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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驅毒與“診金”提議

  • 透視神醫在桃源
  • 限量版回憶
  • 3329字
  • 2025-08-24 09:00:00

老槐樹下,死斑幽光的慘綠終于徹底消散,只留下冰冷的月光和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蘇晚晴癱軟在粗糲的樹根上,渾身濕透,如同離水的魚,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心口殘留的劇痛和劫后余生的虛脫。

渙散的目光艱難地聚焦,死死盯著林逍那只舉在慘淡月光下的右手。

食指與中指,自指尖到第二指節,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漆黑色!

那黑色如同浸透了最污濁的墨汁,又像是被某種陰毒的火焰灼燒過,皮膚表面甚至隱隱散發著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灰黑色寒氣!

一股冰冷、腐朽、帶著死亡氣息的味道,正從那兩根漆黑的手指上彌漫開來。

林逍的臉色在月光下白得像一張舊紙,額角的汗珠混合著塵土滾落,嘴角殘留的血跡已經干涸成暗褐色。

他緊抿著唇,盯著那兩根被侵蝕的手指,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和冰冷。

手臂上,那詭異的黑色雖然暫時被體內殘存的元炁死死頂住,停止了蔓延,但盤踞在指尖和手臂經絡中的陰寒死氣,如同跗骨之蛆,不斷地啃噬著他的元炁和生機,帶來陣陣刺骨的麻木和虛弱。

“撐住?!绷皱械穆曇羯硢〉脜柡Γ菍μK晚晴說,更是對自己說。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那深入骨髓的陰寒虛弱感。

盤膝坐下,就在這冰冷骯臟的泥地上。閉上眼睛,意念沉入靈樞深處!

靈樞之眼,內視!

在他的“視野”中,右臂的經絡如同被墨汁污染的河道!

一股濃稠、粘膩、散發著強烈惡意的灰黑色氣流,正盤踞在手指和手臂的經絡中,瘋狂地侵蝕、污染著原本流淌的、微弱的元炁暖流!

所過之處,經絡的光澤迅速黯淡、萎縮!

必須立刻清除!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林逍咬緊牙關,牙齦都滲出血絲!

他強行壓榨著體內最后一絲、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元炁!

意念如同最精密的鑷子,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縷微弱卻精純的暖流,匯聚于右臂!

這一次,不再是溫和的引導,而是帶著決絕意志的驅逐!

轟!

微弱的元炁暖流在林逍的強行催逼下,化作一道纖細卻異常堅韌的金色細流,如同燒紅的烙鐵,悍然撞向盤踞在手臂經絡中的灰黑色死氣!

嗤——!

冰與火的對撞!生與死的絞殺!

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林逍的右臂!

仿佛無數燒紅的鋼針在經絡里瘋狂穿刺、攪動!

比剛才被反噬時更甚十倍!

他身體猛地一顫,喉嚨里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

額頭上瞬間爆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盤踞的灰黑色死氣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瘋狂反撲!試圖吞噬、污染這入侵的暖流!

但林逍的元炁雖然微弱,卻蘊含著一絲源自靈樞之眼和藥鼎碎片的、至正至純的生命本源!

那灰黑色死氣在本質的克制下,如同冰雪遇上了烈日,發出無聲的尖叫,被一點點地灼燒、凈化、逼退!

這過程痛苦而緩慢!

時間仿佛凝固了。

蘇晚晴蜷縮在樹根旁,驚恐地看著林逍。她看到他渾身劇烈顫抖,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緊貼在劇烈起伏的胸膛上。

她看到他咬緊的牙關滲出暗紅的血絲,看到他那只完好的左手死死摳進身下的泥土里,指節因為用力而慘白!

他正在經歷著什么?

那黑色到底是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更久。

林逍猛地睜開眼!

噗!

他右手食指猛地指向地面!

一道極其細微、卻凝練如實質的灰黑色氣流,如同被逼出的毒箭,嗤地一聲從他指尖激射而出!

精準地打在一塊裸露的巖石上!

那塊堅硬的巖石表面,竟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小小的、深不見底的坑洞!

邊緣散發著絲絲縷縷的灰黑色寒氣,周圍的青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發黑!

林逍長長地、帶著巨大痛苦和疲憊地吐出一口濁氣。

那濁氣離體,竟也帶著一絲灰黑色。

再看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那令人心悸的漆黑色已經褪去大半,只剩下指尖一小片烏青,如同嚴重的凍傷。

手臂上蔓延的黑色也徹底消失,只是整條右臂依舊蒼白無力,微微顫抖著,經絡里殘留著刺痛的麻木感。

侵入體內的死氣,總算被強行逼出了九成。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血污,臉色依舊蒼白得嚇人,但眼神中的凝重稍減,只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

蘇晚晴看著那塊被腐蝕的石頭和枯萎的青草,又看看林逍那只勉強恢復原色、卻明顯遭受重創的手,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那死斑……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竟然如此恐怖?

“那……那是什么?”

她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和后怕。

林逍沒有立刻回答。

他扶著老槐樹粗糙的樹干,喘息著,緩緩站起身。

月光下,他佝僂著腰,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和狼狽。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只還在微微顫抖的右手,又抬眼,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穿透蘇晚晴的風衣,再次落回她左側肩胛骨下那個黯淡下去、卻依舊存在的暗青色死斑上。

“看到了?”林逍的聲音沙啞低沉,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碴子,“那東西的反噬?!?

他頓了頓,眼神無比嚴肅,甚至帶著一絲警告:“你那心口的‘病根’,比我想象的更麻煩,更深。但更關鍵的……是這里。”

他用那只完好的左手,隔空點了點蘇晚晴肩胛骨下的位置。

“這個死斑,不是病根的表象。它,就是源頭之一!是錨點!是它源源不斷地給你的心脈輸送死氣,滋養那個黑色氣旋!不解決它,心口的‘病’永遠只是治標!”

蘇晚晴下意識地抬手,緊緊捂住了肩胛骨下的位置,仿佛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那死斑傳來的陰冷。

巨大的恐懼再次攫住了她。

“怎么……解決?”她的聲音干澀發緊。

林逍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詞。

最終,他直視著蘇晚晴那雙充滿恐懼和茫然的眼眸,聲音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前胸。”

轟!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蘇晚晴腦海中炸響!

前胸?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林逍還要慘白!

身體猛地向后一縮,如同受驚的兔子,雙手死死地交叉護在胸前!

那雙剛剛還帶著茫然恐懼的眼睛里,瞬間被巨大的羞憤和屈辱所填滿!

“你……你休想!”

她幾乎是尖叫出聲,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和羞辱而變了調,帶著撕裂般的尖銳!

昨夜袒露后背已是她尊嚴的極限!

前胸?那意味著什么?在這個男人面前?

“林逍!你……你無恥!”

屈辱的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她死死瞪著林逍,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我就算死!也絕不會……”

“死?”林逍打斷了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臉上那點疲憊和凝重瞬間被一層更厚的、帶著嘲諷和惡劣的痞笑覆蓋。

他往前湊了半步,微微俯身,那張沾著血污和汗水的、蒼白卻依舊英俊的臉,在蘇晚晴因憤怒而扭曲的視野里放大。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冰冷徹骨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蘇晚晴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上:

“命重要,還是你那點可憐的面子重要?”

蘇晚晴渾身劇震!

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屈辱的淚水終于滾落,但她死死咬住嘴唇,倔強地瞪著林逍,胸膛劇烈起伏,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死亡的陰影和現實的屈辱,如同兩條冰冷的毒蛇,死死纏繞著她的心臟。

林逍看著她那副寧死不屈卻又絕望無助的模樣,嘴角那抹痞笑惡劣地加深了些許,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玩味。

他直起身,慢悠悠地活動了一下依舊麻木刺痛的右手,語氣一轉,變得漫不經心,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交易:

“當然,蘇支書要是覺得面子比命金貴,那我也沒辦法。畢竟,‘診金’還沒付呢,總不能強買強賣不是?”

“診金”兩個字,他刻意咬得很重。

蘇晚晴猛地抬頭,淚眼模糊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在這時候提診金是什么意思。

林逍拍了拍手上的灰,臉上掛著那副標準的、讓人恨不得一拳打上去的痞笑,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看啊,為了你這‘病’,我又是吐血又是差點搭上只手的。這診金嘛……之前說欠著,現在利滾利,好像有點還不起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蘇晚晴那張慘白屈辱的臉,笑容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要不……換種方式付?”

蘇晚晴警惕地看著他。

“比如……”林逍拖長了調子,手指隨意地指了指自家破屋的方向,“幫我弄點……正規的藥材種子?”

“黃芪、當歸、黨參、枸杞……哦,最好再來點三七、天麻啥的?!?

他掰著手指數著,語氣輕松得像在點菜,“要品質好的,正兒八經的藥材公司來的,別拿糊弄人的玩意兒?!?

他笑瞇瞇地看著蘇晚晴,眼神里充滿了戲謔和“你懂的”意味:

“這點小事,對蘇支書來說,舉手之勞吧?權當……預付點利息?”

月光下,林逍的笑容痞氣而危險。

蘇晚晴死死攥著胸前的衣襟,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屈辱、憤怒、對死亡的恐懼、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恨意……還有一絲被這荒謬提議沖擊到的茫然,在她心中瘋狂交織、翻騰。

用正規藥材種子……抵診金?

他到底想干什么?

命……還是面子?

她看著林逍那只還在微微顫抖、指尖殘留烏青的右手,又感受著心口那依舊盤踞的陰寒和肩胛骨下死斑的冰冷……

空氣死寂,只剩下蘇晚晴粗重的喘息和老槐樹枝丫在風中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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