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分鐘的禮物戰打得像拉鋸。鱷魚哥哥的乘風破浪和旺仔的星級玫瑰交替綻放，對面嗜酒的夢幻城堡和魚仔的浪漫馬車也毫不示弱。

呂安禾唱到高潮時，小熊大王的領先始終沒超過1萬，像條甩不掉的尾巴。

“兩邊這是在試探火力啊。”

“感覺暴風雨前的寧靜。”

“十七的大哥們好像在留力？”

她對著鏡頭眨眨眼，故意把“愛你孤身走暗巷”唱得格外用力。

桌下的手機屏幕上，豪豪已經發出指令：“準備好迷霧卡，聽我指令。”

棟哥回了個“OK”的表情，他有一張迷霧卡，抽寶箱得到的。

第四分鐘的1.5倍加成開始時，小熊大王突然加大攻勢。狂傲的嘉年華三連發炸得屏幕發白，小的不就的榮耀之巔像煙花般綻開。

呂安禾注意到對面主播跳得更賣力了，網紗衣甩出的弧度帶著挑釁，直播間標題改成了“讓新人知道差距”。

“有點過分了啊。”

“十七別慌，大哥們在憋大招。”

“看豪哥頭像亮了！”

呂安禾對著鏡頭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其實手心已經冒汗。

她看見棟哥的直升機編隊再次出動，夜深的云霄大廈頂著1.5倍加成瘋狂疊加，鱷魚哥哥的乘風破浪掀起藍色巨浪時，旺仔的星級玫瑰突然連成了銀河。

“還有一分鐘！”

她唱到《孤勇者》的最后一句時，突然收到豪豪的私信：“準備好，最后二十秒聽我口令。”

抬頭時，正看見對面小熊大王對著鏡頭比了個割喉的手勢，那瞬間，呂安禾突然想起奶奶說的話：“真俠女，不爭一時長短。”

第五分鐘的倒計時像定時炸彈，每跳一秒，直播間的緊張感就濃稠一分。

呂安禾放下吉他，雙手合十對著鏡頭：“謝謝所有支持我的家人，無論結果如何，十七都很感恩。”

“十七最棒！”

“大哥們穩住！”

“還有二十秒！”

實時比分停在20萬對15萬，小熊大王的領先優勢擴大到5萬。

呂安禾看見棟哥的頭像旁跳出“正在使用道具”的提示，緊接著豪豪、棟哥、夜深、鱷魚哥哥、旺仔和肉肉的狀態都變成了“正在送禮物”——迷霧卡同時啟動的特效，像墨汁滴進清水，瞬間模糊了呂四娘的比分面板。

“兩邊都使用了迷霧卡！臥槽大手筆！”

“兩邊都看不見分了？”

“這是要盲打啊！”

呂安禾的心跳撞著耳膜，比她唱過的任何鼓點都急促。

她看見自己直播間的禮物區突然炸開成片小特效，星星、氣球、親吻這些廉價禮物像暴雨般密集，每個特效都只持續半秒，卻把整個屏幕攪成流動的光海。

“這是在迷惑對方！”

“高啊！讓對面不知道我們在干嘛！”

“小熊那邊動了！”

對面窗口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狂傲的嘉年華帶著破空聲砸過來，緊接著是小的不就的榮耀之巔、嗜酒的夢幻城堡、魚仔的浪漫馬車，一連串高價值禮物像導彈般密集轟炸。

嘉年華 30000鉆，榮耀之巔 28888鉆，夢幻城堡 28888鉆……這些禮物在暴擊卡加成和迷霧卡雙重作用下，根本看不清具體數目，只能看見對方大哥們瘋狂輸出的決心。

“他們上當了！”棟哥的彈幕混在特效音里，“繼續刷小禮物！”

旺仔的星級玫瑰變成零星的紅點，肉肉的薰衣草莊園縮成小塊紫色，鱷魚哥哥甚至開始刷 2鉆的啤酒。

這些微不足道的特效混在迷霧里，像戰場上的疑兵，讓對面摸不清虛實。呂安禾看著豪豪的頭像始終亮著，各種小禮物不停輸出。

最后5秒的提示音尖銳刺耳。

呂安禾下意識屏住呼吸，看見對面的禮物特效突然達到頂峰，狂傲一口氣甩來五個嘉年華，小的不就的榮耀之巔連成金色的河，連榜五的懂賢弟都甩出三架抖音飛艇。

整個屏幕被昂貴的光芒淹沒，仿佛整個銀河系都在為小熊大王加冕。

“結束了！”有觀眾提前哀嚎。

“對面這是瘋了！”

“十七加油！”

系統提示音終結一切喧囂時，呂安禾看見比分面板緩緩浮現：460288對 150356。

鮮紅的“失敗”字樣跳出來時，她卻突然笑了，對著鏡頭深深鞠躬：“謝謝大家，今天打得很開心。”

直播間的禮物特效還在零星閃爍，像煙花散盡的余燼。呂安禾看著彈幕從震驚變成歡呼，突然明白大哥們的用意。

豪豪的私信跳出來：“小十七別不開心，我們賺大了。”

緊接著是棟哥發來的截圖——小熊大王直播間的后臺數據顯示，最后二十秒他們刷了31萬鉆，相當于人民幣3萬多，而呂安禾這邊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計。

“他們把后面比賽的票都砸進來了。”夜深的消息帶著笑意，“臨安那幾個估計要氣瘋了。”

呂安禾剛要說話，屏幕突然彈出連麥請求，是小熊大王。接通后，對面主播的妝容已經花了，網紗衣歪在一邊，身后的大哥們正在瘋狂刷屏：“太坑了！玩陰的！”

“妹妹這招夠狠啊。”小熊大王的聲音在發抖，“五十萬票全砸水里了。”

呂安禾對著鏡頭理了理頭發，笑容里帶著奶奶教的俠氣：“姐姐先聯合外人設局的，我們只是禮尚往來。”

連麥突然被掛斷。

彈幕區笑成一片，有人開始刷“15勝2敗也光榮”，有人扒出小熊大王接下來的賽程，發現她后面要面對三個強敵。

呂安禾看著屏幕上滾動的歡樂彈幕，突然覺得這場失敗比任何勝利都痛快。她抱起吉他彈起《難忘今宵》，跑調的歌聲里，榜一到榜六的頭像都亮著，像六顆守護星。

窗外的杭州夜色正濃，錢塘江的風帶著桂花香氣飄進直播間，混在滿屏的歡笑里。

“家人們，明天見。”她揮手關掉直播時，手機收到條新消息，是紅葉發來的：“聽說你輸了？媽媽做了東坡肉，回來吃。”

呂安禾笑著回復“馬上到”，起身時看見桌角的銘牌在燈光下閃著光——呂四娘，果然活得痛快。

后來有人扒出那場比賽的后臺數據，說小熊大王因此元氣大傷，后面的排位賽直接棄權。

而呂十七的直播間依舊每天熱鬧，只是再也沒人敢輕易設局。

豪豪偶爾會寄來馬來西亞的白咖啡，棟哥的公司上市那天刷了百架私人飛機，鱷魚哥哥的茶葉店成了粉絲打卡點，旺仔總在加班時發來代碼截圖，肉肉的服裝店開進了杭州大廈。

呂安禾偶爾會想起那個星光璀璨的夜晚，想起屏幕上 46萬對15萬的比分，想起大哥們說的“輸贏不重要，痛快最重要”。

她知道，真正的勝利從來不在數字里，而在那些并肩作戰的星光里，在那些懂得適時退讓的智慧里，在每個平凡人都能活出俠氣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