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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電影看完后,我咽了口唾沫,夏云曦看我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直接下了逐客令:“你晚上不是要上自習嗎?你趕緊走吧,我累了?!蔽矣谑潜慊伊锪锏叵聵?,臨出大門還不忘回頭看了看夏云曦亮著燈的房間,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會兒恨自己膽子太小且不解風情,沒有讓自己多年的夙愿得逞;一會兒怨夏云曦太冷酷,太做作,不主動一點。等我思考良久,終于鼓起勇氣回到夏云曦宿舍要跟她表白的時候,屋子里傳來了夏云曦和一男生談笑風生的聲音,我頓時愣住了。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一滴一滴的。是嫉妒,是憤恨,是心痛,是懊悔。五味雜陳,一應俱全,我終究沒有勇氣再推開那扇木門。于是在他們的歡聲笑語中,我又一次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那天晚上我都失眠了,躺在被窩里一直哆嗦,老大不耐煩了:“要發泄到廁所去,別弄的床咯吱咯吱的,還讓人睡覺吧?”我說:“哥們兒,我發燒了?!崩洗笞R趣的不吭聲了,一任床鋪兀自咯吱咯吱的響著。外面的風呼呼地刮著,馬路上拉渣子的大貨車偶爾會急剎車,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透過陽臺上的窗戶可以看到路旁的法桐樹葉子已經落得差不多了,光禿禿的樹枝在風里擺來擺去。我輾轉反側,終不能寐。于是下床來,披上大衣,拿一個凳子干脆坐到陽臺上,滿腦子里都是夏云曦的俏模樣,繼而便是陣陣的心痛。我反復地回憶,那個男生的聲音像誰?他們此時此刻正在干什么?會不會開始那個了吧?

對面樓上的燈大多熄了,只有兩個窗戶的燈亮著,一個窗戶在22樓,一個窗戶在四樓,正好和我對著。四樓的窗簾拉著,昏黃的光線透過窗簾把屋里人的影子照到窗簾上,不用猜,是一男一女。整個晚上,我都坐在陽臺上,遠遠地看著夏云曦的宿舍的方向,心里牽掛著她,直到天色發白,我才匆匆地去找夏云曦。

夏云曦的房門關著,我在門外撕心裂肺地呼喊著她的名字,直到她的鄰居跑出來用眼睛惡狠狠地瞪我。夏云曦在屋里實在不耐煩了,鐺鐺的從里面踢門:“你有病啊,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碑敃r,我好想哭著對她說:“我愛你,不要離開我。”然而懦弱的我選擇了憤然離去,臨走前不忘把耳朵貼到她的門上,聽聽昨天晚上那個男生走了沒有。聽了好長時間,屋里沒有一點動靜。

一個月后,我們恢復了一起吃飯,一起上自習的生活。那天晚上,我把夏云曦送到樓下,她馬上就要上樓,我鼓起十二分勇氣,抓住夏云曦的小手,我當時特意感覺了一下,夏云曦潔白的小手柔滑得像緞子。夏云曦吃了一驚,把手抽開,厲聲問我:“你干嗎?”

我看了看四周,只有三米開外幾個老頭兒在路燈下下棋。便戰戰兢兢地說:“我有話跟你說?!彼坪跤嗯礈p:“有什么話說就好了,拉我手干嗎?”

我說:“我,我,我喜歡你?!?

夏云曦說:“喜歡我的多了。跟你說過多少遍,我有男朋友了,在美國讀研究生。以后你再不老實,普通朋友都做不成。”說完,夏云曦扭頭就上樓了,留下我一個人怔怔地站在那里。旁邊一個環衛工剛好路過,沖著我罵了一句:“傻逼?!?

我當時窩囊到了極點,心想如果這一幕讓自己老爹老媽看到的話,肯定會心疼的。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像乞丐一樣沿著學校周圍的大街小巷轉悠了一宿,第二天又義無反顧地騎著自行車去接夏云曦上自習了。

這樣的情形不止一次地發生在我和夏云曦身上,日子久了,心靈的傷疤一層層堆疊,讓人喘不過氣來。近似變態的非正式戀情讓我對感情不再是一種憧憬,而是一種恐懼,對異性的不信任和仇恨。

其實我知道我們之間不適合,可心里就是舍不得。明明知道最終的結局,可還是想騙自己,想和她在一起多走一程。我就像是她把玩的石頭,愿意玩就玩,玩夠了就扔掉吧。從一開始,我就在等待被扔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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