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的月考成績出來那天，我捏著那張薄薄的成績單，指腹幾乎要嵌進紙頁里。380分，這個數字像顆小石子，在我心里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30天，其實是300天的苦讀，每天凌晨五點的臺燈、深夜十二點的錯題本，原來真的沒白費。本科的影子，好像第一次在迷霧里露出了輪廓。

再看細分的分數，語文120，英語120，數學80，理綜60，。

我正對著成績單出神，張謙蕊抱著一摞練習冊從旁邊經過，校服袖口沾著點筆墨，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微微翹著，那雙總是清亮的眼睛掃過我的卷子，嘴角先彎了起來

“你看我說的對吧？”張謙蕊把練習冊往桌上一放，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得意，尾音輕輕揚著，“要提升，就得抓提升快的。先把語文英語搞定，之后基本不用太費勁兒，這兩科總分高，收益見效都快。”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臉上，把她臉頰的絨毛染成淺金色，她說話時睫毛輕輕顫動，像停著只小蝴蝶。

我望著張謙蕊，忽然想起這300天里的日子。單詞本被翻得卷了邊，高中那3500個單詞，來來回回過了五六輪，現在閉著眼睛都能說出每個單詞的熟詞僻義；語文更不用說，筆記本記滿了三個，從古詩文默寫的易錯字到現代文閱讀的答題模板，連老師都說我答題的思路越來越像模像樣，光閱讀題就刷了五六百篇，手指肚都磨出了層薄繭。照這個進度，數學，理綜一進步。本科指日可待。

“對，我們謙兒小同學最棒了。”我故意換了個親昵的稱呼，眼睛偷偷瞟著張謙蕊，想看看她的反應。

張謙蕊果然愣了一下，耳根倏地泛起層薄紅，像是被夕陽染過。她飛快地低下頭，手指絞著校服衣角，聲音細若蚊蚋：“那你晚上教我打拳吧，你不是說你以前是職業運動員么？

“現在也是。”我揚了揚下巴，故意說得一本正經。其實心里早樂開了花——我也走桃花運。

放學時天早就黑透了，晚自習結束的鈴聲像根針，刺破了校園的寂靜。路燈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我倆并肩走著，影子時而靠近，時而分開。“深夜還練拳？”張謙蕊小聲問，語氣里帶著點好奇，又有點緊張。

“天臺夠空曠，適合練。”我指了指不遠處居民樓的天臺，那里亮著盞昏黃的燈，像顆懸在半空的星星。

上了天臺，晚風一下子涌了過來，吹得張謙蕊的馬尾辮輕輕晃。我從包里掏出拳綁，那是條深藍色的棉布帶，邊緣已經磨得有些發白。“我教你纏拳綁。”我說著，拿起一條在自己手上示范，“先從手腕開始，繞三圈，再往手背纏，記住要貼緊皮膚，不然容易磨傷。”

張謙蕊學得格外認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手，可真到自己纏的時候，卻笨手笨腳的。棉布帶像條調皮的蛇，在她手里不聽使喚，要么纏得松松垮垮，要么繞錯了方向。她皺著眉，鼻尖沁出細密的汗珠，嘴里還小聲念叨著：“先繞手腕，再繞手背……哎呀，又錯了。”

我不知道張謙蕊是不是故意裝笨，但看著她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我當機立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張謙蕊的手很軟，指尖帶著點涼意，被我握住的瞬間，她猛地一顫，像被燙到似的，卻沒有抽回去。“別動，我幫你。”我的聲音放得很輕，指尖貼著她的皮膚，一點點把拳綁纏好，力道不松不緊，剛好能護住手腕。纏到最后系結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張謙蕊像受驚的小鹿，猛地蜷了蜷手指，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里面像是盛著星光。

接下來教動作就順利多了。直拳、擺拳、勾拳，張謙蕊學得很快，但身體協調性比我想象中差得多，只出拳干脆利落，但是上下身分成兩部分，下身蹬地轉體，上半身僵硬揮拳。

“出拳要用力，把胳膊伸直，想象前面有個靶子。”我站在她對面，給她糾正姿勢，“腰要轉，用腰的力量帶拳。”張謙蕊咬著唇，重新出拳，拳風帶著點破空聲，雖然還是有點生澀，卻已經有了點樣子。

“不要咬嘴唇，要在出拳是吐氣，你可以吐氣發出“xi的聲音”

打靶時更有意思。張謙蕊握著拳套，對著靶心小心翼翼地出拳，每打一下，都要抬頭看看我，像是在求表揚。我站在旁邊，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比解出一道難題的樣子可愛多了。

“來試試實戰？”我提議道，脫掉了外套。

張謙蕊眼睛一亮，像是來了興致：“怎么試？”

“就你打我唄。我防守為主。只用前手。”我擺好姿勢，看著她。

張謙蕊深吸一口氣，猛地朝我撲過來，動作有點僵硬，像只鼓足勇氣的小兔子。我側身一躲，順勢用胳膊肘頂住她的腰，腳下輕輕一絆——這是摔跤里最基礎的動作。張謙蕊驚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卻在慌亂中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力道不大，卻帶著股蠻勁兒。我借著力壓在了她身上。

天臺上的風還在吹，昏黃的燈光落在我們臉上。張謙蕊趴在我身下，頭發散了幾縷在額前，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受驚的小鹿。我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洗發水香味，混合著晚風里的青草氣。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住了，只有彼此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里，敲得格外響亮。

“不好意思哈。”張謙蕊的聲音里帶著點羞赧，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慌亂里緩過來，手還下意識地抓著我的胳膊，像是怕再摔倒。

“小事。”我稍一用力，便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她站得不算穩，身體微微晃了一下，幾乎要靠在我身上，又很快穩住了，只是臉頰的紅暈比剛才更濃了些。

“做我女朋友吧。”

“你是認真的嗎？”張謙蕊抬起頭，眼睛里還帶著點懵，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扇了扇。

重點來了哈，談戀愛經驗少的兄弟們，你要在氛圍差不多的時候表白，當然談的舒服不表白更好。要表白，就一定要節奏強烈一波帶走。人家問你認真的嗎？不是否認就是有戲。你就態度強硬，語言忠心一點。示范如下

“當然。我很認真，十分認真。這個念頭從見到你第一次就有，這一個月愈加強烈，天天想，時時念。我很確定，我想做你的男朋友。”我看著她的眼睛，語氣沒有絲毫猶豫，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認真，像是在對她許下一個鄭重的承諾。

看著眼睛，表示認真是重點。語句如我這樣夸張也可以。但還是樸實點好。

“嗯。”張謙蕊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卻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里。她低下頭，下巴抵著微微起伏的胸口，嘴角卻悄悄向上彎起，露出了一個淺淺的、藏不住的笑意。

“宿主，你還挺狗。讓你小子談上了，獎勵你5cm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