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剛過的第七天,巷口的梧桐樹還沒抽新芽,程硯秋的鐘表鋪已經飄了半上午的機油味。老式掛鐘的擺錘在玻璃罩里左右搖晃,把十點十五分的陽光切成細碎的光斑,落在工作臺攤開的零件圖紙上。
程硯秋用鹿皮擦拭著鑷子尖,金屬反光里映出他鬢角新添的白發。七十二歲的人了,手指卻還穩得像裝了軸承,捏著比指甲蓋還小的齒輪時,連呼吸都放輕了半拍。鋪子是祖父傳下來的,民國年間的老木頭柜臺被磨得發亮,角落里堆著等待檢修的舊鐘表,從黃銅懷表到電子掛鐘,像座小型時光博物館。
“程師傅,您瞅瞅這老座鐘,昨晚突然就不走了。”門口的竹簾被掀開,帶著一身寒氣的張嬸抱著個半人高的木盒子進來,“跟了我家快七十年,比我兒子歲數都大。”
程硯秋放下鑷子,起身接過座鐘。深棕色的胡桃木外殼上刻著纏枝蓮紋,邊角被歲月磨得圓潤,鐘頂的銅制提手包漿溫潤。他輕輕掀開底座擋板,露出內部精密的齒輪組,一股混合著松香和金屬氧化的味道飄了出來——這是老物件獨有的氣息,比任何香水都讓他安心。
“1953年的上海產三五座鐘,”程硯秋用指尖撥了撥停擺的齒輪,“當年可是憑票供應的稀罕物。”
張嬸拍著大腿笑:“可不是嘛!我嫁過來時它就在這兒,報時聲比我家老頭子說話都準。”
程硯秋把座鐘放到工作臺上,臺燈的光柱精準地打在齒輪組中央。他戴上老花鏡,鑷子輕巧地探進去,小心翼翼地取出卡住的細小銅屑。就在指尖觸到主發條的瞬間,一陣細微的麻癢順著指腹爬上來,像冬天脫毛衣時的靜電,卻又帶著點涼意。
他皺了皺眉,以為是老毛病犯了。去年冬天起,左手無名指偶爾會有這種奇怪的觸感,醫生說是末梢神經老化,開了些維生素B片。可今天這感覺格外清晰,順著手臂蔓延到心口,像喝了口冰鎮綠豆湯似的,涼絲絲地散開。
“怎么了程師傅?”張嬸見他停下手,關切地問。
“沒事,”程硯秋搖搖頭,重新調整呼吸,“有點卡油泥,得拆開洗干凈。”
他取來專用的螺絲刀,擰下固定面板的四顆螺絲。當最后一顆螺絲脫離螺孔時,一道極淡的藍光突然從齒輪間隙里冒了出來。不是臺燈的反光,也不是金屬的光澤,那光芒像被壓縮的煙霧,呈半透明的靛藍色,在齒輪間緩緩流動,碰到金屬就輕輕彈開,像有生命似的。
程硯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修了一輩子鐘表,見過鍍金表盤氧化發綠,見過琺瑯指針褪色斑駁,卻從沒見過這樣的光。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張嬸,對方正低頭刷著手機,顯然沒注意到這詭異的景象。
“張嬸,您這鐘最近有沒有碰過水?”他不動聲色地問,右手悄悄擋住那片藍光。
“哪能啊!我都用紅布蓋著呢。”張嬸抬起頭,“就是前幾天下雨,屋里潮得很,會不會是受潮了?”
藍光還在緩緩流動,順著齒輪的齒牙慢慢爬升,像在尋找出口。程硯秋的指尖再次靠近,這次他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涼意,比剛才更強烈些,卻不刺骨,反而有種奇異的舒適感。當指尖觸碰到藍光的瞬間,光芒突然收縮,化作一道細線鉆進他的指甲縫,隨即消失不見了。
“應該是齒輪銹住了,”他定了定神,把面板放在一邊,“您后天來取吧,我給它做個全面保養。”
張嬸千恩萬謝地走了,竹簾晃動的瞬間,程硯秋立刻俯下身檢查座鐘內部。齒輪組安安靜靜地待在那里,黃銅零件泛著正常的金屬光澤,剛才那抹藍光仿佛從未出現過。他又檢查自己的手指,指甲縫里干干凈凈,只有常年修理鐘表留下的細微劃痕。
難道是老花鏡反光?還是年紀大了眼花?程硯秋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鏡片上確實沾著些灰塵。他拿起麂皮仔細擦拭,重新戴上時,工作臺的一切都清晰如常——散落的螺絲按大小排列整齊,裝機油的小瓷碟里浮著層油膜,連圖紙上的字跡都棱角分明。
可那股涼意還殘留在指腹,像塊薄荷糖在皮膚下慢慢融化。程硯秋猶豫片刻,決定先把座鐘拆開清洗。他取來專用的清洗液,用軟毛刷蘸著溶液輕輕刷洗齒輪,當刷子碰到最里面的發條盒時,那道藍光又出現了。
這次它沒有流動,而是凝成一團鴿子蛋大小的光球,懸浮在發條盒上方。藍光里似乎有細碎的光點在閃爍,像被揉碎的星星。程硯秋屏住呼吸,慢慢伸出鑷子,想試試能不能觸碰到它。鑷子尖剛靠近光球三寸遠,藍光突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光粒,像撒了把藍色的螢火蟲,紛紛落在工作臺的玻璃面上。
光粒落地的地方,竟然浮現出一行淡藍色的字跡,像是用熒光筆寫上去的:“明日午后三點,西巷修鞋攤老陳的錐子,能扎透時間的紋路。”
程硯秋的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他湊近了看,字跡清晰得很,筆畫間還殘留著淡淡的光暈。他試著用手指去擦,指尖劃過玻璃面,字跡卻紋絲不動,反而像燒紅的鐵字烙在上面一樣,透著股冰涼的觸感。
這絕不是幻覺。他關掉臺燈,屋里頓時暗了下來,只有窗外的天光漫進來。那行藍字在陰影里越發明顯,連筆畫的轉折處都清晰可見。程硯秋又打開臺燈,強光下字跡依然存在,甚至能看到光粒在筆畫邊緣微微跳動。
他想起三年前那個夏天,新聞里鋪天蓋地都是“伽馬暴掠過太陽系”的報道。天文臺的專家說這是千年難遇的天文現象,對地球沒有實質影響,就是那幾天夜空會比平時亮些。當時街坊們還聚在巷口看星星,說星星比往常密了不少。程硯秋那天也搬了竹椅在門口坐了半夜,確實看到天幕上有淡淡的光帶在流動,像誰在黑布上撒了把銀粉。
難道和那事兒有關?程硯秋年輕時在工廠當機修工,學過些基礎物理,知道伽馬暴是宇宙中最劇烈的爆炸。可專家不是說沒影響嗎?再說這都過去三年了,怎么會現在才出現異常?
他拿起那塊寫著字的玻璃,翻來覆去地看。玻璃是普通的硅酸鹽玻璃,邊緣還有他去年不小心磕出的缺口。可這憑空出現的字跡,還有剛才那團會動的藍光,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
“老陳的錐子……扎透時間的紋路?”程硯秋喃喃自語。西巷的修鞋攤老陳他認識,姓陳名建國,比他小五歲,在巷口修了三十年鞋。老陳的錐子是他父親傳下來的,據說是用舊鐵軌鋼磨的,又粗又沉,每次釘鞋掌都能聽到“叮叮當當”的響聲,整條街都聽得見。
這錐子怎么可能扎透時間?程硯秋覺得這想法荒唐得很。時間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鐘表測量的不過是時間的流逝痕跡,就像用尺子量長度,尺子本身不能改變長度。
可那行藍字還在玻璃上靜靜地躺著,藍光里的細碎光點像呼吸般微微起伏。程硯秋突然想起祖父臨終前說的話:“老物件里都住著時光的魂,你對它用心,它就對你說實話。”以前他只當是老人對舊物的執念,現在卻覺得后背有點發涼。
他把玻璃小心地放在抽屜里,又找來塊黑布蓋好。做完這一切,他才發現手心全是汗,連帶著握了一輩子的鑷子都有些打滑。工作臺上方的掛鐘“鐺”地響了一聲,十一點了,陽光已經爬到了圖紙的正中央,把“1953”的字樣照得格外清晰。
程硯秋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螺絲刀。不管這藍光和字跡是怎么回事,先把座鐘修好是正經事。他對付了一輩子齒輪和發條,相信的是齒牙間的咬合精度,是擺錘的等時性原理,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才讓他安心。
可當他的指尖再次觸碰到座鐘的發條時,那股冰涼的麻癢感又出現了,這次更清晰,像有條細小的藍色電流順著指尖,悄悄鉆進了他的血管里。他抬頭看向窗外,梧桐樹的枯枝在風中輕輕搖晃,天空藍得有些不真實,像塊被精心打磨過的藍寶石。
程硯秋突然有種預感,從今天起,他修理的可能不只是鐘表了。那些藏在齒輪和發條里的時光,或許真的要以某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開始說話了。他拿起鉛筆,在工作筆記的空白處寫下:三月十二日,三五座鐘,異常藍光,預言?然后在后面畫了個問號,筆尖懸在紙上許久,終究沒有把問號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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