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雙勾玉現
- 穿越不良人,開局覺醒寫輪眼
- 西窗過雨0
- 3332字
- 2025-08-16 20:30:00
就在這思維都仿佛被凍結的剎那——
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被徹底逼入絕境的瘋狂和不甘,如同沉寂的火山,轟然爆發!
“不!!!”
無聲的咆哮在他靈魂深處炸響!左眼深處那如同余燼般陰燃的灼痛感,在這股極致絕望與不甘的情緒沖擊下,猛地化作燎原的烈火!仿佛有什么無形的屏障,在靈魂的嘶吼中被瞬間沖破!
“嗡——!”
一聲只有李佐塵自己能聽到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嗡鳴!
左眼視野中瘋狂旋轉的單勾玉,猛地一滯!隨即,如同掙脫了某種束縛,一枚全新的、更加深邃、更加凝練的墨玉勾玉,在瞳孔邊緣驟然浮現!
“雙勾玉!”
猩紅的底色仿佛被注入了更強的力量,瞬間變得無比清晰銳利!視野邊緣的黑翳如同被利劍劈開!那原本混亂一片、如同灰色風暴的烏光軌跡,在雙勾玉的視野下,驟然變得清晰、緩慢、層次分明!
每一道烏光的軌跡、每一次手腕的翻轉、匕首上內力流轉的每一個細微變化、甚至死士眼神中那冰冷的殺意波動……都如同慢放的電影畫面,纖毫畢現地呈現在李佐塵眼前!
更重要的是,他清晰地“看”到了!在那片看似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中,在那高速流轉、凝練如鉛汞的灰色內力風暴里,存在著不止一個流轉相對遲滯、力量略顯稀薄的“間隙”!如同狂暴湍流中幾個微小的、稍縱即逝的漩渦邊緣!
生的希望,在雙勾玉浮現的瞬間,驟然點亮!
沒有思考,只有本能!
李佐塵的身體在雙勾玉寫輪眼的絕對洞察和驅動下,做出了超越極限的反應!他不再試圖完全躲避那致命的刀網,反而迎著那片烏光,身體以一種極其詭異、如同風中柳絮般的姿態,開始了高速而小幅度的扭曲、擺動、閃避!
每一次扭動,都險之又險地讓冰冷的刃鋒貼著皮膚掠過!每一次擺動,都精準地避開了內力的鋒芒!他手中的黑棍,不再是笨拙的格擋,而是如同毒蛇吐信,精準無比地一次次點出,每一次都刺向雙勾玉視野中鎖定的、那稍縱即逝的內力流轉“間隙”!
“嗤!”“嗤!”“嗤!”
黑棍的棍尖與匕首的鋒刃、與死士的手臂、甚至與空氣高速摩擦,發出短促而密集的銳響!
李佐塵的身影在狹小的空間內化作一道灰影,圍繞著如同黑色閃電般的死士高速移動、閃避、反擊!每一次閃避都驚險萬分,每一次反擊都精準地打在對方內力流轉的節點上,雖然無法造成實質傷害,卻一次次強行打斷死士連綿不絕的攻勢,迫使其不斷調整、重新蓄力!
這是一場無聲的、在方寸之間進行的死亡之舞!速度與洞察的極致碰撞!
汗水如同溪流般從李佐塵的額頭、鬢角滑落,混合著眼角因劇痛和過度催動而滲出的血絲。左眼的灼痛感在雙勾玉的持續運轉下如同烈火烹油,視野邊緣的黑翳再次彌漫,甚至開始出現細小的、如同蛛網般的黑色裂紋!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丹田深處剛剛恢復的一絲微弱內力早已耗盡,支撐他行動的,完全是雙勾玉寫輪眼賦予的超凡洞察和身體被逼到極限的本能!
但他沒有倒下!他像一根被壓到極致的彈簧,在死亡的刀鋒上瘋狂起舞!雙勾玉在猩紅的瞳孔中瘋狂旋轉,死死咬住灰衣死士每一個動作的破綻!
“夠了。”
冰冷沙啞的聲音如同定身符咒,驟然響起。
那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烏光瞬間消失。
灰衣死士的動作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凝固。他保持著最后一擊的姿勢,黑色匕首停在半空,距離李佐塵的咽喉只有不到三寸。空洞的眼神中,那被徹底激發的冰冷殺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再次恢復成一潭死水。
李佐塵的身體依舊保持著高度緊繃的閃避姿態,黑棍的棍尖還抵在死士手臂的一個關節處。他劇烈地喘息著,胸膛如同風箱般起伏,汗水混合著血絲從下頜滴落,砸在冰冷的石地上。左眼的灼痛感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攪動,視野中的猩紅和黑翳瘋狂交織,雙勾玉的旋轉速度開始變得遲滯、不穩。
甬道的陰影里,袁天罡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他覆面頭盔下冰冷的眼孔,如同最精密的儀器,掃過凝固的戰場。
李佐塵狼狽不堪、渾身濕透、眼帶血痕的慘狀。
灰衣死士手臂關節處幾處細微的、因黑棍精準點擊而產生的淤痕。
以及,李佐塵那雙瞳孔中,瘋狂旋轉、散發著不祥紅芒的雙勾玉寫輪眼!
袁天罡的目光,在那雙新生的雙勾玉上停留了足足三息。
石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李佐塵粗重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在回蕩。
“哼。”一聲聽不出情緒的冷哼打破了寂靜。
袁天罡的目光從李佐塵的眼睛移開,落在他因脫力而微微顫抖的手臂和那根黑棍上。
“雙勾玉?”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寒冰摩擦,“倒也沒浪費這塊‘磨刀石’。”
他緩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如同踏在人的心上。他走到李佐塵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后者完全籠罩。
“看清楚了嗎?”袁天罡的聲音冰冷地響起,如同在陳述一個事實,“剛才,你有幾次機會,可以將這黑棍,刺入他的眼睛、咽喉、或心脈的‘間隙’?”
李佐塵的喘息猛地一窒!猩紅的瞳孔中,雙勾玉的旋轉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袁天罡俯視著他,覆面頭盔下冰冷的眼孔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你的眼睛,看到了破綻。你的身體,也勉強跟上了破綻。”
他的聲音陡然加重,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冰冷意志,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下:
“為何不刺?”
李佐塵渾身一僵!握著黑棍的手猛地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為何不刺?在生死搏殺中,對著要害?對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形?
一絲難以言喻的、源自現代靈魂深處的本能抗拒和寒意,瞬間攫住了他。胃里一陣翻騰。
“猶豫?”袁天罡的聲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李佐塵的神經,“遲疑?”
“兵器,需要思考嗎?”他微微側頭,覆面頭盔下冰冷的視線仿佛帶著實質的穿透力,刺入李佐塵寫輪眼尚未褪去的猩紅瞳孔深處,“兵器,需要仁慈嗎?”
他緩緩抬起帶著玄鐵手套的右手,指向那個如同石雕般凝固、毫無生氣的灰衣死士。
“他,是兵器。你,也是兵器。”
袁天罡的聲音陡然變得無比森寒,每一個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鑿進李佐塵的意識:
“兵器的宿命,只有兩點:”
“找到破綻。”
“然后——”
“刺穿它!”
“除此之外的一切——思考、情緒、憐憫、猶豫——皆是妨礙你成為真正利刃的…渣滓!”
話音落盡,袁天罡不再看他,轉身走向那條幽深的甬道。玄鐵重甲的身影再次沒入黑暗。
“日落之前,”冰冷的聲音如同最后的判決,從黑暗中傳來,“沉星鐵,十步。”
“一步未成,明日死士,加倍。”
沉重的腳步聲在甬道中漸漸遠去,最終消失。
石室里只剩下李佐塵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和角落油燈火焰不安的跳動。
灰衣死士如同收到指令的機器,瞬間收匕,后退一步,再次如同融入墻壁的影子般,悄無聲息地退入了甬道的黑暗中,消失不見。
死寂重新籠罩。
李佐塵依舊保持著那個緊繃的姿態,背靠著冰冷的巖壁,劇烈地喘息著。汗水如同溪流般滑過臉頰,混合著眼角的血絲,帶來冰涼的觸感。左眼的灼痛感如同跗骨之蛆,雙勾玉的旋轉已經變得極其緩慢、遲滯,視野中的猩紅和黑翳瘋狂交織,幾乎要將他拖入黑暗。
袁天罡那冰冷如刀的話語,還在他腦海中瘋狂回蕩:
“兵器…”
“找到破綻…”
“刺穿它…”
“渣滓…”
他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緊握著黑棍、指節泛白、依舊在微微顫抖的右手。
剛才…在雙勾玉的視野下…他確實看到了…不止一次…可以將黑棍刺入對方要害“間隙”的機會…
但…他沒有刺下去。
一絲難以言喻的冰冷和麻木,如同冰冷的潮水,緩緩漫過心頭,壓下了所有的疲憊、痛苦和劫后余生的微瀾。
他緩緩松開緊握黑棍的手,任由那冰冷的棍身滑落在地,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然后,他拖著如同灌滿了鉛、酸痛欲裂的身體,一步,一步,極其艱難地,挪向石室中央那塊烏沉沉、如同墓碑般矗立的沉星鐵。
每走一步,身體的疲憊和酸痛都如同針扎。
他走到沉星鐵前。沒有去看那冰冷的黑鐵,也沒有去看地上那根黑棍。他緩緩抬起頭,視線越過沉星鐵,投向袁天罡消失的那條幽深甬道。
那里,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李佐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憤怒,沒有不甘,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近乎死寂的、被徹底凍結的冰冷。
他緩緩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瞳孔深處,那兩枚墨玉般的勾玉再次艱難地、無聲地旋轉起來,猩紅的底色覆蓋了眼底最后一絲屬于“人”的溫度。
他彎下腰,不再試圖用意念強行調動那空虛的丹田,不再需要憤怒或恐懼作為燃料。他只是伸出雙手,冰冷、穩定、如同鐵鉗般,握住了沉星鐵那粗糙冰冷的邊緣。
猩紅的雙勾玉瞳孔,死死鎖定鐵塊表面那緩緩流淌的灰色氣流,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尋找著下一個流轉的“間隙”。
身體微微下沉,重心前移。
動作,僵硬,卻帶著一種被強行磨礪出的、冰冷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