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暗色區域的瞬間,光膜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水面——卻沒有水聲,也沒有波紋。
他們站在平靜的液體上,能透過表面看見下面完整的天空與星辰,像是腳下倒映著另一個宇宙。
“這是……”何潔低聲說。
楊熙回答:“反相宇宙——它存在于真實世界的鏡面之下,所有事物的因果順序在這里是反的。”
吳天屹檢查四周:“裂口的位置會在水面和它的映像重疊處,你們必須非常小心。
因為這里的守護者,不會從外面來,而是從你們的倒影里生長出來。”
他們向前走了幾分鐘,水面開始泛起細微的波動。
何潔無意中低頭,看見水下的自己正直直望著她——那不是普通的倒影。
倒影的何潔眼神清晰,嘴唇在無聲地開合,像是在說:“幫我。”
何潔愣住:“她……是我?”
楊熙點頭:“是的,這是一個可喚醒的你。”
吳天屹卻冷聲說:“但這里的喚醒會強制交換,你會沉下去,她會替代你走出去。”
何潔的心臟猛地收緊。倒影的何潔此刻伸出了手,水面像被無形的力量吸引,緩緩鼓起。
那只手離破水而出只差一厘米——
章炳麟一把拉住何潔,把她往后拽:“別試。”
何潔回頭:“可她是我——”
章炳麟的眼神很冷:“是你,但不是我們的你。”
水面瞬間恢復平靜,倒影的何潔低下了頭,緩緩退入星辰之中,像從未出現過。
吳天屹走到何潔身邊,聲音低沉:“記住,反相宇宙里的任何交換,都等價于把你送進永遠無法抵達的時間里。”
他們繼續前行,不遠處的水面中央,一道巨大而細長的裂縫貫穿天與地——
裂縫像豎立的水幕,周圍不斷涌出由液體構成的黑色生物,它們沒有固定形態,偶爾會變成章炳麟、何潔、劉思雅、吳天屹甚至楊熙的模樣。
“守護者。”楊熙低聲說,“它們這次學會了用你們的樣子來攻擊。”
下一秒,四個“何潔”同時從裂縫中走出,目光冰冷地望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