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直播倒計時、地下檔案室與最后一班電梯

警車里那點事兒

警車開出小區(qū)，夜風呼呼往車窗縫里灌。我戴著手銬，腦子卻轉(zhuǎn)得飛快。

左邊坐著年輕輔警，右邊是刑警老鄭，四十來歲，板寸頭，一臉“你最好老實點”。

老鄭先開口：“知道為啥帶你走嗎？”

我說：“非法進電梯機房？”

老鄭嗤笑：“那是表面。云頂?shù)禺a(chǎn)報警，說你盜取商業(yè)機密。”

我心里咯噔一下。U盤就在我褲兜，金屬外殼貼肉發(fā)燙，像塊燒紅的炭。

我舔舔嘴唇：“我能打個電話嗎？”

老鄭搖頭：“到局里再說?！?

警車拐進主干道，路燈一盞盞掠過，像倒計時。我閉上眼，腦子里全是直播倒計時——00:12:30:00，停在 12點整開播?，F(xiàn)在 11點 15，還有 45分鐘。

派出所里來了“救兵”

到了派出所，剛下車，一個戴眼鏡的女人迎上來：“我是市局技術(shù)科的，姓陸。”

她遞給老鄭一張紙：“領(lǐng)導(dǎo)批了，這人我們先提走，電梯墜梯案需要他配合。”

老鄭皺眉：“他手里有商業(yè)機密 U盤?！?

陸姐推推眼鏡：“那就一起帶走，技術(shù)科正好做鑒定?！?

我心里狂喜——技術(shù)科是林瀾的死對頭，上次聽證她就懟過他們。

陸姐把我領(lǐng)上另一輛民用捷達，車門一關(guān)，她第一句話居然是：“林瀾讓我來接你。”

我當場愣?。骸八皇潜弧?

陸姐壓低聲音：“她提前在派出所門口蹲點，知道你會被帶來。”

說著，她遞給我一部舊手機，屏幕亮著微信語音，林瀾的聲音傳出來：“陳晝，計劃 B，聽我指揮?！?

反轉(zhuǎn)一：我以為自己完蛋了，結(jié)果林瀾早就布好局。

計劃 B——“地下檔案室”

捷達沒往市局開，而是繞到云頂國際后門。

陸姐把車熄火，遞給我一張臨時工牌：“保潔部，劉芳?！?

照片是我，名字卻是女的。我咧咧嘴：“這也太糊弄了吧？”

“凌晨一點后，保安只看工牌顏色，不看臉?！?

我深吸一口氣，戴上鴨舌帽，拎著拖把桶，混進地下停車場。

負二層最里面有一扇鐵門，門口貼著“設(shè)備重地，閑人免進”。

我用林瀾給的鑰匙擰開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里面是個舊檔案室，鐵架子一排排，落滿灰。

陸姐打著手電，在最里面拉出一個塑料箱，掀開蓋子，滿滿當當全是藍色文件夾。

“云頂?shù)禺a(chǎn)原始建筑備案、消防驗收、稅務(wù)報表，全在這兒?！?

我咽口唾沫：“你們怎么弄到的？”

陸姐聳聳肩：“林瀾她媽以前是地產(chǎn)會計，留了備用鑰匙?！?

我翻開第一本，就看到了“夾層面積 2.9×18.4m”，后面跟著一行紅字——“不計入公攤，銷售回避”。

這就是14M的鐵證。

直播提前——“云端失控”

我把文件夾拍照、掃描，塞進 U盤。

手機倒計時跳到 00:05:00，林瀾在微信里發(fā)了一句：“直播提前，5分鐘后開始。”

我嚇一跳：“不是說 12點？”

“云頂公關(guān)半小時前全網(wǎng)降熱搜，我們只能先下手?！?

我以為還有時間，結(jié)果必須立刻開播。

檔案室沒信號，我和陸姐抱著資料跑回車里，打開 5G熱點。

直播標題簡單粗暴——《云頂國際黑幕實錘，帶你看 16層半真面目》。

林瀾用的不是微博，而是一個技術(shù)論壇的直播插件，號稱“刪不掉、限流不了”。

直播間剛開，人數(shù)就飆到三萬，彈幕刷屏：

“真的假的？”

“主播別掉鏈子！”

我舉著手機，對著文件夾一頁頁拍，彈幕瞬間爆炸：

“偷面積實錘！”

“我家公攤 28%，原來被吃了！”

最后一班電梯——“電梯驚魂 2.0”

播了十五分鐘，彈幕突然刷起：“主播快跑，保安下去了！”

我一看監(jiān)控，地下停車場進來四輛巡邏車，車燈晃得跟演唱會似的。

陸姐一腳油門，捷達沖上坡道，剛出閘機，“咣當”一聲，桿子落下，把后擋風玻璃砸裂。

我抱緊 U盤，心跳到嗓子眼。

捷達一路狂奔，卻在前方路口被一輛黑色商務(wù)車別停。

車門拉開，下來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手里拿著對講機。

我認出其中一個——云頂?shù)禺a(chǎn)法務(wù)部總監(jiān)，姓周，聽證會上見過。

周總監(jiān)皮笑肉不笑：“陳先生，聊聊？”

我攥緊手機，直播間在線人數(shù)已經(jīng) 20萬。

反轉(zhuǎn)三：我以為能跑掉，結(jié)果又被堵。

談判破裂——“電梯里的交易”

周總監(jiān)把我請進商務(wù)車，車門一關(guān)，外面聲音全沒了。

他遞給我一份合同：“兩件事：第一，把直播關(guān)掉；第二，U盤交出來。條件你開?！?

我掃了一眼合同，金額那一欄空著，隨我填。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直播間彈幕瘋狂刷：

“別慫！”

“主播你要是被綁了就眨眨眼！”

我深吸一口氣：“我要我媽醒來，你能辦到？”

周總監(jiān)臉色一僵。

我繼續(xù)說：“那沒得談?！?

說完，我按下手機音量鍵三下——林瀾設(shè)定的緊急推送，直播間瞬間彈出定位，標題變成“主播疑似被控制”。

反轉(zhuǎn)四：我假裝談判，實際把定位扔給全網(wǎng)。

警車再響——“大結(jié)局提前上演”

不到五分鐘，警笛由遠及近，商務(wù)車被三輛警車團團圍住。

車門被拉開，老鄭帶隊沖進來：“全部抱頭蹲下！”

周總監(jiān)臉都綠了：“誤會，我們是正當交涉！”

老鄭冷笑：“正當交涉需要別車？帶走！”

我被請下商務(wù)車，手銬卻沒戴。

老鄭拍拍我肩膀：“技術(shù)科陸工把直播全程錄屏了，現(xiàn)在全網(wǎng)熱搜第一，省廳直接下命令，連夜成立專案組。”

我抬頭看天，凌晨一點半，城市霓虹像過年。

手機最后一條彈幕飄過：

“電梯里不止上行下行，還有公道?！?

電梯按鈕上的指紋

第二天中午，新聞推送：

云頂?shù)禺a(chǎn)涉嫌偷稅、違規(guī)改建、妨礙作證，六名高管被刑拘；

14M夾層被查封，面積 53.26平方米，將全部改造成外賣騎手免費休息站；

林瀾作為關(guān)鍵證人，被安排保護居住，她媽的醫(yī)療費由省慈善總會墊付。

我回到出租屋，把電動車推到陽臺，擦掉泥點。

手機響了，是平臺系統(tǒng)消息：

“恭喜騎手陳晝，榮獲‘年度正義之星’，獎金 3萬元，已到賬。”

我笑了笑，按下電梯按鈕下樓買啤酒。

按鈕上留著一圈淡淡的指紋，我的，林瀾的，還有云頂?shù)禺a(chǎn)的。

電梯門合攏，緩緩上行。

我知道，這一次，它不會再停在虛假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