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士的信仰重構時刻

警局門口的梧桐樹葉被晨光染成金色，阿瑤抱著快遞盒坐在臺階上，看到鈴鐺和沈硯跑來，立刻站起來揮手：“你們來啦！警察說證據足夠立案了，正在申請逮捕令！”

“太好了！”鈴鐺飄過去和她擊掌，鬼火在掌心炸開小煙花。

沈硯站在警局門口沒動，眼神復雜地看著里面。他從小聽師父說“人間法律管不了陰事”，可今天他們用陰陽合力的方式，把惡人送進了法律的網里。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打破了人與鬼、法與道之間的壁壘。

“怎么了，道士哥哥？”鈴鐺回頭看他，“不敢進去？怕警察把你當神棍抓起來？”

沈硯被戳中心事，耳根微紅：“才不是。”他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住，“我只是在想，師父要是知道我和鬼魂合作，還用幻術搞垮了一家公司，會不會氣得從墳里爬出來。”

阿瑤“噗嗤”一聲笑了：“道長爺爺要是知道你在幫好人，肯定會夸你呀！”她從快遞盒里摸出顆草莓糖遞給他，“你看，鈴鐺姐的功德金光都變亮了，這說明天道都覺得你做得對。”

沈硯接過糖，果然看到鈴鐺鎖骨處的金光比之前更盛，像藏著顆小太陽。他想起師父臨終攥著他的手說“道在人心”，以前不懂，現在突然明白了——所謂“道”，從來不是死守“人鬼殊途”的教條，而是看到不公時，哪怕對方是鬼魂，也愿意伸出援手的勇氣；是規則失靈時，敢于用自己的方式守護正義的擔當。

“走吧，進去做筆錄。”沈硯深吸一口氣，率先邁上警局臺階。他的道袍雖舊，背影卻挺得筆直，像是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道”。

警局問詢室里，警察看著沈硯的桃木槍和鈴鐺的“靈體證明”（阿瑤奶奶留下的特殊證件），表情從震驚到無奈，最后嘆著氣記錄：“所以你們一個是玄清門傳人，一個是……三界巡察使？”

“是的警官。”沈硯一本正經地回答，“她能讀取物品記憶，我能破陰氣結界，我們是‘陰陽刑偵搭檔’。”

鈴鐺在旁邊點頭附和，嘴里含著草莓糖：“我們合作拆人渣，效率超高的！”

警察扶著額頭嘆氣：“行了行了，筆錄做完了。后續需要補充證據再聯系你們。”他把筆錄本推過來，“簽字吧，哦對了，這位……鈴鐺女士，你的簽字能不能別用鬼火？燒壞了好幾支筆了。”

鈴鐺吐了吐舌頭，乖乖用指尖沾朱砂簽字。沈硯看著她的簽名在紙上泛金光，突然覺得這場景雖然荒誕，卻比任何經文都更讓他心安。

走出警局時，陽光正好。林薇薇的游魂從快遞盒里飄出來，對著他們深深鞠躬：“謝謝你們，我終于可以安心投胎了。”她的身影在陽光下漸漸透明，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風里。

“看，”鈴鐺指著金光消失的方向，“這就是我們攢功德的方式。”

沈硯點頭，握緊桃木槍。他想起道袍口袋里還揣著給數據鬼的“信號增強靈力套餐”承諾，想起阿瑤奶奶的靈力粥，想起林薇薇消散前的笑容。這些碎片拼湊起來，形成了比任何教條都更鮮活的“道”。

“鈴鐺，”他突然開口，“接下來我們去哪？”

鈴鐺晃了晃銅鈴，鈴聲在陽光下清脆悅耳：“阿瑤說她的快遞站收到個新包裹，寄件人是‘醫院冤魂’，我們去看看？”她沖他眨眨眼，“反正你現在也沒別的事，不如當我的‘玄學顧問’？管飯，頓頓有草莓糖。”

沈硯看著她狡黠的笑容，突然笑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草莓糖，覺得這或許就是師父說的“道在人心”——在陰與陽的交界，在善與惡的邊緣，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那些需要守護的微光。

（九）銅鈴輕響的新約定

阿瑤的快遞驛站藏在老城區巷子里，門口掛著串風鈴，風一吹就叮當作響。驛站里堆滿貼滿黃符的快遞盒，角落里的收音機播放著早間新聞：“星途傳媒老板因涉嫌敲詐勒索、偷稅漏稅被警方逮捕，#星途傳媒倒閉#話題閱讀量破10億……”

“聽到沒聽到沒？”阿瑤興奮地轉著圈，“我們上新聞啦！雖然沒露臉，但這成就感！”她從柜臺下摸出三個搪瓷杯，倒上熱豆漿，“來，慶祝我們第一次合作成功！”

鈴鐺捧著豆漿杯小口喝著，鬼火在杯沿跳躍。沈硯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墻上貼的“靈異快遞須知”——“收件人：人渣；寄件內容：真相；到付方式：天道輪回”，忍不住笑了：“你們這驛站還挺正規。”

“那當然！”阿瑤拍著胸脯，“奶奶說，干這行得講規矩，不能隨便幫鬼魂報仇，得看誰占理。”她突然想起什么，從抽屜里摸出小本本，“對了，數據鬼托我問，它的‘5G套餐’啥時候安排？它說把星途老板的黑料都備份到云端了，算大功一件。”

“等下就去辦。”鈴鐺喝完最后一口豆漿，抹了抹嘴，“沈硯，你知道哪有5G基站嗎？我們去給它‘充電’。”

沈硯想了想：“城中心的電信大樓樓頂有，那里信號最好。”他看著鈴鐺，“不過得晚上去，白天人多。”

三人正說著，驛站門口的風鈴突然劇烈搖晃，門口的陽光被高大黑影擋住。黑無常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鎖鏈在晨光里泛冷光，帽檐下的臉看不真切。

“三界巡察使，”黑無常的聲音像冰珠落地，“插手人間事可以，但別碰‘銀鎖’的東西。”他的目光掃過沈硯，“玄清門的小娃娃，看好你的鬼搭檔，別讓她壞了規矩。”

鈴鐺皺起眉，鬼火瞬間警惕：“銀鎖人怎么了？星途老板的銀鎖吊墜你看到了？”

黑無常沒回答，丟下個黑色信封就消失在巷口。信封拆開，里面是半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有個戴銀鎖的男人，懷里抱著穿彩虹裙的小女孩，女孩手里的銅鈴和鈴鐺現在的一模一樣。

“這是……”鈴鐺的手指顫抖著撫過照片，腦海閃過模糊片段：溫暖的懷抱，銅鈴的輕響，男人的聲音說“鈴鐺要保護好銅鈴，別讓銀鎖人搶走……”

沈硯湊過來看照片，看到男人腰間的銀鎖時臉色驟變：“這是玄清門叛徒的標記！我在師門古籍里見過！”他指著銀鎖上的紋路，“和星途老板吊墜上的一模一樣！”

阿瑤也湊過來，指著照片背景的建筑：“這是三十年前的玄清門舊址！我奶奶的老相冊里有這張照片！”

鈴鐺的心臟（雖然沒有實體，卻清晰感覺到）猛地一縮，銅鈴突然急促輕響，上面的殘缺篆字“三”變得清晰了些。她看著照片里的小女孩，突然明白——那是小時候的自己，而那個戴銀鎖的男人，或許是她失去的記憶里最關鍵的存在。

“黑無常為什么要給我們這張照片？”阿瑤小聲問，“他不是不讓我們碰銀鎖人的事嗎？”

沈硯握緊桃木槍，眼神堅定：“不管他是什么意思，這銀鎖人肯定和鈴鐺的身世有關，也和我師門的叛徒有關。我們不能不管。”他看向鈴鐺，“你想查下去嗎？不管有多危險。”

鈴鐺把照片緊緊攥在手里，鬼火在周身熊熊燃燒。她想起林薇薇消散前的笑容，想起數據鬼期待的電子音，想起被銀鎖人傷害的冤魂。她抬頭看向沈硯和阿瑤，眼神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查！不僅要查我的身世，還要把所有銀鎖人都揪出來，讓他們付出代價！”

銅鈴在她手里發出清越的響聲，像是在為這個新的約定喝彩。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三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劍。

（十）夜巡未完的下一站

暮色降臨時，三人已經給數據鬼辦好了“5G套餐”——沈硯用桃木槍在電信大樓樓頂畫了靈力陣，鈴鐺把數據鬼的靈體引到陣里，看著它在信號滿格的光暈里歡快打滾，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它說謝謝你們！”阿瑤翻譯著數據鬼的電子音，“它還說會幫我們監控銀鎖人的網絡痕跡，一有消息就發‘靈異郵件’。”

“真靠譜。”鈴鐺拍了拍沈硯的肩膀，“道士哥哥，你這靈力陣畫得不錯嘛，比你之前的符厲害多了。”

沈硯耳根微紅，把桃木槍背在身后：“這是玄清門的‘聚靈陣’，專門給靈體補充靈力的。”他看著遠處亮起的萬家燈火，突然問，“接下來去哪？醫院嗎？”

“對。”鈴鐺指向市中心醫院的方向，那里的夜空隱隱飄著黑氣，“阿瑤的快遞站收到個從醫院寄來的包裹，里面是半片藥瓶，標簽上寫著‘救命’，怨氣很重。”她晃了晃銅鈴，鈴聲在夜風中傳開，“而且黑無常不是說了嗎？醫院太平間有銀鎖人的線索。”

阿瑤推著電動車跟上來，車筐里的快遞盒飄著淡淡金光——那是林薇薇留下的功德，能幫他們抵御陰氣。“我的快遞車加了‘陰陽導航’，能直接找到怨氣最重的地方。”她拍了拍車座，“上車，我們出發！”

沈硯第一次坐電動車后座，拘謹地抓著車座。晚風從耳邊吹過，帶著城市夜晚的喧囂與微涼，鈴鐺飄在車旁，彩虹裙角的鬼火與路燈光暈交織，像流動的彩虹。

“你們說，醫院里會有什么？”阿瑤邊騎車邊問，“是假藥？還是黑心醫生？”

“不管是什么，”鈴鐺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們都能拆穿他。就像拆穿星途老板一樣，用真相讓他無處遁形。”

沈硯看著她飛揚的裙角，突然覺得這“陰陽刑偵搭檔”的日子，比守在道觀里畫符有趣多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草莓糖，又握緊背后的桃木槍——槍里的符紙換成了新的“破邪符”，是他用靈力畫的，比之前威力強三倍。

路過便利店時，鈴鐺突然停下來，飄進去買了三大袋草莓糖，塞給沈硯和阿瑤：“補充靈力，接下來可能有硬仗要打。”她自己剝開一顆塞進嘴里，甜膩味道在舌尖散開，“對了，道士哥哥，下次畫符能不能畫點‘草莓味’的？這樣驅鬼的時候還能順便補糖。”

沈硯無奈地笑了：“符咒講究正統，哪有草莓味的……不過，我可以試試在符紙上撒點糖霜。”

阿瑤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電動車筐里的快遞盒跟著晃動，發出細碎響聲，像是在附和他們的玩笑。

醫院越來越近，空氣中的陰氣也越來越重。沈硯能感覺到那陰氣里混著藥味和絕望的哭腔，比星途傳媒的陰氣更復雜沉重。

“快到了。”鈴鐺停下腳步，鬼火變得警惕，“前面那棟樓的地下室，怨氣最重，應該就是太平間的方向。”

沈硯握緊桃木槍，槍身桃木紋路在夜色里發亮：“準備好了嗎？”

鈴鐺點頭，銅鈴在手里輕輕搖晃，發出清越的響聲：“準備好了。讓那些藏在醫院里的人渣，等著接我們的‘正義快遞’吧！”

夜色漸深，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醫院的陰影里，只留下銅鈴的輕響在風中回蕩，像在宣告一場未完的夜巡，才剛剛開始。你覺得醫院太平間里的銀鎖線索，會揭開怎樣的秘密？而鈴鐺的身世，又會在這場新的調查里，露出怎樣的一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