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歷史講稿(第三版)
- (瑞士)雅各布·布克哈特
- 727字
- 2025-08-19 16:20:32
8.雅典
整個前7世紀,雅典似乎尚未卓然有別于其他希臘社會。但從前6世紀起,如下言辭逐漸適用于它:“該城高過其他城,恰似松柏高過歪斜的灌木。”[維吉爾(15),《牧歌》,1卷24—25節]
從那時起,雅典居民開始留意那些古老的特質,留意那些幾乎與希臘神話毫不相干的地方神話,留意對受壓迫者毫不留情的古老性格。出現了一種獨一無二的發展:在政治領域,所有轉變的完成都沒有駭人的突變和反復;梭倫(16)立法意味著深思熟慮和溫和公正的風俗大獲全勝;庇西特拉圖(17)的專制極為開明;自克利斯梯尼(18)之后對民主制的完善,非常穩妥,非常舒緩。
這一切,首先是展示了高超圓熟的政治才能。與此同時,雅典人遠遠高過其他希臘人,在教育、藝術和高雅的談吐舉止方面登上王位。
中心位置極大地有助于帶來這一切,但更根本的原因是農業生活和商業生活的理想結合,以及世間少有的優良環境條件。仿佛大自然數百年來積聚其所有資源,就為用在那一刻。
由于徹底地,同時也是錯誤地釋放其全部力量,雅典在政治上迅速衰竭。但它保住了文化地位,當運動會場和德爾菲神廟已喪失其中心意義時,它仍然是希臘人的精神首都。它也在物質上保全了自己,面對羅馬人仍能體面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能與之相提并論的是佛羅倫薩和文藝復興。一座城市志向最高,完成了整個民族需要并樂于完成的事業,就像某個家族的特征可能在家里某一個孩子身上得到最強烈的體現。
我們很難做到在雅典和斯巴達之間不偏不倚,因為我們從雅典獲益無窮,而從斯巴達一無所獲,并且因為面對雅典的突飛猛進,斯巴達沒有守住任何值得敬重的古老虔誠,而是從一開始就對屈服的希臘同胞進行邪惡的暴力統治。然而我們不清楚,是否沒有這么個對手,雅典就不會以其他方式迅速衰落,例如從事西西里戰役之類的征服活動或其他冒險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