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的蛛絲太假了
- 雙魂鬼王:逆轉彼岸花真相
- 麻葉南七
- 3967字
- 2025-08-13 17:30:57
腳踝上那縷蛛絲驟然收緊,細如毫發的絲線瞬間勒破皮膚,深陷進皮肉里。
冰冷的刺痛感混合著某種陰毒的麻痹感,順著血管逆流而上,直沖腦髓。
風天賜身體一僵,如同被毒蛇咬中,肌肉瞬間繃緊,又因那股詭異的麻痹感而微微顫抖。
巷口陰影里,累慘白的小半張臉依舊隱在兜帽下,只有那雙空洞死寂的眼睛,在昏暗光線下反射著無機質般的微光。
他寬大的和服袖口微微一動。
嗤....嗤...嗤...
破空聲尖銳得幾乎要撕裂耳膜。
數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白色流光,如同死神的指尖,從巷口各個刁鉆的角度激射而來。
它們并非直線,而是在空中劃出詭異的、違背物理常識的折線軌跡,瞬間封死了風天賜所有閃避的空間。
躲不開。
雙倍腦域瘋狂預警,冰冷的死亡氣息扼住了咽喉。
風天賜瞳孔縮成針尖,身體在本能驅使下做出極限反應——側身、擰腰、后仰。
動作快得拉出殘影,但依舊太慢。
噗...噗噗...
左肩、右肋、大腿外側同時傳來利刃切割皮肉的悶響。
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炸開,鮮血如同被擠壓的漿果般噴濺而出。
那蛛絲切割的不僅僅是血肉,更帶著一股陰寒的能量,瘋狂侵蝕著傷口,阻止著鬼軀的自愈本能,劇痛如同冰錐鑿骨。
風天賜悶哼一聲,身體被巨大的切割力道帶得向后踉蹌,重重撞在冰冷的磚墻上,震落一片灰塵。
鮮血順著墻壁蜿蜒流下,在腳邊積成一小灘刺目的紅。
“掙扎,無用。”
累的聲音從巷口傳來,如同兩塊粗糙的骨頭在摩擦,冰冷、干澀,沒有任何起伏。
他緩緩抬起一只枯瘦得如同孩童般的手,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慘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腕。
五指張開,指尖縈繞著無數細密的、近乎透明的白色絲線,如同操控傀儡的提線師。
“你的血,會成為我新‘家人’的養分?!?
新家人?
這個冰冷的詞匯,如同投入油鍋的火星,瞬間點燃了風天賜腦中屬于風間徹的記憶碎片。
那被刻意遺忘的、關于下弦之伍的恐怖傳聞——那由“家人”骸骨堆砌的巢穴,那些被絲線操控、如同提線木偶般扭曲的“兄弟姐妹”......
雙倍腦域在劇痛和死亡的壓迫下,如同被點燃的熔爐,瘋狂燃燒。
解析。解析這該死的蛛絲。
屬于風間徹的鬼之本能嘶吼著吞噬與進化,而屬于風天賜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碎片,則帶來了截然不同的武器——洞悉人心的冰冷。
“家人?”
風天賜猛地抬起頭,散亂的黑發被冷汗和血水黏在額角,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混合著劇痛、瘋狂和極度嘲諷的扭曲笑容,牙齒上還沾著剛才咬傷巡警留下的血絲。
“你管那些被你吸干骨髓、用絲線吊起來的骨頭架子......叫家人?”
累按在虛空蛛絲上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兜帽陰影下,那雙空洞的眼睛似乎凝滯了一瞬。
“閉嘴。”
累的聲音依舊冰冷,但那股干澀的骨頭摩擦感里,似乎多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滯澀。
有效。
風天賜心臟狂跳,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墻壁,劇痛讓他的身體微微痙攣,但眼神卻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釘在累的身上。
他嘶啞地繼續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向對方最脆弱的核心:
“你只是在玩過家家...用死人的骨頭搭積木...用絲線操控腐爛的尸體...叫它們哥哥姐姐...”
他喘息著,嘴角的嘲諷弧度越來越大,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憐憫,“可憐蟲...你連真正的擁抱是什么溫度都不知道吧?你那些‘家人’...它們被你絲線穿透的時候...眼睛里的恐懼...你看見了嗎?”
“閉嘴...”
一聲尖利到變調的嘶吼,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猛地從巷口炸開。
累那一直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整張臉,第一次完全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
慘白。
病態的白。
如同在水中浸泡了千年的尸體。
但此刻,這張本該毫無生氣的臉上,卻因極致的暴怒而扭曲。
原本空洞死寂的雙眼,此刻瞪得滾圓,眼白上布滿了猙獰的血絲,瞳孔縮成兩個針尖般的黑點,里面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狂怒和怨毒。
他小小的身體因暴怒而劇烈顫抖,寬大的和服無風自動,周身縈繞的白色蛛絲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群,瘋狂地舞動起來。
心理防線,破了。
就是現在。
風天賜眼中寒光爆閃。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當憤怒壓倒理智,當情緒失控,再精密的操控也會出現致命的破綻。
嗤嗤嗤嗤——
無數道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密集的白色流光,帶著累失控的狂怒,如同傾盆暴雨般向風天賜籠罩而來。
空氣被切割得發出凄厲的尖嘯。這一次的攻擊,覆蓋范圍更大,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鉆,帶著不死不休的毀滅氣息。
但風天賜沒有試圖完全躲避。
他動了。
身體如同鬼魅般貼著墻壁滑開,雙倍腦域將每一道蛛絲的攻擊軌跡、速度、切割角度都精準捕捉、預判。
他像在刀尖上跳舞,在密集的死亡之網中尋找著那唯一可能的縫隙。
噗...噗...
左臂外側被一道蛛絲狠狠擦過,帶走一大片皮肉,鮮血飛濺。
緊接著,右小腿被另一道刁鉆的絲線割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劇痛讓他的動作瞬間變形。
不夠。
還不夠近。
蛛絲切割的速度太快,他需要更直接的接觸。
風天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決絕。
面對一道直刺他心口的、速度最快的蛛絲流光,他非但沒有躲避,反而猛地擰身,用自己受傷的左肋迎了上去。
噗嗤。
那道凝聚了累暴怒力量的蛛絲,如同燒紅的鐵絲,狠狠刺入了風天賜左肋的傷口。
并且深深嵌入。
比之前任何一次切割都要深入。幾乎觸及內臟。
“呃啊.....”
風天賜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吼,身體因這恐怖的貫穿傷而劇烈痙攣,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但他死死咬住牙關,右手如同閃電般探出,在蛛絲刺入身體的瞬間,狠狠抓住了那縷連接著累指尖、沾染了自己滾燙鮮血的蛛絲末端。
抓住了。
粘稠、冰冷、帶著劇毒麻痹感的蛛絲,纏繞在他鮮血淋漓的手指上。
雙倍腦域以前所未有的功率瘋狂運轉。劇痛如同燃料,死亡的威脅如同催化劑。
解析。
解析這該死的絲線。
構成。
能量頻率。
能量流動節點。
操控者精神烙印的波動。
屬于風間徹的鬼之本能貪婪地吞噬著蛛絲上殘留的、屬于累的精純鬼力,如同最貪婪的饕餮,瘋狂汲取著其中的信息。
而雙倍腦域則將這些混亂的能量信息和物理特性,強行拆解、分析、重組。
冰冷的能量流順著染血的蛛絲倒灌入風天賜體內,與他自身駁雜的能量、與吞噬鬼臂殘留的力量、與雙倍腦域燃燒的精神力瘋狂對沖、融合。
他的身體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熔爐,皮膚下青筋暴突,血管如同蚯蚓般蠕動,眼白瞬間被狂暴的血絲充滿。
“螻蟻。找死。”
累的暴怒達到了頂點,他枯瘦的手指猛地回扯。試圖將風天賜連同那縷蛛絲一起絞碎。
但就在他發力回扯的瞬間——
風天賜布滿血絲的眼睛猛地睜開。
瞳孔深處,一點冰冷的、如同數據流般的光芒驟然亮起。
解析完成。
他沾滿自己鮮血的右手五指,猛地以一種極其詭異、違背常理的角度扭曲、震顫起來。
指尖殘留的、屬于他自己的鮮血,混合著纏繞在指間的、累的白色蛛絲,被他強行糅合、壓縮。
嗡。
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截然不同氣息的暗紅色“絲線”,在他指尖驟然凝聚成形。
它不再是累那種純粹的、冰冷的白色,而是如同凝固的血液,暗紅粘稠,散發著一種混亂、狂暴、卻又隱隱帶著風天賜精神烙印的詭異波動。
“還給你?!?
風天賜嘶吼著,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
他沾滿血污的右手,帶著凝聚了所有力量、所有解析成果、所有瘋狂賭注的決絕,朝著因暴怒而微微前傾身體的累,猛地揮出。
不是攻擊。
是纏繞。
那縷暗紅色的血絲,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脫手而出的瞬間,在空中劃過一道暗紅色的、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殘影。
它沒有攻擊累的要害,而是精準無比地、纏繞上了累那只正在操控蛛絲、因暴怒而微微顫抖的、枯瘦慘白的右手手腕。
累的動作猛地一僵。他那雙因暴怒而血紅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錯愕和難以置信。
那縷暗紅色的血絲纏繞上他手腕的瞬間,一股極其詭異、混亂、帶著強烈排斥感的力量,如同跗骨之蛆,順著他的皮膚、血管、神經,瘋狂地逆流而上。
這股力量并非單純的攻擊,更像是一種......污染。一種強行入侵的、混亂的“指令”。
它精準地干擾了累自身鬼力在手腕處的能量節點。如同在精密的電路里投入了一顆沙子。
累試圖操控蛛絲絞殺風天賜的指令,在傳遞到手腕的瞬間,被這股混亂的“污染”力量強行扭曲、阻滯。
嗡——
累周身瘋狂舞動的白色蛛絲,如同被瞬間切斷了電源的機器,猛地一滯。
原本流暢致命的攻擊軌跡瞬間變得混亂、遲滯。幾根蛛絲甚至不受控制地互相纏繞、打結。
就是這致命的一滯。
風天賜的身體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在累被自己混亂的血絲力量反噬、蛛絲失控的瞬間,猛地從原地彈射而出。
不是逃跑,而是撲擊。目標直指近在咫尺的累。
他的右手五指張開,指尖殘留的鮮血和鬼力瘋狂涌動,更多的、由自身鮮血混合著解析累的蛛絲能量而強行凝聚的暗紅色血絲,如同噴涌的毒泉,從他五指指尖激射而出。
嗤嗤嗤嗤.....
數十道暗紅色的血絲,帶著混亂狂暴的氣息,如同瘋狂生長的荊棘藤蔓,瞬間纏繞上累的身體。
手腕、腳踝、脖頸、腰腹......將他那小小的、穿著深紫色和服的身體,如同包裹蠶繭般,一層又一層,死死地纏繞、禁錮。
“呃...啊!”
累發出一聲短促的、帶著驚怒和痛苦的悶哼。
他試圖掙扎,試圖調動鬼力震碎這些詭異的血絲。
但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暗紅絲線,如同最惡毒的寄生蟲,瘋狂地干擾著他自身的能量流動,吞噬著他逸散的鬼力,甚至反過來壓制他的力量。
他越是掙扎,那些血絲纏繞得越緊,勒進他慘白的皮膚,留下深紅的印痕。
一個由暗紅色血絲構成的、散發著混亂與血腥氣息的繭,在狹窄骯臟的后巷里,將下弦之伍死死禁錮其中。
繭內傳來壓抑的、充滿暴怒和痛苦的嘶鳴,以及血絲被掙斷又迅速再生纏繞的細微崩裂聲。
風天賜踉蹌著后退幾步,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劇烈地喘息。左肋的貫穿傷、肩腿的切割傷、后背的灼傷、雙倍腦域透支的劇痛......所有傷勢在這一刻如同海嘯般反噬上來。
他眼前陣陣發黑,幾乎站立不穩,唯有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在暗紅血絲中瘋狂扭動掙扎的“繭”。
贏了?
暫時困住了。
但風天賜知道,這只是開始。
下弦之鬼的力量,絕非幾根模仿的、粗糙的血絲就能長久禁錮。累隨時可能掙脫。
他必須立刻離開。
趁著這用命換來的、短暫到可憐的喘息之機。
風天賜咬破舌尖,劇痛刺激著即將昏厥的意識。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個蠕動的血繭,拖著殘破的身軀,轉身,跌跌撞撞地撲向巷子更深處濃稠的黑暗。
每一步,都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一個粘稠的血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