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森邊境·精靈議事廳】
碧霄的金瞳掃過長老們回避的目光,指尖無意識摩挲玉鐲。常青樹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像被無形的手抹去色彩。
“鮫人祭司死前說精靈族參與基因走私?!彼曇艉茌p,卻讓水晶吊燈嗡嗡震顫,“誰來解釋?”
大長老的藤木杖頓地:“污蔑!定是墮落精靈的離間計!”
碧霄突然抬手,一縷金線從玉鐲抽出,刺入大長老眉心
空的。
沒有陰謀記憶,只有對信仰流失的恐慌。她蹙眉收回神力,腕間玉鐲卻“咔”地裂開細紋。
……神力衰退比預想中更快。
【霜雪山脈·實驗室警報】
零的龍爪捏碎第三只機械蜂。這些指甲蓋大小的偵察器正從通風管道源源不斷涌入。
“精靈巡邏隊的型號。”艾瑞克拆解著殘骸,頰囊里塞滿干擾芯片,“他們在監視您的位置?!?
凜的尾巴抽裂墻壁暗格,露出成堆的禁魔石:“上周送來的‘建筑材料’……真貼心啊?!?
碧霄站在觀測臺前。神明的視野里,原本從各族匯聚而來的金色信仰絲線,正被某種灰色霧氣吞噬。最刺目的是精靈族方向……代表本族信仰的銀線幾乎斷絕。
“準備轉移?!彼蝗坏?。
所有實驗體驟然抬頭。
【月隱的血信】
深夜,一只翅膀帶傷的云雀撞進實驗室。
艾瑞克從鳥爪解下信筒時,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來。染血的羊皮紙上只有潦草一句:「信仰收割裝置在圣樹根部,快走……」
信紙背面透出復雜的機械紋路,正是艾瑞克擅長的地脈能量轉換結構。
“是月隱大人的血。”青霖指尖的綠光掃過信紙,生命之力劇烈波動,“他傷得很重……”
碧霄的玉鐲突然滾燙!
【圣樹之下·叛徒的真容】
當碧霄撕裂空間出現在圣樹核心時,金屬荊棘正貫穿月隱的胸膛。
三個精靈長老站在巨型裝置前,樹根狀的管道插入圣樹,另一端連接著碧霄的神像……原本該匯聚信仰的金色光流,正被染成污濁的灰黑色。
“弒神者大人來得真快?!倍L老轉動閥門,月隱的鮮血順著荊棘流入裝置,“可惜晚了一步。”
碧霄的視線掠過月隱慘白的臉,落在裝置中央的晶核上……那里翻涌著零的劣等龍族基因、鮫人的詛咒之力、以及被污染的信仰。
“人造神明?”她冷笑。
“是能掌控的新神!”三長老狂熱地撫摸晶核,“不必像您這般……不受控制。”
月隱突然抬眸,染血的唇無聲開合:
「毀不掉……裝置……連接我的……心臟……」
【信徒的終局】
碧霄的神火撞上裝置時,灰黑光流驟然反撲!圣樹的根須化作枷鎖纏住她四肢……這群瘋子竟把裝置與地脈核心融合!
“沒用的!”大長老狂笑,“信仰枯竭的下位神明,還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月隱的指尖插進了自己胸膛,生生扯斷連接心臟的荊棘導管。鮮血噴濺在晶核上,竟短暫地凈化了污濁!
“以吾身為祭品……”他轉向碧霄,灰藍色眼眸亮得驚人,“……懇請法則見證!”
古老的符文從他皮膚浮現,實驗室里所有實驗體同時捂住心口……他們的基因序列在共鳴!
【時間刻印】
月隱的身體開始透明,聲音卻穿透時空:“我以千年守望為契!”
……實驗室的零突然看見年少時的碧霄在森林練箭,樹后偷看的銀發精靈耳尖通紅。
“以信徒之魂為媒!”
……艾瑞克頰囊里的齒輪發燙,浮現出月隱深夜修改機械圖紙的畫面,每一筆都寫著“保護她”。
“將信仰刻入時間洪流……”
碧霄的玉鐲徹底碎裂!磅礴的金色信仰之力從虛空奔涌而來,卻不是流向她,而是注入月隱消散的身體!
他最后的聲音響徹天地:
“再見,我親愛的神明。”
(信徒俯身行禮)
“這是您信徒最后的禮物。”
(荊棘叢中的手艱難抬起,指向被凈化的圣樹核心)
“另外……”(即將消散的唇角彎起溫柔的弧度)
“您的未婚夫很愛您?!?
月隱消失處,一朵鈴蘭緩緩綻放。
【新神的誕生】
碧霄接住那朵鈴蘭的瞬間,圣樹轟然倒塌!
人造神裝置在純凈的信仰洪流中崩解,長老們在金光中化為塵埃。她腕間重新凝聚的玉鐲煥然新生——常青樹紋路纏繞著時間符文,信仰之力如星河般永恒流轉。
遙遠的霜雪山脈,零的逆鱗突然灼熱。
所有實驗體同時聽見月隱最后的低語:“守護好……你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