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黎明死戰
- 盛唐操盤手:從阻止安祿山開始
- 老蝦人
- 4422字
- 2025-08-14 11:26:21
中軍大帳的燭火被風卷得歪斜,將三人的影子投在地圖上,像三尊沉默的石像。王忠嗣的手指重重戳在“云州城”三個字上,指腹的老繭刮過粗糙的羊皮紙,發出沙沙的聲響。
“云州城墻高丈五,安祿山想一夜攻破絕無可能。”王忠嗣的聲音帶著沙啞,他從懷里掏出個油布包,里面是半塊啃剩的麥餅,“定是守將出了叛徒。”
李明遠看著地圖上連接大營與云州城的官道,突然想起那個被俘虜的少年。他靴底的火油里摻的松脂,正是云州城守軍特制的防凍劑。“是云州守將的人接應了范陽軍。”李明遠的指尖冰涼,“那個少年,說不定就是守將的親兵。”
李泌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股寒意:“有意思。安祿山這步棋,倒是把我們的退路都算準了。”他將短刀橫在膝蓋上,刀刃映著燭火,“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要么突圍去投奔靈武軍,要么就在這大營里死守。”
“不能走!”王忠嗣猛地拍案,案幾上的茶杯震得跳起,“大營里還有三千弟兄,還有張工匠的火藥,我們能守!”他的眼睛里布滿血絲,那是連日操勞和憤怒熬出來的紅。
李明遠卻注意到他緊握麥餅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知道這位老將軍的難處——三千守軍里,至少有五百是安祿山安插的奸細,真正能信得過的,只有那兩千老兵。而城外的范陽軍有五千之眾,還占據了云州城這個補給點。
【系統提示:雙方兵力對比 1:1.7,我方士氣值 62%,敵方士氣值 89%】
【解鎖戰術模塊:可生成“詐降突圍”“固守待援”“夜襲擾敵”三種方案】
“我選第三種。”李明遠突然開口,指著地圖上范陽軍營地的側翼,“他們剛占云州城,必定分兵駐守,大營里最多只有三千人。我們今夜奇襲,燒了他們的糧草,就能拖延進攻時間。”
王忠嗣的眼睛亮了:“用火藥?”
“不止。”李明遠從懷里掏出張折疊的紙,正是系統獎勵的“簡易滅火裝置圖紙”,此刻卻被他改畫成了投石機的結構圖,“張工匠能造火藥,就能改投石機。把火藥罐綁在石頭上,射程能到百丈開外。”
李泌接過圖紙,指尖在投石機的配重位置反復摩挲:“這結構...倒是巧妙。”他突然抬頭看向李明遠,眼神里帶著探究,“你到底還懂多少?”
李明遠的心猛地一跳,剛想找借口,就被王忠嗣打斷:“別管他懂多少!能打退安祿山就行!”老將軍一把奪過圖紙,大步往外走,“我這就去找張工匠!”
帳內只剩兩人時,李泌突然低聲道:“你那曲轅犁的圖紙,我讓人送長安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塊石頭砸在李明遠心上,“收件人是太子府詹事,李亨。”
李明遠渾身一震。李亨——未來的唐肅宗,安史之亂中登基的皇帝。李泌這是在把他往儲君陣營里推!
【系統警報:卷入儲君黨爭,危險等級提升】
【隱藏任務觸發:獲取太子信任,獎勵未知】
“御史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李明遠的聲音帶著苦笑。他知道,在李林甫把持朝政的天寶年間,和太子扯上關系,無異于給自己貼了張“死緩”標簽。
李泌卻笑了,將短刀收入鞘中:“火上烤過,才能成鋼。”他起身往帳外走,“我去審那個少年,你準備夜襲的人手。記住,只帶老兵,一個輔兵營的人都別用。”
夜色漸深時,大營里卻忙碌得像白晝。張工匠帶著十幾個鐵匠,正在軍械坊里叮叮當當敲打鐵器,原本用來救火的抽水機零件,此刻被改造成了投石機的絞盤。趙老栓帶著老兵們搬運火藥,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決絕——他們知道,這是最后的希望。
李明遠站在瞭望塔上,看著范陽軍營地的方向。那里的篝火漸漸稀疏,只有巡邏的火把在黑暗中移動,像鬼火般飄忽。他突然想起那個被單獨看押的少年,轉身往牢房走去。
少年被關在馬廄的隔間里,懷里抱著捆干草,看見李明遠進來,嚇得往墻角縮。月光從木欄的縫隙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倒顯得有幾分稚氣。
“你叫什么?”李明遠蹲下身,從懷里掏出塊麥餅遞過去。
少年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去狼吞虎咽起來,餅渣掉得滿身都是:“小石頭...大家都叫我小石頭。”
“云州守將是不是叫王承業?”李明遠突然問道。他在原主的記憶里見過這個名字——王忠嗣的遠房侄子,去年剛調任云州守將。
小石頭的動作猛地一頓,嘴里的麥餅差點噴出來:“你...你怎么知道?”
李明遠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他!王忠嗣的親侄子,竟然成了安祿山的內應!
“他許了你什么好處?”李明遠的聲音冷得像冰。
小石頭突然哭了,眼淚混著餅渣往下掉:“他抓了我娘...在范陽城里...不幫他,我娘就...”
李明遠沉默了。他想起自己那個在現代社會開超市的母親,每次視頻都催他找對象。跨越千年的時空,母愛卻是相同的重量。
“我能救你娘。”李明遠突然開口,聲音異常堅定,“但你得幫我做件事。”
三更天的梆子敲響時,范陽軍的營地突然騷動起來。十幾個穿著輔兵營號服的人舉著火把,簇擁著輛馬車往營門跑,為首的正是小石頭,此刻卻換上了身干凈的襕衫。
“開門!是王將軍派來送降書的!”小石頭扯著嗓子喊,聲音里帶著刻意裝出來的慌張。
營門的哨兵舉起火把照過來,看見馬車里露出的幾個麻袋,隱約能聞到糧食的香氣——那是李明遠從僅存的糧草里硬勻出來的,為的就是演好這場戲。
“王承業將軍的信物呢?”哨兵顯然很謹慎。
小石頭從懷里掏出塊虎符,舉得高高的:“這是將軍的調兵符!快開門!”
哨兵剛要上前查看,就聽見身后傳來聲暴喝:“別開門!是詐降!”
刀疤臉提著彎刀從陰影里沖出來,眼神像鷹隼般盯著小石頭:“王將軍的調兵符上周就送范陽了,怎么會在你手里!”
小石頭的臉瞬間慘白,轉身就想跑。可已經晚了,刀疤臉的彎刀帶著風聲劈來,眼看就要將他砍倒在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馬車突然炸開!不是火藥,而是藏在里面的二十多個朔方軍士兵,為首的正是李明遠!
“動手!”李明遠的橫刀劈向最近的哨兵,刀刃上的寒光映著對方驚恐的臉。他身后的老兵們早已拉滿了弓,箭矢如暴雨般射向營門的守軍。
刀疤臉卻異常鎮定,一邊指揮士兵抵抗,一邊吹響了號角。范陽軍營地的篝火瞬間亮起,無數黑影從帳篷里沖出來,手里的兵器在火光中閃著冷光。
“撤!按第二方案!”李明遠嘶吼著,示意士兵點燃馬車里的干草。火光沖天而起,正好擋住追兵的視線。他拽著嚇傻的小石頭,跟著老兵們往預定的撤退路線跑,身后傳來密集的箭雨聲。
“往這邊!”小石頭突然掙脫他的手,指著條隱蔽的排水溝,“這是我以前給營里送菜時走的路!”
李明遠的心猛地一沉——這條路和刀疤臉白天逃跑的路線,竟是同一條!
【系統警告:檢測到陷阱信號!前方三十丈有埋伏!】
“停下!”李明遠猛地拽住小石頭,橫刀直指他的咽喉,“你到底幫誰?”
小石頭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我娘...他們說只要引你們來這里,就放我娘...”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李明遠推開。
排水溝兩側突然滾下無數火把,將整條通道照得如同白晝。刀疤臉帶著幾十個士兵堵在前方,手里的彎刀在火光中閃著冷光。
“李兄弟,別來無恙。”刀疤臉的聲音帶著嘲諷,“安祿山大人說了,擒住你,賞千金,封萬戶侯。”
李明遠握緊橫刀,身后的老兵們也紛紛拔刀。他數了數對方的人數,至少有五十人,而自己身邊只剩十七個,還都是帶著傷的。
“要我命,得看你們夠不夠格!”李明遠突然笑了,從懷里掏出個用油布包著的東西——正是從老槐樹下拆來的火藥罐,此刻被他拔了引線。
老兵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紛紛往兩側躲閃。刀疤臉的臉色驟變:“瘋子!”
李明遠沒有扔出火藥罐,而是將它往地上一磕,火星立刻竄了起來。他轉身拽住小石頭,縱身跳進排水溝的深處——那里積著齊腰深的污水,是唯一能隔絕沖擊波的地方。
轟然巨響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李明遠死死按住小石頭的頭,任由污泥濺滿臉龐。等他掙扎著探出頭時,只看見一片狼藉,刀疤臉的士兵被炸得東倒西歪,慘叫聲此起彼伏。
“走!”李明遠拽著驚魂未定的少年,沿著排水溝往前跑。身后傳來老兵們的吶喊,他們正用血肉之軀擋住追兵,為他們爭取時間。
跑出百丈開外,李明遠才敢停下來喘氣。小石頭趴在地上干嘔,污水混著眼淚往下淌。
“現在能告訴我實話了嗎?”李明遠的聲音帶著疲憊。他知道,那些留下斷后的老兵,多半是活不成了。
小石頭抬起頭,臉上滿是泥污:“王承業...他和安祿山約定,三日后獻朔方軍大營,換云州節度使的職位。”他突然抓住李明遠的胳膊,“我娘在范陽城西的瓦子里,你一定要救她!”
李明遠的心沉到了谷底。三日后——比他們預想的還早!
【系統警報:敵方總攻時間提前,剩余準備時間 71小時】
【緊急任務:炸毀云州城糧倉,阻止敵軍補給】
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李明遠立刻拔刀警戒,卻看見李泌帶著十幾個緋衣侍衛沖了過來。
“你沒死?”李泌的聲音里帶著驚訝,隨即看到他身后的小石頭,臉色沉了下去,“你帶個奸細回來做什么?”
“他有用。”李明遠將小石頭推到侍衛面前,“他知道云州城糧倉的位置。”
李泌的眼睛亮了:“你想...”
“不止糧倉。”李明遠的聲音冷得像冰,“還有王承業。”
天色微亮時,朔方軍大營的投石機終于造好了。張工匠抹著臉上的油污,指著架在木架上的鐵球笑道:“這玩意兒,能把火藥罐扔出一百二十丈!”
王忠嗣拍著他的肩膀大笑,笑聲里卻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昨夜的夜襲雖然燒了范陽軍的部分糧草,卻折損了兩百多個老兵,士氣比預想的更低落。
李明遠看著那些沉默地擦拭兵器的士兵,突然縱身跳上旁邊的土臺:“弟兄們!”他的聲音在晨風中回蕩,“我知道你們怕!怕沒糧食,怕守不住!”
士兵們紛紛抬頭看他,眼神里帶著麻木和絕望。
“但你們想想身后的家!”李明遠的聲音陡然拔高,“安祿山占了云州,就會占靈武!占了靈武,就會占長安!到時候你們的爹娘妻兒,都會變成他的刀下鬼!”
他從懷里掏出塊麥餅,高高舉起:“這是我們僅剩的糧食!今天我陪你們一起餓肚子!但只要守住大營,三天后,我保證讓你們吃上飽飯!”
【系統提示:士兵士氣值上升至 75%,獲得“臨陣鼓舞”技能】
王忠嗣突然摘下頭盔,對著李明遠單膝跪地:“末將愿聽調遣!”
三百多個老兵跟著跪下,甲胄碰撞的脆響在晨霧里格外清晰。李明遠看著他們黝黑的臉龐,突然覺得眼眶發燙。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震天的號角聲。范陽軍的進攻,開始了。
李明遠深吸一口氣,拔出橫刀指向天空:“把投石機推上來!讓安祿山看看,咱們朔方軍的骨頭,有多硬!”
鐵球裹著火藥罐,在晨曦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像一顆顆墜落的流星,砸向范陽軍的陣營。爆炸聲此起彼伏,濃煙滾滾,映紅了半邊天。
李明遠知道,這只是開始。真正的硬仗,還在后面。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他身邊,有一群愿意用生命守護家國的弟兄。
而在云州城的節度使府里,王承業正對著銅鏡整理衣冠。銅鏡里映出他諂媚的笑容,手里緊緊攥著安祿山送來的節度使印信。
“大人,范陽軍開始攻城了。”親兵進來稟報。
王承業的笑容更加得意:“告訴安祿山大人,我這就帶兵去‘支援’朔方軍,給他們來個里應外合!”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云州城的糧倉附近,李泌正帶著小石頭,和十幾個緋衣侍衛埋伏在暗處。他們手里的火藥罐,已經拔了引線。
一場新的風暴,正在云州城的上空醞釀。而這場風暴的中心,是李明遠,是王忠嗣,是李泌,是無數為了守護大唐而戰的士兵。
他們的命運,將在這場黎明的死戰中,被徹底改寫。李明遠握緊了手中的橫刀,目光堅定地望向范陽軍的方向,他知道,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必須贏得這場戰斗,為大唐爭取一線生機。他的心中充滿了決絕,誓要與這片土地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