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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蘇支書的“公務”

  • 透視神醫在桃源
  • 限量版回憶
  • 2830字
  • 2025-08-22 09:00:00

日頭西斜,將林逍那破敗院落的影子拉得老長,歪歪扭扭地趴在塵土里。

空氣里彌漫著曬蔫的野草和泥土被烘烤后特有的干燥氣息。

林逍正蹲在自家小院里,對著墻角一片剛冒出點嫩芽的土坷垃較勁。

手里捏著幾株蔫頭耷腦、剛從后山外圍順手薅回來的草藥幼苗——一株葉片帶著鋸齒的“活血藤”,一株開著不起眼小白花的“清風草”,還有一株根須沾著濕潤泥土的“地骨皮”。

他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撥弄著貧瘠的土壤,試圖給這幾株看起來隨時要咽氣的“寶貝”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昨夜透支的疲憊和應付王二狗那點破事留下的煩躁,讓他動作都帶著點不耐煩的粗暴。

就在這時,院門口那片被曬得發白的土路上,投下了一道纖細而挺直的身影。

林逍動作一頓,頭也沒抬,眉宇間那點不耐更深了。

今天是什么黃道吉日?麻煩一個接一個。

他慢吞吞地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灰,這才抬眼望去。

蘇晚晴站在那扇吱呀作響、幾乎要散架的破院門外。

陽光毫無遮攔地灑在她身上。

她穿著件剪裁合體的淺灰色薄呢外套,內搭挺括的白襯衫,領口系著一絲不茍的淺色絲巾。

烏黑的發絲在腦后挽成一個簡潔利落的發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修長的脖頸。

手里還拿著個硬殼筆記本和一支鋼筆,一副標準的“下基層”模樣。

與昨夜老槐樹下那個裹著風衣、臉色慘白、滿眼屈辱與決絕的女人判若兩人。

此刻的她,身姿挺拔,神情淡漠疏離,周身散發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屬于“蘇支書”的官方氣場。

只有那雙沉靜的眼眸深處,在陽光的映照下,似乎比平日更加幽深,如同平靜湖面下涌動的暗流,藏著不易察覺的探究。

她沒敲門,也沒說話,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門外,目光如同精準的探針,掃過林逍沾著泥灰的手,掃過他腳下那片剛被翻動過的、貧瘠得可憐的“藥田”,掃過他身后那間墻皮剝落、窗戶紙破爛的老屋。

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需要記錄的與“村容村貌”或“脫貧指標”相關的物件。

“林逍同志。”

蘇晚晴開口了,聲音清越,帶著公事公辦的平穩調子,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打擾了。村里正在做醫療資源現狀的摸底調研,我過來看看。”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林逍身后的破屋:“這里,算是村里一個特殊的醫療點?方便進去看看嗎?”

“醫療點?”林逍嗤笑一聲,臉上那點不耐煩瞬間被更厚的憊懶痞氣覆蓋。

他隨手把那株蔫巴巴的“活血藤”往土里一插,也不管它死活,拍了拍手上的灰,往旁邊讓了半步,“蘇支書請便。不過丑話說前頭,我這‘點’,除了耗子藥,啥也沒有。耗子倒是管夠。”

蘇晚晴對他的調侃置若罔聞,仿佛沒聽見。

她抬步走進小院,目光掠過那些蔫頭耷腦的草藥幼苗,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走向那扇搖搖欲墜的堂屋門。

吱呀——

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一股混合著陳舊木頭、草藥殘留氣味和淡淡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

屋內光線昏暗,只有幾縷陽光透過破窗紙的窟窿斜射進來,照亮空氣中飛舞的微塵。

陳設簡陋到了極致:一張缺了腿用石頭墊著的破桌子,兩把吱呀作響的竹椅,墻角堆著些雜物,灶臺冷清。

唯一顯眼的,是堂屋一角那張同樣破舊的木桌上,散亂地攤著幾本線裝書冊——紙張泛黃,邊角卷起磨損得厲害,封面字跡模糊。

書頁間還夾雜著幾片枯黃的、形態各異的干枯葉片標本。

蘇晚晴的目光在那堆散落的古籍和枯葉上停留了片刻。她的眼神極其專注,帶著一種專業性的審視,似乎在辨認那些標本的形態,又似乎在評估那些古籍的價值。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硬殼筆記本的邊緣。

“調研內容,”她收回目光,轉向林逍,語氣依舊是那種平板的官方腔調,“主要涉及村醫的資質、技能掌握、藥品儲備和接診能力。”

她頓了頓,目光如同手術刀般落在林逍臉上,“林逍同志,據村民反映,你掌握一些特殊的治療手段。能否說明一下,你的醫術師承何處?主要理論基礎是什么?”

來了。

林逍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混不吝的痞樣。

他隨手拖過一把竹椅,也不管上面落沒落灰,大剌剌地坐下,翹起二郎腿,從兜里摸出根煙點上。

“師承?”他吐出一口煙圈,煙霧模糊了他眼底的疲憊和銳利,“我爺爺唄。一個鄉下土郎中,沒啥名頭。”

他指了指桌上那堆破書,“就靠著這些老祖宗留下來的玩意兒,還有漫山遍野的草根樹皮,混口飯吃。理論?嘿,哪有什么理論,頭疼腦熱,拉稀跑肚,逮著啥草管用就用啥草唄!土方子,上不了臺面。”

他回答得半真半假,滿嘴跑火車,眼神卻帶著點戲謔,觀察著蘇晚晴的反應。

蘇晚晴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記錄一段無關緊要的口述材料。

她甚至拿出鋼筆,在筆記本上象征性地劃了幾筆。

但林逍敏銳地捕捉到,當她聽到“爺爺”和“古籍”時,那雙沉靜眼眸深處,探究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一瞬。

她并沒有追問古籍的具體內容,似乎只是確認了一個信息點。

她的目光再次掃過屋內。

簡陋、破敗、家徒四壁。除了那幾本破書和桌上散落的幾株半干的草藥(其中一株葉片狹長帶紫紋的“紫背天葵”引起她片刻的注意),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更別提什么藥品儲備了。

這里,與其說是個“醫療點”,不如說是個勉強能遮風擋雨的窩棚。

“情況我大致了解了。”

蘇晚晴合上筆記本,聲音依舊平穩無波,“村里醫療資源匱乏是客觀事實。衛生所條件有限,像你這樣的民間醫療補充,對村民來說,也是一種選擇。”

她頓了頓,話鋒似乎極其自然地一轉,目光投向窗外村尾的方向,語氣像在陳述一個普通的村務通知:“哦,對了。最近接到鎮里通知,后山那片區域,因為生態保護的需要,可能要進一步加強封山管理了。主要是保護植被,防止水土流失。”

她的視線收回,重新落在林逍臉上,那眼神平靜得像一泓深潭:“尤其是外圍一些區域,據說有些稀有植被需要重點保護。村民沒事的話,最好不要輕易進山,免得踩踏了珍稀植物,也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封山?”

林逍夾著煙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又恢復如常,他懶洋洋地靠在吱呀作響的椅背上,嗤笑一聲,“行啊,封唄。反正那破地方除了石頭就是樹,也沒啥看頭。”

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痞笑,仿佛蘇晚晴說的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然而,在他心底,卻如同被投入了一塊巨石!

保護植被?防止水土流失?

這理由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但結合昨夜李秀禾那番“被注視”的驚恐描述,再聯想到葉傾城對后山毒草的熟悉和警告……

這突如其來的“封山令”,時機未免太過巧合!

蘇晚晴……她是在警告?

還是……在傳遞某種信息?

蘇晚晴似乎并未在意林逍的反應。

她該看的看了,該問的問了,該傳達的也傳達了。

她微微頷首,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無可挑剔的姿態:“打擾了。調研報告我會如實整理。”

說完,她不再停留,轉身,踩著院子里坑洼不平的土路,挺直著那清瘦而堅韌的脊背,一步步走向院門。

陽光將她離去的背影拉得很長,清冷而利落。

吱呀——

破院門在她身后輕輕合攏,隔絕了外面世界的陽光和塵土。

小院里,瞬間又只剩下林逍一個人。

他指間的香煙無聲地燃燒著,煙灰積了長長一截。

他臉上的痞笑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深沉的凝重。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穿透破窗紙上那個窟窿,死死地投向村尾。

那里,后山黑黢黢的輪廓在夕陽的余暉下,像一頭匍匐的巨獸,沉默而危險。

封山?

他瞇起眼,眼底深處,寒芒閃動。

看來,這后山,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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