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晚會的前一天，朱志鑫帶著棠棠去了后臺。

走廊里人來人往，工作人員抱著服裝道具匆匆走過，少年們的笑鬧聲從排練室里傳出來，混著隱約的歌聲，熱鬧得像要把屋頂掀起來。

“別緊張?！敝熘决挝站o棠棠的手，她的指尖有點涼，“他們都很友好的?！?

棠棠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往他身后縮了縮。

她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好奇目光，像無數根細小的針，扎得她有點不自在。

“朱志鑫！這兒呢！”排練室里有人喊了一聲。

推開門的瞬間，喧鬧聲一下子涌了過來。

幾個穿著練習服的少年圍了上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棠棠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

“這位是？”戴帽子的少年戳了戳朱志鑫的胳膊，眼里閃著八卦的光。

“她叫棠棠，”朱志鑫介紹道，語氣自然得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是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幾個字像顆小石子，在棠棠心里漾開圈圈漣漪。她抬起頭，撞進他溫柔的目光里，忽然就不那么緊張了。

“你好呀棠棠，我叫蘇新皓?！贝髅弊拥纳倌曷氏壬斐鍪?，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經常聽朱志鑫提起你……哦不對，是提起‘棠棠’。”

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氣氛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棠棠猶豫了一下，輕輕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你好。”

“原來‘棠棠’是人呀！”另一個少年笑著說，“朱志鑫天天把你掛在嘴邊，我們還以為是只特別黏人的小貓呢。”

棠棠的臉頰一下子紅了，下意識地看向朱志鑫。

他正低頭看著她，眼里的笑意像化了的蜜糖，甜得讓人心頭發燙。

排練開始后，棠棠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著他們在鏡子前跳舞。

音樂聲震得地板都在發顫，少年們的身影在鏡子里飛快地移動，汗水順著下頜線滑落，卻依舊笑得明亮。

朱志鑫站在隊伍中間，動作干凈利落，眼神專注得像在發光。

棠棠看著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手機里看到他舞臺視頻的樣子，原來親眼所見，比任何畫面都要讓人震撼。

休息時，朱志鑫拿著一瓶水走過來，遞給她：“累不累？”

棠棠搖搖頭，接過水喝了一口：“你們跳得真好。”

“明天晚會才叫好看?！彼χf，在她身邊坐下，“等會兒結束了，帶你去吃附近那家超好吃的火鍋?！?

棠棠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

她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曖昧目光，還有少年們壓抑的偷笑聲，臉頰不由得又紅了。

傍晚去吃火鍋時，熱氣騰騰的鍋里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棠棠學著他們的樣子，用筷子夾起一塊肥牛，卻沒注意到油星濺了出來，燙得她猛地縮回手。

“小心點?！敝熘决窝奂彩挚斓匚兆∷氖滞螅眉埥磔p輕擦去她手背上的油星，指尖帶著點微涼的溫度，“我幫你夾?！?

他把燙好的肉放進她碗里，還細心地吹了吹。

周圍的少年們發出一陣起哄的笑聲，蘇新皓甚至還吹了聲口哨。

棠棠的臉更紅了，卻沒像以前那樣躲開。

她低頭小口吃著肉，心里甜滋滋的，像喝了蜜一樣。

回去的路上，晚風帶著點涼意，吹起棠棠的頭發。

朱志鑫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肩上，帶著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冷不冷？”他問。

棠棠搖搖頭，往他身邊靠了靠。

路燈的光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緊緊依偎在一起，像幅溫柔的畫。

“朱志鑫，”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謝謝你?！?

謝謝你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謝謝你把我當作重要的人，謝謝你讓我覺得，就算我和別人不一樣，也可以被好好地愛著。

朱志鑫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

路燈的光落在他臉上，眉眼溫柔得不像話。他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謝我什么？”

棠棠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謝謝你讓我找到家?！?

朱志鑫愣了愣，隨即笑了，眼里的光比路燈還要亮。

他伸出手，把她緊緊抱進懷里：“傻瓜，是我該謝謝你才對?！?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謝謝你讓我的家變得完整，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被人牽掛著，是這么幸福的事。

晚風吹過街角的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像在為他們鼓掌。

棠棠靠在朱志鑫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忽然覺得，所有的顛沛流離都值得了。

明天就是跨年了，新的一年，她會以人的樣子，陪在他身邊，看他在舞臺上繼續發光，看他和朋友們一起大笑，看屬于他們的，無數個嶄新的清晨和黃昏。

真好啊。

棠棠在心里悄悄說。

原來這就是人間煙火，是她尋了很久的，最溫暖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