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人一般都雷厲風行，捕快們沒有在縣衙磨蹭多久，便都出了縣衙去。

兩隊人馬，就這樣浩浩蕩蕩的趕往清沙江。

而此時，清沙江上，棲水城碼頭。

劉富看著前方江面上游動的妖怪，眼中盡是愁緒，自從前夜這些鬼東西從清沙江深處涌出，這一天以來江上的游船都快絕跡，他手下那些力工可沒少跟他抱怨。

主要問題是，這跟他抱怨有什么用，他也不是武夫，可沒有能力處理那些妖物。

“唉，也不知道縣衙里那些老爺們什么時候過來。”

嘆了一口氣，劉富剛要轉身，就在此時，他背后忽然響起一連串密集的腳步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在其左右兩邊，忽然各有一道身影暴掠而出。

凌空虛度不過如此，在劉富眼中，對方真的像是腳踩清風，眨眼間就落入了江中。

沒有沉下水中，甚至速度都沒有絲毫減慢，那兩道身影鶴一般一掠，眨眼間已經來到了兩只妖獸旁。

接著，便是各自亮起的劍光與刀光。

運足真氣的刀劍在空中劃過兩道凜冽的軌跡，那兩頭妖獸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尸首分離。

而在此時，兩隊捕快的身影方才剛剛來到劉富眼前。

整齊劃一的隊伍就這樣立在這位碼頭力工頭子的面前，他微微張嘴，剛要說什么，左右兩邊又吹過一陣狂風，卻是兩位捕頭已然回來。

此時，距離他們一掠而出，時間甚至都沒有超過十息。

而這，就是開竅武者，他們，就是棲水城穩定的根基所在。

“劉富。”秦安看向已經完全驚呆的力工頭子，后者立馬回過神來，連忙點頭道：“見過秦安捕頭。”

說完，他又朝趙捕頭那邊行禮，甚至連后方的諸位捕快都沒落下。

“我劉富就知道，縣里的大人以棲水城的安穩為己任，果然，還不到一天，神兵就天降了。”

鄭重的說著這般話，劉富眼里泛起淚光，真真是情真意切。

只有后方那幾位力工，眼中都有些茫然，“自家頭頭，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來著。”

指著那兩妖怪，他快把縣衙老爺們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那勁頭，好像要是給他把鐵鍬，他能現在就把人祖墳刨了。

所幸，也沒人在這客套話里糾結，秦安直接了當道：“劉富，縣衙的捕快們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有人長時間駐扎在這里，得麻煩你將一些住處給騰出來了。”

“這……”臉上有些為難，劉富試探著問道：“那這里的力工？”

“哼，你以為這段時間碼頭上還會有船需要你們卸貨嗎？”

一旁的趙捕頭毫不客氣的應了一聲，他略顯陰柔的臉上有些不耐煩，“你可知道，此番從清沙江深處出來的妖物共有多少？”

話落，趙捕頭又示意劉富再看江中，只見此時那兩頭妖物的尸體已經消失無蹤，水中，則是有數道龐大的陰影一閃而過。

“你所見的，不過冰山一角而已。”

“居然是如此嗎……”愣愣的說了一聲，劉富原本還以為出現在江中的妖怪不過幾頭或者十幾頭，但是看這情況，如果深處的妖怪都出來，那來到淺水中的妖怪怕是成百上千？！

“行了，快去安排吧，明日記得去縣衙登記一下，會補你一點銀錢。”

“在下知道了。”嘆了一口氣，劉富只能下去遣散一直等待的力工們。

此番，怕是要大出血了，畢竟他與力工是雇傭制，除了抽成，他還得付他們固定的工資。

而且他還不能以此為由隨意將力工解散了，畢竟他當時拉起這批人就是靠的自家信譽，這點若是丟了，怕是后續就沒人肯跟他了。

至于縣衙補助，那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誰要真信，那就是傻子了。

隨著劉富下去，兩位捕頭則是往前走了幾步，俯視前方的清沙江。

“情況比預料的還要糟些。”秦安陰沉著臉開口，一旁的趙捕頭也是點了點頭。

碼頭這方向還只是一小段而已，清沙江沿岸，那些小村落，此時怕也在遭遇妖怪的侵擾。

可能就在這幾天，請求縣衙出手的消息就會雪花般飄過來了。

半個時辰后，在場的捕快被安排好了在這里的住宿。

環境并不好，床板破爛，屋子還有些漏光，空中隱隱約約彌漫著汗臭味，張山跟劉長達臉都是一黑，林安倒是還好，畢竟此前他也住了挺久的破房子。

“算了，再來商討一下此次行動吧，剛剛捕頭大人也給我們劃了負責的區域。”

劉長達取出一副地圖，隨后在一個地方畫了一個圓圈，那里，就是他們需要清空的地方。

雖然此次任務沒有具體目標，但是縣衙為了防止人力浪費，還是給大部分捕快劃定了一個區域。

不然一群人涌向一處，難免會有遺漏。

“這段區域水草豐美，水產不少，怕是妖物也會很多。”

“那正好。”張山微微抓緊了自己的刀柄，眼中露出一道精光。

他今年已經快要三十了，近五年內若不能再進一步，往后還想突破開竅的話只會越來越難。

開竅與鍛體，那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鍛體境，哪怕攢的功勛再多，一輩子也只能當捕快，只有成為開竅武者，才能真正成為捕頭。

而這次清沙江除妖，就是他的機會，抓住了，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張山老哥果然急性子。”

樂呵呵的笑了笑，劉長達又看向林安，“林安兄弟可有什么意見？”

“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劉大哥，難道我們要漫無目的在這片區域里找妖怪嗎？”

“這倒是我想說的。”神秘一笑，劉長達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布包，“前段時間我不是去了府里一趟嗎？我在那里認識個捕快，從他那里搞了個方子。”

“就是這個。”

將布包打開，里面是赤紅的藥粉，剛剛露在空中，就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露出。

“按照我那兄弟說的，這藥不是吸引某種，而是對大部分妖獸都有吸引力。”

“咱們這邊先用著，若是好用，再向捕頭大人推廣，到時候，嘿，還能賺個方子錢。”

“那如此一來，就是萬事俱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