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林安瞧了眼對方這威風的樣子，好奇的看向劉長達。

后者則是看了那邊一眼，笑：“許英，在你之前，咱們縣衙的一位小天才，年近十九就三關圓滿，而且傳言隨時可以突破至開竅。”

“不過我覺得他不如你。”他補充了這么一句，就在此時，后方秦捕頭也似乎聽到了動靜，走了出來。

看了一眼那邊，此時那位面容陰柔的趙姓捕頭也走了出來，正笑著跟許英說些什么。

就在此時，許英忽然轉過身來，看向林安這邊：“縣衙后進之才，勝我者自然不少，只是不知這位是？”

他笑著將此話說出，一瞬間，趙捕頭這邊的捕快齊齊笑出了聲。

劉長達面色一黑，倒是沒想到自己的話還被對方聽了進去，還反過來拿來嘲諷林安。

不過對方好似也不在意這個小插曲，就這么說了一句，便跟著大部隊回到了自家的營地。

“林安，這次是我多嘴，害你落了面。”頗為不好意思的說了一聲，劉長達平常也算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不過這次是因為林安在河上神勇表現救了自己，方才脫口而出此句。

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林安連對方是誰都不認識，自然不關心嘲諷與否。

不過，后方的秦安面色倒是又黑了幾分，走上前來，道：“小子，這就是你的對手？”

林安：“？”

“你以為那些東西是白給你的啊？”

沒好氣的說了一聲，可能是怕林安覺得事不關己，他又補充道：“別以為我就想爭個面子，你們的高下，可是關系到一個重要的名額？”

“監天司的？”

另外一邊的劉長達及時補充了一聲，而秦安先是一愣，隨后點了點頭，

“老劉你倒是消息靈通，確是監天司的名額，此番府里的監天司讓我們推出一人去參加考核。”

“至于是誰？”秦安目光看向林安，“自然是推薦縣衙里面的年輕強者了。”

“監天司……”林安念叨了一下這個名詞，他這些時日也略有耳聞，直屬皇權，行監察天下，誅邪伐惡之職。

這么說可能有些抽象，概括來說就是捕司能管他們可以管，捕司不能管的他們還能管，這就是監天司。

“這下知道重要性了吧。”瞧了一眼林安，秦安又提醒了一聲，“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應該還不夠他突破開竅，而你至少得破三關。”

一旁的劉長達頭一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三月從一關到三關，不說天方夜譚，至少在棲水城算是聞所未聞。

“怎么樣小子，有信心嗎？”

秦安問了一聲，說實話他現在對于這件事其實不抱什么希望了，武道修行，人家先行就是先行，你說你天賦高，那你先把天賦兌換出來再說。

而在此時，林安忽然轉過頭來，“可以。”

隨后他話音一轉，“但是得加錢。”

“滾。”

…………

片刻后，林安從秦安的屋子中走出，錢沒搞到，但是又預支了兩百功勛，他順勢兌換了開啟筋關的《玉筋功》。

秦安本來是推薦他兌換強大氣血的藥物的，不過林安還是選擇了這法門。

因為他覺得，自己距離第二關，應該并沒有那么遙遠了。

“倒是沒想到，兩位捕頭大人的爭斗居然快擺在明面上了。”

走出不遠，又遇到了劉長達，對方似乎就在這里等著自己，見面便說道。

“怎么說？”林安臉上露出疑問之色。

“你知道我們頂上那位縣丞大人今年是幾歲了嗎？”

劉長達沒有馬上回答林安的問題，反而拋出來一個疑問。

這個問題，林安自然是不知道的，畢竟他來縣衙也就一個月左右，還好劉長達也不賣關子，“他老人家，如今已經八十有七，武者不開氣海，哪怕是開竅武者，也逃脫不得六十而衰，九十而敗的規律。”

“換句話說，他老人家在那個位置上的時間，也不長了，而如今整個縣衙之中，楚江捕頭雖是老資歷，但是歲數太大，唯一有競爭力，不過秦趙兩位捕頭而已。”

掰著手指，劉長達又示意林安自己。

“你說，此時若是自己手下有個捕快表現優異，獲準進了監天司，這樣的業績，會不會為自己登上那個位置提供很大的助力。”

“原來如此……”林安點了點頭，此時倒是能理解秦安捕頭在自己身上的投資了。

事關晉升大事，如何能夠大意。

林安向劉長達點頭示意，算是表達自己的感謝，而對方揮了揮手，表示這些都是小事。

與自己的性命比起來，這一切確實都無關緊要了。

離開了縣衙，林安向著城東而去，在流進棲水城的清沙江支流上，一間小小的私塾建造在此。

私塾極小，貌似還是那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先生自己搭的。

條件不好，招生條件自然也低些，不限年齡性別出生，凡能繳納一月八十個大錢的，就可以來這里聽課。

此時，小小的屋子里面，朗讀聲漸熄，林姜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在思考今晚要做什么樣的飯。

就在此時，一個高大的影子忽然將其罩在了里面。

“先生？”

林姜愣愣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老人，老人已經發須全白，但身體依舊高壯，隆起的肌肉將長袍撐開，好像是一塊門板擋在了面前。

“這個給你，可以回去看看。”

他遞上來一本書，林姜瞥了一眼，《小林園記》。

“這是？”林姜又愣了一下，自己如今還處于識字的階段，若是什么深奧的書，她肯定是認不全也看不懂的。

“一本啟蒙書，你沒事可以翻翻，現在不懂沒事，往后總會看明白的。”

溫和的笑了笑，這位高大的先生也沒說太多，而是示意了一下外面，“回去吧，你家兄過來接你了。”

“啊？”

林姜連忙驚喜的轉過身，大約過了一息，林安在外面門口站定。

他剛想敲門，下一刻，一道小小的身影就猛得撲在了自己身上。

“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可不能這么粘人了。”笑著摸了摸對方的頭，林安又向著老先生致意。

說實話，若不是其他私塾不收林姜，一開始他是不太喜歡送林姜來這里的，不過現在看來，這里倒也不錯。

兩兄妹并著肩往回走，一路上林姜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學到了什么，而林安則始終微笑著點頭。

夕陽落下，將他們的影子一并投到了江邊，一高一矮，相互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