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虛得跟個漏勺似的,肝火旺得能點房子……”
林逍那輕飄飄、帶著惡劣笑意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無比地扎在王二狗最敏感的神經上!
這他媽是當著他兩個狗腿子的面,把他王二狗褲衩子都扒了扔地上踩啊!
“你他媽找死!!!”
王二狗那張橫肉遍布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額頭上青筋如同蚯蚓般根根暴起,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
巨大的羞怒混合著被戳破隱秘的恐慌,瞬間沖垮了他那點本就稀薄的理智!
什么心悸寒意,全都被滔天的怒火燒成了灰!
他暴吼一聲,如同被激怒的野豬,蒲扇般的大手帶著一股子蠻橫的腥風,猛地就朝林逍的胸口狠狠推搡過來!
那架勢,恨不得一掌就把眼前這個瘦高個兒、滿臉痞笑的混賬東西推個骨斷筋折!
他身后的斜眼和竹竿也嗷嗷叫著,作勢就要撲上來幫忙!
就在王二狗那布滿老繭、帶著汗臭的巨掌即將沾到林逍衣襟的剎那——
林逍動了。
不是后退,不是格擋。
他只是如同被風吹拂的柳枝般,上半身極其自然地、帶著一種近乎閑適的韻律,向右側微微一偏!
幅度不大,時機卻妙到毫巔!
王二狗那勢大力沉、帶著全身蠻勁的一推,幾乎是擦著林逍胸前的衣服滑了過去!
力量完全落空!
巨大的慣性讓王二狗壯碩的身體猛地一個趔趄,向前撲出半步!
電光石火之間!
就在王二狗身體前傾、重心不穩、空門大露的瞬間!
林逍那雙桃花眼里,寒光乍現!
如同沉寂的深潭驟然碎裂,露出底下冰冷的鋒芒!
他并攏的食指和中指,早已在衣袖的遮掩下悄然蓄勢!
指尖,一絲微弱到極致、肉眼難辨的溫潤玉色光芒一閃而逝——那是被他強行壓榨出的、昨夜恢復的那點可憐元炁!
唰!
出手如毒蛇吐信!快!準!狠!
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那兩根并攏如劍的手指,如同劃過夜空的閃電,精準無比地戳在王二狗右側肋下,一個極其隱蔽的凹陷處!
章門穴!
肝經氣血匯聚之要沖!
指尖蘊含的那一縷微弱元炁,如同最精密的楔子,帶著林逍冰冷意志的引導,瞬間刺入!
不是破壞,而是最精準的截斷!
如同在奔騰咆哮的江河上游,驟然筑起一道無形的堤壩!
“呃——!”
王二狗前撲的動作猛地僵住!
喉嚨里發出一聲短促、怪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鴨般的悶哼!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王二狗臉上的暴怒瞬間凍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茫然和難以置信!
他只覺得被林逍手指點中的那個地方,先是傳來一股極其尖銳、如同被燒紅鋼針刺入的劇痛!
這劇痛來得如此迅猛,如此霸道,瞬間就炸裂開來!
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來自五臟六腑被生生撕裂的絞痛,如同海嘯般轟然席卷了他整個腹腔!
“嗷——!!!”
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猛地從王二狗口中爆發出來!
那聲音扭曲變形,充滿了無法忍受的極致痛苦!
他壯碩如小山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猛地佝僂下去!
雙手死死地、用盡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那張豬肝色的臉在短短一秒鐘內褪盡了所有血色,變得慘白如紙!
黃豆大的冷汗如同噴泉般從他額頭、鬢角瘋狂涌出,瞬間就浸透了他油膩的頭發和敞開的衣襟!
劇痛!無法形容的劇痛!
仿佛有無數把鈍刀在肚子里瘋狂攪動!
又像是有根燒紅的鐵棍從肋下直捅進去,在里面翻江倒海!
“噗通!”
王二狗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像一灘爛泥般重重地癱倒在滾燙的塵土里!
身體蜷縮成一只煮熟的蝦米,劇烈地抽搐著,翻滾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痛苦呻吟!
“二狗哥!”
“臥槽!你他媽對二狗哥做了什么?”
斜眼和竹竿臉上的獰笑瞬間變成了極致的驚恐!
他們剛剛作勢要撲,就看到自家老大莫名其妙地慘叫倒地,那慘狀簡直駭人聽聞!
兩人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敢上前?
像兩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向后跳開,離林逍遠遠的,眼神里充滿了見鬼般的恐懼!
林逍緩緩收回手指,指尖那點微弱的玉色光芒早已消失不見。
他看都沒看地上翻滾哀嚎的王二狗,只是慢條斯理地彈了彈剛才差點被王二狗碰到的衣襟,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臟東西。
然后,他往前踱了兩步,在王二狗蜷縮抽搐的身體旁邊蹲了下來。
陽光熾烈,曬得塵土發燙。
林逍蹲在光影里,臉上重新掛起了那副人畜無害的痞笑,甚至還帶著點“關切”。
“嘖嘖嘖,”他搖著頭,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蓋過了王二狗的慘嚎和呻吟,鉆進旁邊兩個狗腿子驚懼的耳朵里,“二狗哥,你看你,火氣這么大干啥?我就說你這肝……不太好嘛。”
他伸出手指,在王二狗因為劇痛而死死捂著的、右側肋下那個位置,不輕不重地點了點。
“喏,就這兒。”
王二狗被他這一點,身體猛地一抽,又是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嚎,翻著白眼,幾乎要暈死過去!
林逍仿佛沒看見,笑瞇瞇地,聲音里卻透著一股子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小心點啊……”
“半夜……真會疼醒的哦。”
說完,他不再理會地上如同蛆蟲般翻滾哀嚎的王二狗,也不再看旁邊那兩個嚇得面無人色、如同鵪鶉般瑟瑟發抖的狗腿子。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像是剛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叼著那根快要燃盡的煙,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邁著懶洋洋的步子,在斜眼和竹竿驚恐到極致的注視下,旁若無人地穿過他們讓開的道路,走到自家那扇破敗的院門前。
吱呀——
他推開門,身影消失在門后的陰影里。
院門在他身后輕輕合攏,隔絕了外面王二狗殺豬般的慘嚎和正午刺眼的陽光。
村尾的土路上,只剩下翻滾哀嚎的王二狗,和兩個如同被施了定身術、滿臉驚懼茫然、不知所措的狗腿子。
遠處,似乎有被慘叫聲驚動的村民探頭探腦,卻又不敢靠近。
燥熱的空氣中,彌漫著塵土、恐懼,和一個剛剛被徹底顛覆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