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火中逃生(2)
- 全家穿成反派后,滿朝權貴爭跪拜
- 孤舟載月歸
- 2058字
- 2025-08-21 09:40:01
“裴硯!”
她突然發瘋似的用雙手去扒拉燃燒的木炭,掌心立刻傳來鉆心的灼痛,水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起又破裂。
“來人啊!救命!”她聲嘶力竭地哭喊,卻只得到火焰吞噬一切的噼啪作響作為回應。
濃煙越來越重,裴硯的呼吸漸漸微弱,蒼白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笑意。“還沒問那個問題呢……”他氣若游絲地呢喃,“這下……真的……要死了……”
“閉嘴!你不許死,你給我活著出去問!”
云知意哽咽著嘶吼,徒勞地想抬起那根致命的橫梁,指甲在焦木上刮出深深的血痕。死亡的陰影如此真切地籠罩下來,讓她渾身冰冷,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生命最后的時刻。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比火焰更灼痛她的心臟。
就在這時,裴硯用盡最后力氣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輕輕碰了碰她顫抖的指尖。“走……”他琉璃色的瞳孔徹底失去了焦距,“活下去……”
這句話如同最后的判決,擊碎了云知意所有的堅強。她癱軟在地,望著少年漸漸閉上的雙眼,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和無助。
她突然想起什么,扯下頭上的鎏金發簪,用力扳開暗藏的機關。簪子內部竟是中空的,藏著細小的鋸條。她開始瘋狂鋸割尚未完全燃燒的梁木部分,火星不斷濺落在她臉上。
“你……”裴硯怔怔看著她被煙火熏黑的小臉,“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多著呢!”云知意咬著牙,淚水混著汗水往下淌,“所以你給我好好活著,以后慢慢猜!”
鋸條突然斷裂。云知意絕望地捶打著紋絲不動的梁木,卻聽見裴硯低啞的笑聲:“讓開……”
只見少年深吸一口氣,被壓住的右腿猛地發力!肌肉繃緊如弓弦,青筋在額角暴起。伴隨著可怕的撕裂聲,燃燒的梁木竟然被生生抬起半寸!
“走!”他嘶吼著,鮮血從嘴角溢出。
云知意連滾帶爬地鉆出來,轉身拼命拉扯他的手臂。當兩人終于掙脫困境時,整個暗道開始全面坍塌。
他們跌跌撞撞沖向盡頭的光亮,在最后時刻撲出暗道出口,重重摔在街面的青石板上。身后傳來轟隆巨響,王府別院徹底化作一片火海。
云知意癱在地上劇烈咳嗽,感覺肺都要咳出來了。她艱難地翻身,看見裴硯仰面躺在不遠處,胸口微弱地起伏著。
“賬本……”她爬過去,從懷里掏出那本濕漉漉的冊子,“還好……沒丟……”
裴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火光映照下,他琉璃色的瞳孔深不見底:“今日之事……”
“我知道。”云知意打斷他,“我不會告訴皇叔。”
少年怔了怔,突然低笑起來。笑牽動了傷口,讓他咳出幾口血沫:“我是想說……”他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輕輕擦過她頰邊的灰燼,“殿下鋸木頭的樣子……挺好看的。”
云知意氣得想踹他,卻看見他緩緩閉上眼,手無力地垂落下去。
就在云知意絕望地握住裴硯逐漸冰冷的手時,遠處突然傳來隆隆馬蹄聲,如同驚雷撕裂死寂的夜空。
“水龍隊上前!其余人隨本王進去!”一道沉冷如鐵的聲音穿透火海的呼嘯。
云知意猛地抬頭,透過濃煙的縫隙,看見靖安王云昭一馬當先沖破火墻。玄色蟒袍在烈焰中獵獵作響,他竟連避火氅都未披,就這樣單騎闖入煉獄。
“皇叔!”云知意的哭喊嘶啞得不成調,“在這里!裴硯他快不行了!”
云昭甚至未勒韁繩,直接從飛馳的駿馬上翻身躍下。火星濺在他手背燙出紅痕,他卻看都不看,大步流星走到坍塌處。
當看清裴硯的慘狀時,云昭瞳孔驟縮。但他沒有任何遲疑:“愣著做什么!”
隨行的親兵這才反應過來,七八個人同時上前撲滅余火。云昭單膝跪在血泊中,徒手清理裴硯口鼻間的灰燼,動作快得帶出殘影。
“撐住。”他拍打著裴硯失去血色的臉,聲音沉得嚇人,“阿硯,聽見沒有?”
裴硯毫無反應,只有唇角不斷溢出的血沫證明他還殘存一絲生機。
云知意突然撲過來,顫抖著撕開自己里衣的干凈布料:“壓住傷口!先止……”
話未說完就被云昭推開。他扯下自己的蟒袍內襯,那是浸過特殊藥液的冰蠶絲,遇血即凝。布料按在裴硯最深的傷口上時,竟然真的緩住了洶涌的血流。
云昭立刻俯身將裴硯抱起,快步走向擔架。火光照亮他緊繃的下頜,汗珠順著頸側滾落,滴在裴硯蒼白的臉上。
就在將人放上擔架的瞬間,裴硯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口中涌出。
“閃開!”云昭厲喝,迅速將人側翻。他竟直接伸手探入裴硯口中,摳出堵塞氣管的血塊。動作粗暴得讓周圍人都倒吸冷氣,卻真的讓裴硯的呼吸重新接上。
水龍隊終于壓制住周圍的火勢。云昭站在彌漫的白汽中,渾身濕透地看著軍醫施救。他突然回頭看向呆立的云知意:“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王肅府中藏著貪污軍餉的賬本……”云知意不知如何解釋,大火,刺客,把她的計劃全部打亂了,如果沒有云昭及時趕到,裴硯或許已經死了,她深深地感到劇情的失控。
云知意下意識摸向懷中。當掏出那本被血水和灰燼浸透的冊子時,她看見皇叔眼中閃過極其復雜的神色,像是欣慰,又像是更深的憂慮。
“王爺,”軍醫突然跪地,“裴公子傷得太重,必須立即醫治!”
“用本王的馬車。”云昭斬釘截鐵,“所有暗衛開路,遇阻者格殺勿論,讓陸清璃速速趕到!”
他最后看了一眼賬本,忽然解下腰間令牌扔給云知意:“你親自送去刑部。敢攔路者……”玄鐵令牌沾著裴硯的血,冰冷地烙在她掌心,“先斬后奏。”
說罷轉身躍上親兵牽來的新馬,護著擔架疾馳而去。云知意望著那個消失在煙塵中的背影,突然腿軟跪倒在地。
掌心的血順著令牌的紋路滴落,燙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