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眠迅速環顧四周,萬幸,沈初瑤竟然不在。
他二話不說,趕緊回去穿好衣服,然后又才重新進入到這個地方。
這一次,他找了個草坪坐下。
開始認真的翻看起《道玄宗門規》。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鳥語花香,溪流潺潺。
這一方秘境,簡直比真的還要真。
要是能再有一盤燒烤、一扎啤酒那就更好了。
道玄宗門規:
正道修士,當品行高潔,敢有盜竊他人財物者,無論數額大小,死罪;
正道修士,當尊師敬老,不聽教誨侮辱師長者,屢教不改再犯,死罪;
正道修士,當心懷天下,殺害手無寸鐵的平民,無論身在何處,死罪;
……
蕭鶴眠越看越是興奮,越看越是激動。
不愧是正道魁首,對宗門修士的限制實在太多了。
稍不留意就特么是死罪啊。
蕭鶴眠只需要按照這本書,按圖索驥去尋找死法就好。
不出三天,他就能得償所愿。
去偷東西?
無論數額大小,直接死罪,這是最快的辦法。
不過蕭鶴眠卻不想背著小偷的罵名去死。
我堂堂大靖王朝世子殿下,什么財物沒見過?
竟然偷東西?
去殺害手無寸鐵的平民,蕭鶴眠自然連想也不會去想。
出手阻止別人屠殺平民倒是有可能。
當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修煉魔功。
道玄宗一旦發現門下弟子修煉魔功,無論修煉到那種程度,直接處死。
如此看來,宗門內應該是沒有魔功的。
但是蕭鶴眠有啊。
隨著無量天本身的意志,以及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轉世記憶的慢慢復蘇,蕭鶴眠相信,在未來,他想要什么樣的魔功都有。
直接循著記憶謄抄出來修煉就行。
第九萬三千五百四十二次轉世,他就是某個位面的魔道祖師。
而至于玄穹大陸,無量天也有好幾次轉世到這個地方的上古時代和近古時代。
不僅是魔功大大的有,連上古秘法都有。
哪怕現在,他僅僅接收了不到千萬分之一的無量天的記憶,如果循著記憶中的方法,他不僅能夠迅速讓自己修煉魔功走火入魔,亦能修煉正派功法,迅速讓自己變強。
但蕭鶴眠不想讓自己變強,太費時間了,太麻煩了。
直接一死,多爽快。
成為無量天最大的快樂和好處,還不在于他擁有無上的神通,能夠主宰整個世界,而是他可以隨意去往任何世界,去往任何空間,變化任何形狀,享受無盡樂趣。
只要他愿意,萬事萬物都能成為自己的玩物。
蕭鶴眠不可能對此不動心,這是長生不老的仙人沒法比擬的。
自然,無量天本身也是不死不滅。
最多只會沉睡,不會被殺死。
想到這里,蕭鶴眠鎮定心緒,開始在無量天各個轉世記憶中,去搜尋相關的魔道功法。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凌空之中傳來:“蘇鶴眠,你好大的膽子,現在已經十天后了嗎?”
那一道聲音,雖然清越,卻蘊含著無盡的威壓。
一下就把蕭鶴眠的思緒給壓了下去。
自己從記憶中搜尋的魔門功法,也在這一個激靈之下,很快忘記了。
這一道威壓不是自己現階段所能承受的,如果再持續數秒,蕭鶴眠將會直接吐血而亡。
不過好在,威壓迅速消散。
沈初瑤的身影,從天空之中緩緩飄落下來。
站到了蕭鶴眠的跟前。
蕭鶴眠知道,此時的沈初瑤想讓自己死,僅僅只需要心中的一道殺意就行。
都不需要正眼看他一眼。
但剛才從記憶之中搜尋魔功之時,無量天的意志不斷復蘇。
由是此刻,在他的眼里,對修為至少是元嬰期的沈初瑤滿是不屑。
他不僅沒有站起身來,反而是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在他眼里,沈初瑤不僅變得一點也不美了,反而如同螻蟻,如同塵埃,甚至連塵埃都算不上,簡直是沒法用任何最小的單位來形容了。
因為在他的眼里,一方宇宙的大小,乃至統御億萬宇宙的大天尊、祖神級別的存在,才能勉強算得上是塵埃。
此時,蕭鶴眠盤腿坐在地上,除了沒有半點修為之外,他的整個儀容和神態所展現出來的氣場,恍如一方神秘大佬。
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怕是得誤會他隱藏了多少修為,不敢靠近他。
他沒有按捺無量天不斷復蘇的意志,任由他不斷復蘇。
蕭鶴眠想的是,如果能在此處激怒沈初瑤,讓她把自己給殺了,哪用麻煩去搜尋魔功,修煉魔功了。
于是蕭鶴眠一身正氣,不卑不亢的說道:“怎么?你會殺了我嗎?”
沈初瑤看著蕭鶴眠一臉的正氣凜然,悍不畏死的樣子,如果自己此刻一掌將其拍死,他可能真的會不偏不倚的承受自己這一掌,然后從容死去。
沈初瑤剛才的盛怒,竟然一下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人往往是很賤的,修煉者同樣如此。
你態度強硬了,對手反而會為你的行為找補,不敢輕易欺負你了。
沈初瑤心中嘆道,先天至圣道體,為了至正和至善悍不畏死,果然讓自己刮目相看。
他既然違背約定,提前十天來到這里,必有他的緣由。
且看看他怎么說。
沈初瑤怒聲道:“蘇鶴眠,我讓你十天之后才能來這里讓我為你修復根骨,并非跟你開玩笑,你為何背棄約定,提前到來,你如果不給出合理解釋的話,你今天休想離開這里。”
蕭鶴眠嘆了一口氣道:“果然是正道魁首弟子才能說出來的話,一般大反派都是說,你休想活著離開這里,看來大師姐今天是不準備殺我了。”
卻不曾想,一眼就被他把自己的底牌看穿。
沈初瑤面露尷尬之色。
想要發狠,卻裝不出來了。
而同樣的,蕭鶴眠的這一次嘆氣,身上的無量天的意志快速消退,他就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又露出了他本來的樣子——那個在王府混吃等死十八年的紈绔子弟輕松愜意,甚至有些嬉皮笑臉的模樣。
沈初瑤看著他的樣子,也才緩緩放松了警惕。
這才是好好溝通的樣子啊。
剛才那樣,真的讓自己辨別不出來他到底想干嘛。
但沈初瑤已經得出結論,他違約來此,必有緣由。
且愿意為這件事情,以死抗爭。
沈初瑤道:“你為何違約提前來此?”
蕭鶴眠索性一下躺在了草坪上,一副要殺要刮悉聽尊便的樣子。
他現在最不怕的就是死亡。
確實不需要太過尊重對方,只有最大化的激怒對方,反而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剛才那句“大師姐今天是不準備殺我了”其實也只是他的激將法中的一環。
蕭鶴眠一臉笑意道:“只是太想念大師姐了,想來看看你。”
沈初瑤聽聞此話,當即眸中泛怒,惡狠狠道:“我看你抱著《門規》在看,可看到了‘通過言語輕薄尊長乃是死罪’那一條?”
蕭鶴眠看著沈初瑤,看著她生氣的樣子,笑了笑道:“你還別說,還真的看到了那一條,所以大師姐快進行執罰,讓我死了,一了百了。”
“你以為我不敢?”
此話一出,沈初瑤的一只手高舉著,一道火焰在她的手上燃燒起來。
蕭鶴眠抬了抬脖子,引頸就戮。
無量天的無盡記憶之中顯示,大師姐的這一招,應該只是最低價的火控法術,但她修為至少乃是在元嬰期之上,這一道火控法術打下來,也能頃刻將肉體凡胎的自己,化為齏粉和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