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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燈光仍在閃爍,像垂死的螢火蟲般忽明忽暗,每一次明滅都在視網膜上留下灼熱的殘影。

從地板傳來的低頻嗡嗡聲再次襲來,震動順著腳底爬升,直接撞擊著我的牙齒,仿佛顱骨成了共鳴腔。

空氣里彌漫著鐵銹與焦糊電路板的氣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陳年的塵埃。

我猶豫著。

現在只有應急燈還亮著,投下搖曳的影子,在狹窄的地堡墻壁上扭曲成掙扎的人形,讓本就逼仄的空間更顯壓抑,仿佛四壁正緩慢合攏。

通風口的風扇早已停轉,皮膚上凝起一層黏膩的濕意——那是人體蒸發不出去的汗,是死亡前兆的觸感。

再過幾分鐘,發電機就會徹底罷工,空氣也會停止流動。

“該死……”我聽到陳叔的聲音,沙啞空洞,像是從一口深井里爬出來的回音。

他看上去比平時更顯蒼老,癱靠在墻上,制服肩頭沾著機油和干涸的血漬。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墻縫,指節泛白。

“再沒電,通風系統停轉,三天內所有人悶死。”他惡狠狠地吐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像釘進混凝土的鐵釘。

沒有電力,通風就會停止。

所有人三天內就會窒息而死。

我的腦子飛速運轉,拼命思索著。

熟悉的恐慌感攫住了我,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帶來窒息般的壓迫。

指尖微微發麻,喉嚨發緊。

接著,我想起了一件事。

大學時,有個被遺忘的項目——電磁脈沖驅動原型機。

實驗室的燈光總是偏冷,空氣中飄著臭氧和銅線燒焦的味道。

那天夜里,我曾用自制的線圈陣列擊穿了三塊防彈玻璃。

教授說那是“危險的天才”,可校方只當它是浪費資源的廢品。

我可以用它。

“陳叔,”我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實際更有信心,“我有個主意。我們可以試著造一把線圈槍。”

陳叔瞪著我,眼白布滿血絲,瞳孔在昏暗中縮成針尖。

他沒說話,但那眼神里寫滿了“你瘋了”。

“線圈槍?你在開玩笑吧。你從哪兒弄能源?我們的能源都快耗盡了!”

我咽了口唾沫,喉嚨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他說得當然沒錯。

主發電機已經燒壞了。

但我知道自己擁有什么。

我有“源質”,它能讓我可控地釋放能量。

那天晚上,我悄悄溜走,昏暗的應急燈勉強照亮我臨時搭建的工作室。

腳下的金屬地板冰冷刺骨,每走一步都傳來空洞的回響。

半截步槍槍管、燒壞的伺服電機、鋼筋……我要讓這東西運轉起來。

我的手指在零件上快速移動著,指尖劃過粗糙的焊點與斷裂的導線,金屬邊緣割破皮膚,一滴血滲出,滴在電路板上,像一顆微小的紅寶石。

【制作·電磁投射裝置(LV1)】

系統提示閃爍起來,藍光映在瞳孔里,像來自另一個維度的低語。

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

燒壞的零件被組裝起來。

我加上一塊彈簧板,又從一塊舊電路板上取下幾塊板,試圖建立連接。

指尖傳來輕微的電擊感,像有電流在皮下游走。

【可嘗試附魔·迅捷+破甲(殘次)】

我猶豫了。

這可能會讓剩余的能源過載。但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的目光落在我一直留著的一小塊黑色晶體上,它的表面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像深海中某種生物的眼睛。

它不反射光,而是吞噬光,邊緣泛著幽紫的暈。

我咽了口唾沫,喉嚨發出干澀的滾動聲,然后把它觸碰在槍上。

【附魔·精神污染(殘次)】

三重附魔!

一陣眩暈感襲來,眼前炸開無數紫色電弧,耳中響起低語,像是無數人在同時呢喃,又像風穿過裂隙的嗚咽。

這把臨時拼湊的槍發出暗淡的、脈動的紫色光芒,扳機上閃爍著類似神經元的圖案,每一次亮起都像一次心跳。

我幾乎能感覺到它——一種溫熱的、濕潤的觸感,就像我手掌上的皮膚在微微搏動。

我悄悄出去測試。

鐵殼在那里,瞇著眼睛看著我,呼吸沉重,像一頭警覺的野獸。

我舉起槍,瞄準一百米外的一堵混凝土墻。

金屬的重量壓在肩頭,槍身微微震顫,仿佛在期待。

一聲沉悶的爆響,沒有震耳欲聾的槍聲,卻讓耳膜內陷,像被無形的手掌狠狠拍打。

一根鋼筋彈丸呼嘯著穿過空氣,撕裂的風聲像毒蛇吐信。

擊中墻壁的瞬間,混凝土炸開一個碗口大的窟窿,蛛網般的裂紋迅速蔓延,碎石飛濺,地面為之顫抖,腳底傳來地震般的震感。

從震動判斷,這一擊的威力堪比一把12.7毫米口徑的狙擊步槍。

槍在我手中似乎動了一下,像某種動物一樣蹭著我的手掌,溫熱的金屬貼著皮膚,仿佛在低語。

鐵殼震驚了。

“這東西……它在呼吸,”他輕聲說道,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陳叔走過來,腳步沉重,影子被應急燈拉得細長。

他盯著槍,眼神里是恐懼與敬畏的混合。

“你沒用科技手段,你用了‘獻祭’。”

我感到一陣不安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那塊黑晶……它賦予了這把武器微弱的意識。

一種來自裂隙的共鳴。

第二天,警報聲大作,尖銳的蜂鳴刺破寂靜,像金屬指甲刮過玻璃。

一小群僵尸從黑暗中蹣跚走來,腐爛的肢體拖在地上,發出濕漉漉的摩擦聲。

守衛們可憐的步槍根本抵擋不住。

我提著槍跑上瞭望塔。

金屬扶手冰冷刺骨,風中帶著腐肉與鐵銹的腥氣。

七槍,七次連射。

每一次扣動扳機,槍身都像活物般回應,脈動的紫光在黑暗中劃出軌跡。

瞄準的時候,我能感覺到系統在發揮作用。

每開一槍,我都會看到零點三秒后的未來畫面——僵尸的動作、子彈的軌跡、隊友的位置。

那畫面清晰得如同親歷,又短暫得像幻覺。

走廊清空了。

之后,我筋疲力盡地靠在墻上,胸腔劇烈起伏,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槍管上,發出“滋”的一聲輕響。

槍放在我的腿上,發出我曾經給小妹妹唱過的搖籃曲般的嗡嗡聲,低頻震動透過布料傳入大腿,像一只沉睡的貓在輕聲呼嚕。

鐵殼又走到我身邊,手里拿著一個密封袋,里面裝著超導線圈。

他的表情難以捉摸,眼神在槍與我之間游移。

“別讓這東西半途報廢,”他說完,轉身消失了,腳步聲在金屬走廊里回蕩,漸行漸遠。

地堡暫時安全了,但氣氛很沉重。

空氣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壓抑的重量。

那天晚上,我一邊清理槍,一邊聽著它低沉的嗡嗡聲。

棉布擦過槍管,留下淡淡的紫光殘影,像活物褪下的鱗片。

直到第二天早上清點物資時,我們才發現老吳不見了。

從昨天下午起就沒人見過他。

刺耳的警報聲只響了半秒就戛然而止,應急燈也沒亮起,整個地堡陷入了死寂的黑暗和冰冷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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