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客廳門,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把手放在手機邊,聲音顫抖地說:“喂?你好,我要報警……我家在正新小區30—25——1……我懷疑有歹徒守在我家門口。”
“好的,我們會……”
警察話音未落,電話突然掛斷。
嘟嘟嘟……
沈言擰眉瞥了眼手機,“怎么掛斷了?”隨即又松了口氣,“好在地址已經說出,警察該快到了。”
她轉身走向電腦,目光掃過屏幕時頓了頓,那個中單小蘿莉仍固執地在上路補兵,聊天框里也再沒彈出新消息。
也許…可能…真的只是惡作劇吧。
她家發生的事,就是來了小偷,跟這個詭異小蘿莉沒半毛錢關系。
作為一個無神論者,她寧愿相信家里進了賊,也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那玩意。
這次,四人終于全部點了投降。
沈言緊張地盯著電腦屏幕。
“Defeat”
游戲結束的最后一秒,聊天區突然彈出中單的消息:“我來找你們了!!!”
“嚇!”沈言心頭莫名一跳,隨即又嗤笑一聲,“唬誰呢?”她沒再理會這孩子氣的挑釁。
畫面跳轉至游戲主界面,她打了個哈欠,吐槽道:“現在的小學生,真是越來越能裝了。”
剛要關閉游戲準備睡覺,屏幕卻驟然一黑。
“嗯?”沈言的動作頓住,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因為燈還亮著,她只是懷疑電腦壞了。
她拍了拍主機,突然幾道暗紅的血痕毫無征兆地從屏幕頂端蜿蜒滑落。
那痕跡像極了有人用帶血的指甲硬生生剮過,正順著屏幕緩緩淌下來。
嚇!
沈言猛地后退一步,瞪大眼睛看著屏幕,大腦有些缺氧,亂作一團。
只見血痕在屏幕中央詭異地扭曲、匯聚,最終凝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末尾的感嘆號像兩只瞪大的眼睛:“我來找你了!!”
沈言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電腦上哪里有什么血字。
“呼!呼!呼!”
大晚上的,她卻睡意全無,還在為剛剛的血字心有余悸。
就在這時,游戲好友申請掛了三人。
沈言手顫抖地放在鼠標上。
這三個就是上局的上單,打野,輔助。
她加上三人好友。
不過一會兒,打野就發來了一個微信群號,“加上!有事商量。”
她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那個…小蘿莉,不會真的已經死了吧!”
她猛地咽了咽口水,朝后看了一眼,然后坐在電腦椅上搜索華南小區火災的新聞。
這新聞她先前看過。
說是有個小學生,打游戲時坑了別人,被隊友罵“去死”。
誰也沒想到,那孩子竟真的把自己燒死了。
結果……火勢沒控制住,家里先成了火海,最后連整個小區都被燒得干干凈凈。
但在華南小區起火前,其實還發生了一件非常離奇的事。
小張(化名)在學校被霸凌,回家后想不開,在家客廳上吊自殺。
其實自殺還不算離奇。
重點是,小張才上小學三年級,論身高,就算踮著腳,也絕不可能夠到天花板上的燈,更別說把繩子穩穩掛上去了。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他周圍空蕩蕩的,連墊腳的東西都沒有。
就好像…他憑空懸浮起來,在半空中把自己掛了上去一樣。
她起先看到這條新聞,并沒感覺奇怪,只認為是新聞噱頭,現在看來……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明明是大熱天,她卻感覺全身冰涼。
滴滴滴!
剛加上的微信群里傳出提示音。
“你們電腦屏幕有出現血字嗎?”上單問。
“靠!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你們都看見了?”打野這句話是用語音說的。
不過這次,他的聲音明顯小了一點,看來也被嚇得不輕。
“我…我也有,你們說…不會真的有鬼吧!”輔助的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
起先并沒有人注意,只認為他是被嚇的。
沈言將新聞分享到微信群,并說出自己的懷疑。
“你們怎么看?”她問道。
但她話發出后再也無人回應。
她在微信群里瘋狂發著問號,屏幕那頭卻始終一片死寂。
“不、不會真出什么事了吧?”沈言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回頭望了眼空無一人的客廳,攥緊的拳頭全是汗水,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警察怎么還沒來……”
這次她是真的怕了,怕那個詭異的小蘿莉真的找上門來。
就在這時,微信提示音突然急促響起——“滴滴滴!”
群里終于彈出一條消息,是輔助帶著哭腔的嘶啞呼喊:“快!快跑!她真的來找我們了!上單……上單已經沒了!”
沈言渾身一僵,瞬間汗毛倒豎。她猛地轉頭掃過四周,一個箭步沖到臥室門前,手剛碰到門把手,卻又突然頓住。
目光落在還亮著的電腦上,她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快步沖回去,手指顫抖著卸載《聯盟》,連殘留文件都清理了一遍。
她死死盯著屏幕,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鬼一定是通過游戲找到她們的!只要刪干凈游戲,鬼就找不到自己了!
直到確認電腦里再也沒有任何游戲痕跡,沈言才稍稍松了口氣,顫抖著按下了關機鍵。
她一個箭步沖進臥室,將自己緊緊包裹在被子里瑟瑟發抖。
滴滴滴!
微信群又傳來信息提示音。
當她看到信息發送人時,心里頓時漏了一拍,手機掉在床上。
整個房間只能聽到她粗重的呼吸聲。
“怎么會?”她喃喃自語道,“輔助不是說上單死了嗎?”
剛說完話,她背脊的寒意又升了起來。
輔助怎么知道上單死了?
她狠狠咽了咽口水,指尖顫抖著點開上單發來的語音。
“她來了!她就在我身后!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腐臭味,她掐著我脖子,越來越緊…越來越緊…我要死了,哈哈哈哈!我要死了!”
上單瘋狂大笑后,又對著輔助一連串的問候語。
“輔助,你丫的有病啊!我活得好好的,你咒我死?”
……
“說話啊!你踏馬說話啊!”
上單不停罵罵咧咧,全是攻擊輔助的語言。
但沈言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
一個被掐著脖子、連呼吸都困難的人,怎么可能說出這么清晰的話?甚至還有力氣在群里跟人對噴?
答案幾乎是瞬間砸進她的腦海,輔助說的是真的,上單早就死了。
可……死了的人,又怎么在群里發消息?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的后背一涼,“不會被奪舍了吧?”
滴滴滴!
這時,打野給她發來好友申請。
她連忙加上。
這個打野脾氣雖然暴躁,但卻是他們中處理事情最冷靜的一個。
很矛盾,但事實就是如此。
打野又拉了一個三人群,把上單排除在外。
“我剛查了一下華南小區,根據之前的事件記錄,你們猜我發現了什么?”打野神神秘秘地說。
輔助焦急地說道:“別賣關子了,再耽誤時間,我們仨就要全軍覆……啊!”
沈言聽完輔助發的語音一愣。
在他發出語音的最后一刻,她是不是聽到了一聲慘叫聲?
為了確認,她又重新聽了一遍輔助發來的語音。
果然…難道輔助也遇害了?
短短十分鐘,連殺兩人,這是怎樣的速度!
打野二話不說,發來視頻聊天。
沈言連忙點進去。
打野是個全身紋身,頭發雞公頭的男生,加上他動不動就要砍人,看起來像是個小混混。
打野看到她,本能地吹了下口哨,然后正色道:“輔助是個同志,住在上單家隔壁,他一直偷窺上單,所以他才知道上單被殺了。”
“那他也……”沈言嘆了口氣,敲了敲額頭。
困倦和驚恐將她包裹,讓她有種深深的絕望感。
視頻那頭的打野站起身,把手機對著門口。
“我感覺我家外面有人守著。”
他話音剛落,又收回手繼續說,“你能報警嗎?”
“我報警了,但我家離警局并不遠,不應該這么久還沒到啊。”
“奇怪了,你看你手機信號。”打野提醒道。
沈言看向手機,“怎么了?沒什么……等等,我手機沒信號,是怎么跟你視頻的?”
她剛說完這句話,視頻對面的打野突然驚恐地盯著她,“你…你在笑什么?難道你也已經……”
沈言皺了皺眉,摸了摸自己臉,“我沒笑啊。”
她重新看向手機屏幕。
突然,打野的嘴角慢慢咧開一個夸張的幅度。
像是有一雙手捏住他嘴角往上推。
沈言盯著那抹笑,頭皮發麻,額頭的汗滴落在手機上,聲音嘶啞地說:“恐怕……我們倆已經被盯上了。”
砰砰砰!
就在這時,客廳門突然響起敲門聲。
與此同時,打野那邊也響起了敲門聲。
沈言握緊鋼尺,慢慢挪下床,走到臥室門邊,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門,手中鋼尺胡亂揮了幾圈,卻什么都沒碰到。
門外空蕩蕩的,可斜對面的廚房門,竟不知何時開了道縫。
沈言的呼吸驟然停滯,腦子一激靈,牙齒都在打顫。
“誰、誰在里面?出來!”她強撐著喊出聲,握著鋼尺的手更緊了,好半天才往前挪了一小步,一點點靠近廚房。
砰砰砰!
這時,客廳門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