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經濟學視角解釋個體生意

一、早期的集貿市場

集貿市場是約定俗成的或者由組織發起的，周邊城鄉居民在一定時間、一定地點聚集在一起進行農副產品、日用消費品等現貨商品交易的固定場所。城鄉集貿市場是社會主義大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早期，人們趕集時，常在集市地點沿街買賣商品，集市本身并無專門的建筑物。

以物易物：過去，鄉村里存在不少以物換物的交易，小商販趕著馬車馱著衣服、日用品等小商品來農村換取糧食。

有經紀人的交易：在集市上有專門的大型牲畜市。馬、驢、騾、牛等大家畜，賣買雙方不直接討價還價，而經過中間人進行價格談判，并成交。

為什么大家畜的買賣需要中間人？這就是中介的意義。

二、交換與市場

（一）交換規則與市場制度

市場制度源于簡單的交換關系。它是買賣雙方或者更多方之間的關系，每方提供一個好處給對方，從對方獲得自己需要的好處。因此，交換是基于個人能力或資源的局限性導致的。買賣雙方在資源和能力方面存在互補性。

一個好處或者資源可以是任何東西，比如時間、空間、物資、情感或者滿足，只要獲得者感到它是合乎愿望的。經濟學理論（如帕累托最優）認為，在一個自由選擇的體制中，社會的各類人群在不斷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過程中，可以使整個社會的經濟資源得到最合理配置。例如，王小明在自己的公寓里想通過唱歌來解悶，可是會影響到隔壁的鄰居李佳，因為鄰居正在寫一份稿子試圖獲得稿費收益。在這種情況下，王小明要么停止唱歌，要么支付給李佳錢，當這筆錢比稿費還高時，李佳同意讓王小明繼續唱歌，李佳也不用辛苦工作而出去散步。通過這種交換，兩個人都獲得了滿足。

在這個例子中，王小明用錢買來了唱歌的權利從而獲得心理滿足，而李佳也通過出讓自由選擇權而獲得了自己需要的錢。這只是一個簡單的交換例子，是最為零星存在的一種自由交換行為。

市場機制實際上是一只“看不見的手”推動著人們從自利的動機出發，在各種買賣關系中，通過各種競爭與合作關系實現互利的經濟效果，交易使交易雙方都能得到好處。另一方面，雖然在經濟學家看來，市場機制是迄今為止最有效的資源配置方式，可是事實上由于市場本身不完備，特別是市場交易信息不充分，使社會經濟資源配置造成很多浪費。

人們離開了規則就缺少了提供（或不出讓）好處的條件。規則做到了這一點。規則利用個人自由和財產的法律形態，詳細說明了人們擁有控制其勞動的特權，對他們的財產擁有主權并決定是否出讓給他人。只有在一個用道德法規和權威維護著安寧的社會，交換才有可能發生。

（二）貨幣、價格、專門的商人、商業組織構成了市場的基本機制

貨幣和價格

假如交換僅僅是零星發生或偶然行為，它發揮的作用就非常有限。每年重要的傳統節日，或每雙周一次的以貨易貨集會，只能增加有限的交換次數。而貨幣的出現和價格的明確，才使得交換成為主要的而非偶然的小型的社會組織的工具。商品價格是用貨幣表現的商品價值，即商品的價值同貨幣的價值的對比關系。價格是一種以規范的形式宣布交換賴以提出或完善的界限的設計。有了價格，賣方就不再需要在交換時向每個可能的買方講解或通告商品或勞務（連同其數量）的要求只要宣布其價格足矣。

當缺少貨幣和價格時，交換受到一種對雙重巧合的需要的阻礙：買家（需求方）必須找到一個賣家（供給方），賣家擁有或能制造買家需要的產品或者服務；同時，買家在獲得自己需要的產品或服務中，也為賣家提供等價的內容。一般地，買家給賣家提供的是我們通常稱為貨幣的東西，貨幣是最容易看管、使用和交換的。由于幾乎所有人都把價格帶入交換，并使用它來交換，對巧合的那種需要便消失了，交換機會的增長超過了人們的預期。例如，雖然我愿意在鄰居外出期間幫他照看房間，以報答他在某天曾為我做過的同樣的事情，但我仍不愿意把我的服務以一個看門人的價錢賣給任何人。然而，用于交換的貨幣的好處多多。這種無形的東西作為商品的“信用”被帶入市場并出售給他人。

專門的商人

在貨幣的幫助下，交換中產生了專門的商人。商人的參與使交換關系的長鏈條成為可能。中國明朝時期，鄭和下西洋開辟的商業之路，把我國的絲綢和瓷器航運到很多國家，同時換回了很多中國沒有的珍奇或者白銀。貨幣也可以進行直接的交換，例如哥倫比亞咖啡種植主把咖啡賣給商人，商人愿意購買是因為他知道某個美國加工商會從他手上買咖啡。加工商買咖啡，是因為他知道某個批發商將從他那里購買加工過的咖啡—最終咖啡到了消費者手上。

職業的或專門的商人（那些以向有需求的人提供交換為營生的“合伙人”），被冠以現代名稱以示區別，如零售商、發貨人、股票經紀人、批發商，甚至還有汽車商和廢品商的說法。有些商人是偉大的組織家。公元前的《世本》中記載：“相土作乘馬”，“亥作服牛”，講述了商朝建立之前商部落的領袖“王亥”，開創了繁榮的長途貿易。相傳“商人”一詞就來源于王亥時期的商貿隊伍。從那時起，市場循環的鏈條便一直左右著重大的社會變化。14至16世紀，正是這樣一種長長的環鏈—主要由歐洲一些城市商人，尤其是北意大利商人鍛造的—頭一次使西歐連為一個整體化的經濟，實現了甚至連政府都望塵莫及的歐洲大陸的協調。

有效價格

合適的價格是市場交換接近最佳或有效狀態的基本前提，不恰當的價格將阻礙交換的發生。假設我需要食物，而農場主需要我干活。這個農場主栽種了土豆，而我卻有力氣和空閑。于是，農場主和我達成協議：我幫農場主干一小時活，農場主給我一袋土豆。通過這次交換，雙方都受益。但是，假設政府出面干涉，規定了最低收入標準：一小時勞動用工的勞務工資最少是兩袋土豆。在這樣的情況下，農場主決定親自動手刨土豆，而不愿意雇用我。結果就是，我繼續過著挨餓的生活，雙方比原本的情況更糟。

在理論經濟學術語中，反映人們偏好的價格被稱為有效價格（efficiency price），妨礙反映這種偏好的價格被稱為武斷價格（或仲裁價格，arbitrary price）。一個有效價格對交易雙方都是有效的，也叫稀缺價格（scarcity price）；它符合你的估價和我的相對稀缺狀況。對我來說，土豆比力氣更稀缺；對農場主而言，情形正好相反。

如果買賣雙方都比較少時，有效價格或稀缺價格是不能確定的，因為少的一方就是稀缺的，價格的談判能力就很強，可選擇的余地比較大，交易價格就難以確定。因此，這種交換價格并不符合雙方的意愿，這個價格就不是一個有效價格。簡言之，有效價格是這樣一種價格，即當買者和賣者都特別充分，以致誰也不能操縱的價格。

有效價格既可以通過供需雙方在競爭性市場的相互作用決定，也可以由一個定價權威確定。這里的問題不是誰來建立價格或如何確定它們是否為有效價格，而是它們的水平能否符合三項標準。那么，何為稀缺價格或有效價格的原理？譬如一個企業可以生產藥品、食品或開展運輸服務。但是，每種產品或服務的提供是有限的，一種產品的生產擴大只有在其他產品減少的同時才有可能，對不能同時兼顧的因素的權衡，可以體現在價格上。在產能既定的情況下，為了生產價值1000元的藥品時，就不得不放棄1000元的食品。所以，這種能夠反映權衡價格的定價，就是有效價格或稀缺價格；而其他方法制定的價格則被稱為仲裁價格。

非人格化的強制

在古典經濟學家眼里，市場的最大好處之一，是它強制人們工作。依靠市場制度，本能懶惰的人們不得不在法律威力面前或在饑餓的“緘默、持久的壓力”面前從事勞動。

那些把市場等同于自由的人，提出下述區別：只有當一個人強迫另一個人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時，自由才算被剝奪。在市場制度下，沒有什么特殊的人強迫別人勞動。人們之所以被迫工作，僅僅是由于非人格化的制度要求在起作用。有鑒于此，多數人可能認為，任何社會制度要求身體健康的成年人必須工作。這一點，即人們在市場制度中必須工作，很難有什么獨特之處。

生計

當生計在交換中十分窘迫時，像歷史上一切市場制度那樣，在非人格化的強制之上便有了人格化的強制。例如，如果就業機會很少，任何能提供職業的人都可以強迫職業申請者：索要工資回扣或個人服務，或向某個政黨捐款，或工作本身的某種強制關系，以及其他可能。

如果勞動力市場由于嚴重失業而造成強制行為猖獗，那甚至在“充分”就業時期，合適位置和合適種類的工作也不會充裕到消除某些強制形式的地步。只有在這樣一個市場制度中，即所有人靠貨幣收入都被提供了充分的生存所需（不論他們是否工作），交換中各種強制的可能性才會消失。

控制的高昂代價

在一個交換制度中，控制人的每種嘗試都要付出高昂的代價。因為必須提供有價值的東西，才能誘導出理想的反應。在實行控制相當容易和無須思考的這種位置上，實行控制的邊際成本經常等于零。在有些權威制度中，只要行使權威就可以保持權威。所以有的時候，不使用權威的代價很高。我們假設存在一個沒有貨幣沒有市場的社會，那么，在這個制度下住房分配的特點是什么？怎樣決定誰得到住房？每個人，不論年齡大小，都能分得一間住房或一定標準數量的面積嗎？或者，根據年齡和家庭結構進行分配？一個人喜歡旅行，誰來運送他？為什么？經常如此嗎？飛機還是小汽車？一個人出版一本書，誰來從事各種勞務（編輯、排版、發行、儲運等等）？誰來充當各種角色（如藝術家、音樂家、社會活動家、官員）？所有這些決定，市場把它們留給個人，現在必須由政府權威作出。如果不向政府發出請求并得到某個政府官員的合作，我們所希望的、超出家庭和友誼關系的、需要昂貴設備和其他資源或他人幫助的一切事情都無法實現。無論我們自由還是不自由，在缺少貨幣和市場的條件下，我們的生活方式已被改變。對于我們早已習慣靠交換取得的每個決定或結果，必須由官方決定。交換和市場以及它們的社會運作要素，是對市場導向的社會分析的起點。

帕累托最優

1897年，意大利經濟學家維弗利度·帕累托（Vilfredo Pareto，1848-1923）提出了一種資源分配的理想狀態，即帕累托最優（Pareto Optimality），也稱為帕累托效率（Pareto efficiency）。這個概念描述的是這樣一種情形，假定有固定的一群人和可分配的資源，在從一種分配狀態到另一種狀態的變化中，在沒有使任何人境況變壞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個人變得更好，這就是帕累托改進或帕累托最優。帕累托最優狀態就是不可能再有更多的帕累托改進的余地；換句話說，帕累托改進是達到帕累托最優的路徑和方法。帕累托最優是公平與效率的“理想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