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實力，或許能毀掉幾個隔間，救下一兩個實驗體。

但她最終還是松開了手，墨鏡后的目光掠過那些麻木的工作人員。

掠過墻上閃爍的監(jiān)控探頭，最后落在江弦身上。

“我知道。”

她的聲音恢復了慣有的冷硬，卻帶著一絲不甘，“但這些證據(jù)，足夠讓英雄協(xié)會踏平這里。”

就在這時。

小雪突然臉色劇變，瞳孔驟然收縮：“小心！”

她猛地伸出雙手，身前瞬間泛起一層翠綠的能量屏障，像透明的翡翠般將兩人籠罩其中。

江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轟！！！”

一股難以形容的沖擊波從下方襲來，整個第九層仿佛都被掀了起來。

合金門瞬間被震成碎片，能量屏障在巨力沖擊下泛起劇烈的漣漪，像風中搖曳的燭火。

江弦只覺得一股巨力撞在背上，眼前一黑，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墻壁上。

“咳咳……”

他咳了兩聲，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防護服的后背已經(jīng)裂開，露出滲血的傷口。

“……”

他掙扎著抬頭，看到小雪軟軟地倒在地上，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面罩，那層翠綠的屏障已經(jīng)消失無蹤。

“小雪！”

江弦連忙爬過去，扶住她的肩膀。

小雪搖了搖頭，艱難地抬起手，指向下方。

第九層的地板已經(jīng)被炸穿一個巨大的窟窿，鋼筋和混凝土像面條一樣扭曲著，露出下方第八層的景象。

一個碩大的藍色孵化艙斜插在廢墟里，艙體布滿裂紋，綠色的營養(yǎng)液正順著裂縫汩汩流出，在地面匯成一灘散發(fā)著腥味的水洼。

一個人形生命體正從艙里緩緩爬出，它的身體覆蓋著濕漉漉的藍色皮膚。

骨骼扭曲成詭異的形狀，雙臂比常人長了一倍，手指像利爪般彎曲著。

最讓人膽寒的是它的眼睛，瞳孔是渾濁的黃色，里面翻涌著迷茫和狂怒，

仿佛一個迷失在噩夢里的巨人。

它的腳下踩著幾具殘缺的尸體，墻壁上濺滿了紅白相間的碎塊。

那是剛才在八層的工作人員，他們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被瞬間撕碎。

“噗通。”

一個人影從窟窿里滾了出來，重重摔在江弦面前。

是那個穿西裝的男人，他的右臂不翼而飛，半邊臉被灼燒得焦黑！

只剩下一只眼睛還在轉(zhuǎn)動，里面寫滿了極致的恐懼。

“嗬……嗬……”

他張著嘴，血水順著嘴角不斷涌出，卻發(fā)不出完整的聲音。

那人形生命體從孵化艙里完全爬了出來，身上的粘液混合著血液滴落在地，發(fā)出“滴答”的聲響。

它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在適應(yīng)這具陌生的軀體，又像是在壓制著某種狂暴的力量。

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抬頭看向四周，眼神里的迷茫越來越重。

“快……走……”

小雪抓住江弦的胳膊，聲音微弱卻急促。

她的念力剛才在抵擋沖擊時已經(jīng)耗盡，此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

江弦咬緊牙關(guān)，忍著渾身的劇痛，一把將小雪背了起來。

他的目光掃過那人形生命體，心臟猛地一縮！

他認出這東西了，雖然比記憶中更顯稚嫩，雖然身上還插著幾根營養(yǎng)液管子。

但那藍色的皮膚，那扭曲的骨骼，分明就是《一拳超人》里毀滅了半個城市的疫苗人！

原來西裝男口中的“C型實驗”，就是疫苗人！

【檢測到特殊事件，是否進行簽到？】

系統(tǒng)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江弦卻沒時間理會。

疫苗人似乎還在適應(yīng)期，眼神渙散，動作遲緩，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一旦它徹底覺醒，這里沒人能活下來。

他背著小雪踉踉蹌蹌地沖向電梯，身后傳來骨骼摩擦的“咔咔”聲。

他不敢回頭，只能拼命摁著電梯按鈕，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江弦?guī)缀跏沁B滾帶爬地沖了進去，將小雪小心翼翼地放在角落，然后瘋狂摁著“1”的按鈕。

電梯門關(guān)閉的瞬間，他看到疫苗人正緩緩轉(zhuǎn)過頭，那雙黃色的瞳孔鎖定了電梯的方向。

“呼……呼……”

江弦靠在轎廂壁上，大口喘著氣。

防護服里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后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他顧不上這些。

只是死死盯著不斷跳動的數(shù)字。

“它……它怎么會突然覺醒？”

小雪靠在角落，虛弱地問道，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血跡。

江弦回想起剛才的爆炸：“可能是他們的‘武器化’實驗失敗了，也可能……是它自己掙脫了控制。”

他想起那些被電鋸切割的實驗體，想起那個被勒斷脖子的強化者，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們一直在用痛苦刺激實驗體，或許正是這種極致的痛苦，讓它徹底爆發(fā)了。”

電梯在第八層停下時，江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門并沒有打開，顯然剛才的爆炸損壞了樓層感應(yīng)器。數(shù)字繼續(xù)跳動，從“7”到“6”，每上升一層，江弦都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就在電梯即將到達一層時，江弦的腦海里再次響起系統(tǒng)的提示音：

【檢測到關(guān)鍵事件‘疫苗人覺醒’，是否進行簽到？】

他看著角落里臉色蒼白的小雪，又想起那些籠子里麻木的孩子。

想起那個斷了腿的翼人實驗體，想起墻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不……”

他低聲說，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現(xiàn)在還不是簽到的時刻，這一次的簽到機會屬實不易，幾乎要把命搭進去，

他必須在最后時刻進行簽到！！

電梯門緩緩打開的瞬間，江弦?guī)缀跏菓{著本能將小雪塞進轎廂。

后背的傷口被牽扯得劇痛，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在面罩內(nèi)側(cè)凝成水珠。

他反手摁下關(guān)門鍵，指腹因為用力而發(fā)白，視線卻死死盯著轎廂外那片狼藉。

疫苗人已經(jīng)完全從孵化艙里爬了出來，濕漉漉的藍色皮膚在應(yīng)急燈的照射下泛著詭異的光。

它低頭看著自己畸形的手掌，又猛地抬頭，黃色的瞳孔掃過被炸穿的樓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