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眠在心中充滿期待,不斷的在內心暗自催促,你倒是打下來啊。
而沈初瑤卻緩緩的熄滅了火焰,表情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我們才認識一天,沒有任何情感,你怎會因為想念我來此,但言語輕薄這一條,我已經記下了。我沈初瑤發誓,以后會有你好受的。”
“怎會想念,別說認識一天,便是認識十年一百年,我們永遠也不會有情感,你在我眼里如同螻蟻。”蕭鶴眠平心靜氣的說著這一番話。
“你……”
沈初瑤當即勃然大怒,一道火焰再次出現在她的手中。
“你倒是打下來啊!”蕭鶴眠催促著,“光說不練。”
此話,徹底激怒了沈初瑤。
她猛的一揮手,那一團火焰,頃刻打在了蕭鶴眠的身上。
不偏不倚。
蕭鶴眠渾身迅速燃起了火。
熊熊烈焰仿佛由內而外,先是在他的五臟六腑之中灼燒,然后再灼燒他的皮膚。
蕭鶴眠頃刻口干舌燥,渾身劇痛。
汗如雨下。
意志瞬間開始模糊起來。
這一番痛苦,是蕭鶴眠平生從未經歷過的。
他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
“謝謝大師姐,殺我之恩。”
蕭鶴眠在心中默念著,強力忍受著烈焰焚身的痛苦。
雖然無量天的無盡記憶之中,存在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就能使用的避火決,但是蕭鶴眠不準備用,他本來就是來求死的——只是這個死亡過程有點痛苦了而已。
不過應該過程不會太長。
火焰越燒越旺,蕭鶴眠渾身越來越痛。
他緊緊的拽住拳頭,以抵抗這一份無盡的痛苦。
雖然有無數次,他都本能的想念動“天上地下,大師姐最美”這句話,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一份痛苦,但是他還是強忍了下來。
忍住這一時之苦,去換來無盡快樂。
劃算!!!
“你說與不說?”
沈初瑤口中念動法決,蕭鶴眠身上的火焰越來越大。
他只感到自己的意志快要消散了。
他就快要死了。
女人啊,果然經不住激將法。
今天自己是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沈初瑤,我太感謝你了,感謝你祖宗十八輩兒。
“你讓我說什么啊,只差最后一口氣了,沈初瑤,別拋棄,別放棄,快。”
果然,這話一出口,蕭鶴眠身上的火焰越來越劇烈。
他感到自己只差最后半口氣了。
“說你,為什么背棄約定,提前來到這里?還有,沈初瑤這個名字,豈是你隨意能喚的?”
沈初瑤舉起另外一只手,又是一道火焰打下去。
蕭鶴眠強忍著,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但似乎始終感覺自己還有一口氣在。
“快焦了,大姐,您給我個痛快吧……”
沈初瑤卻似乎不為所動。
蕭鶴眠拼盡最后的力氣大喊:“提前來這里,就是想你了,想來看你,還有,沈初瑤,沈初瑤,沈初瑤,沈初瑤,天上地下,沈初瑤最丑!螻蟻,螻蟻,螻蟻!!”
沈初瑤嘆了一口氣:“簡直死有余辜啊!”
又是一道火焰打下來,蕭鶴眠感到自己最后半口氣,終于掉了下來。
他的意識逐漸模糊,臨末在心中默念:“沈初瑤,謝謝你,殺了我!”
……
卻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時,蕭鶴眠仍然是躺在原來的草坪上。
他猛的一個激靈,心想大事不好。
用手摸了摸,蕭鶴眠發現,經過剛才的烈焰焚身,他身上的道袍,竟然完好無損。
他猛的坐起身來,憤怒道:“沒有死?你讓我這么痛苦,卻沒讓我死?”
那這痛苦豈不是白受了?
轉頭一看,卻見沈初瑤正怒目圓瞪的站在自己的身旁,蕭鶴眠當即怒聲道:“你沒有殺我?卻為何要如此折磨我?”
沈初瑤笑了笑,隨即冷哼了一聲道:“死多簡單啊,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感受到比死亡更痛苦的滋味。”
“想死?沒那么容易!”
“剛才那樣的體驗,還想再經歷一遍嗎?”
沈初瑤陰冷的笑著,隨即揚起了一只手掌,一道火焰在手指尖冒了出來。
太特么狠了。
蕭鶴眠的腦袋,如撥浪鼓一般的搖晃著。
怕了,確實怕了。
他還是低估了作為一個女人的狠辣。
剛才的那一番體驗,他再也不想經歷第二遍了。
“那你就交代吧?”沈初瑤冷冷的說道。
“大師姐,你讓我交代什么啊?”蕭鶴眠頗為痛苦無奈的說道。
“你為什么違約提前來到此處?”
“這個答案很重要嗎?”
“是的,因為你今天不聽話了,我這個地方,不是你想進,想進就能進的,我需要你聽話。我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說什么時候你能來,就是什么時候。”
“你可以不把進入這里的方式告訴我啊,我又不在乎什么根骨受損。”
“你……”蕭鶴眠的此話,讓沈初瑤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想念……”蕭鶴眠再不敢說出那句話,只能說道,“想死,想讓大師姐您把我殺了。”
“想死?”沈初瑤頓時皺了皺眉,笑道,“你看上去,不是一個想死的人,到底怎么回事,我要聽真話。”
萬般無奈之下,蕭鶴眠最終只能實話實說。
雖然因為被蚊子咬,忍受不了同伴的磨牙、打鼾、說夢話,這些理由說出來有些難為情,但也的確是剛才蕭鶴眠選擇進入此處的原因之一。
“我們新入門弟子的寢房之內,八個人住,幾個人鼾聲連連,有人夢游,有人磨牙,還有蚊子,關鍵是還有蚊子,你能想象?我在那里實在住不下去,一天也住不下去,所以想來你這里避一避。”
沈初瑤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道:“那你為何剛才不說,還故意激怒我,遭受皮肉之苦。”
沈初瑤頓時猛的一個激靈,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連死都不怕,還會怕宿舍弟子的鼾聲和蚊子?
蕭鶴眠在一旁嘆著氣,隨口說道:“真的難以想象,那些女弟子是怎樣熬過來的,她們那些剛入門的女弟子的房間,應該不比男弟子的房間那么窄小,那么惡臭吧。”
呼!
沈初瑤頓時明白了,他今天來此,是要為宗門新弟子爭取福利。
而他表現出來的不怕死,便是想向自己表明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