慢,卻也更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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