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案會上客戶的怒吼在會議室里炸開。

「你們的設計稿和半年前某獲獎作品有什么區別？你們是不是誠心想讓我們惹版權官司嗎！」

他拍著桌子站起來，臉色漲紅。

林渡川的臉瞬間鐵青，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我站在原地，心跳加速。

如果談判破裂，這單生意就徹底完了。

更糟的是，林渡川已經朝保安招手：「把他請出去。」

我突然伸手扯下自己的工牌，高高舉起。

「您看這照片的背景，」我的聲音冷靜而堅定，「那是我老家祠堂的木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工牌上。

那張略顯模糊的照片里，的確能看到一塊雕刻精美的橫梁。

「設計稿里的花紋，就是照著祠堂橫梁上的圖案刻的。」我從口袋里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宣紙拓本，「這是我帶回來的拓片，您可以對比一下。」

客戶愣住了，接過拓片仔細端詳。

他的眉頭漸漸舒展，語氣也緩和下來：「原來如此……這確實是傳統元素的應用。」

林渡川的臉色稍微好轉，但眼神依舊復雜。

他揮了揮手，示意保安退下。

我趁機補充了一句：「這些紋樣是我爺爺輩傳下來的，去年還申遺成功了。」

語氣輕描淡寫，卻字字如釘，扎進每個人的心里。

客戶最終坐了下來，點頭說道：「既然有文化傳承的依據，我們可以再商量。」

會議重新開始，氣氛緩和了許多。

但我能感覺到，林渡川的目光始終盯在我身上，像是想把我看穿。

等客戶離開后，他走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年輕人很機靈啊。」

我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裝出謙遜的模樣：「謝謝林總指點。」

轉身離開時，我的手指輕輕摸了摸工牌。

這張照片，是我特意選的。

祠堂的木雕，是假的；拓片，也是偽造的。

但沒人會去深究——只要看起來足夠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