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定在初春,海棠花開得正好。
沒有邀請太多人,只有蘇新皓幾個親近的朋友,還有公司的幾個領導。
場地選在郊外一個帶院子的民宿,院子里種滿了海棠樹,粉白色的花瓣落了一地,像鋪了層柔軟的雪。
棠棠穿著朱志鑫特意定制的婚紗,裙擺上繡著細小的海棠花紋,和她手腕上的印記遙相呼應。
她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陌生又熟悉的樣子,有點緊張地攥著裙擺,直到朱志鑫走進來。
他穿著白色西裝,襯得身形愈發挺拔,眼里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好看。”
他走到她身后,幫她理了理散落的碎發,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
棠棠的臉頰一下子紅了,轉過身撲進他懷里,聲音帶著點哽咽:“朱志鑫,我有點怕。”
怕這一切像夢,怕醒來還是那只蹲在公園欄桿上的小貓,怕抓不住眼前的幸福。
“別怕。”朱志鑫緊緊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我在呢。”
就像無數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就像她一次次為他擋在危險面前時,他總會說的那三個字。
儀式很簡單,在院子里的海棠樹下,蘇新皓客串司儀,手里拿著皺巴巴的稿子,緊張得念錯了好幾處。
棠棠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原本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
輪到交換戒指時,朱志鑫拿出兩個銀環,上面分別刻著“鑫”和“棠”。
他執起棠棠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動作虔誠得像在完成一場神圣的儀式。
“陸棠棠,”他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清晰而堅定,“以前你沒有名字,沒有身份,沒有歸宿。但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朱志鑫要用一輩子守護的人。不管你是人是貓,不管未來有多少風雨,我都會牽著你的手,再也不放開。”
棠棠的眼淚掉了下來,砸在婚紗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也學著他的樣子,把刻著“鑫”字的戒指套在他手上,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卻異常清晰:“朱志鑫,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家,直到遇見你。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著你,做人陪你說話,做貓陪你睡覺,永遠都不分開。”
朋友們在旁邊鼓掌,蘇新皓抹了把眼睛,笑著打趣:“能不能別這么肉麻,我的稿子還沒念完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院子里的海棠花瓣被風吹得簌簌落下,落在新人的頭發上、肩膀上,像一場溫柔的祝福。
午飯時,棠棠忽然覺得有點累,悄悄對朱志鑫說:“我想變回貓歇會兒。”
朱志鑫點點頭,帶著她回了房間。
等他再出來時,懷里抱著一只淺橘色的小貓,正蜷在他臂彎里打盹,脖子上還系著個小小的蝴蝶結,和婚紗的顏色很配。
“這就是嫂子?”蘇新皓湊過來,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貓的耳朵,“真可愛。”
糖糖懶洋洋地睜開眼,用腦袋蹭了蹭朱志鑫的手,算是打過招呼,又閉上了眼睛。
朱志鑫低頭看著懷里的小貓,眼里的笑意溫柔得能化開春水。
他知道,這場婚禮對棠棠來說,不只是儀式,更是她真正融入這個世界的證明——從一只無名的小貓,到擁有姓名、身份、愛人的陸棠棠,她走過了太遠的路。
傍晚時分,朋友們陸續離開,院子里安靜下來。
朱志鑫把棠棠變回人形,幫她換下婚紗,穿上舒服的家居服。
兩人坐在海棠樹下的秋千上,手里捧著剩下的喜糖,你一顆我一顆地吃著。
“朱志鑫,”棠棠靠在他肩上,聲音軟軟的,“今天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
“不是夢。”朱志鑫握住她的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是真的,我們結婚了。”
“嗯。”棠棠笑著點頭,把臉埋進他的頸窩,“真好。”
真好啊,能遇到你,能陪著你,能從八次生死里走過,最終站在這海棠花下,成為你的妻子。
晚風吹過,海棠花瓣又落了下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落在那對刻著彼此名字的戒指上。
遠處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星星一顆接一顆地亮起來,像撒了一地的碎鉆。
朱志鑫低頭,在棠棠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晚安,陸棠棠。”
“晚安,朱志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