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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烈焰倒計時

雨滴在電閃雷鳴的映照下,瞬間被那霧白色的光芒炸裂開來,仿佛每一滴雨水都在這刺眼的光華中碎成了無數(shù)細小的光點。

雨絲在狂風(fēng)的驅(qū)使下橫飛四濺,猶如無數(shù)細小的鞭子,猛烈地抽打在玻璃窗上,發(fā)出陣陣急促而清脆的聲響。

門外,狂風(fēng)怒吼,仿佛有人用盡全力用拳頭猛擊大門,窗框隨之劇烈震動,發(fā)出哐當(dāng)作響的金屬撞擊聲,回蕩在寂靜的夜空中。

狂風(fēng)肆意地搓揉著整個城市,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將整座城市緊緊握于心掌之間,任意擺弄。

我正沉浸在半夢半醒的迷離狀態(tài)中,忽覺胸口一沉,仿佛有一塊冰冷的鐵塊隔著薄薄的睡衣緊貼心口。

那股寒意透過肌膚直抵心底,冷得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瞬間冒了出來。

屏幕驟然亮起,冷藍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刺眼的裂痕,仿佛要將這無盡的黑夜撕裂成兩半。

系統(tǒng)推送界面在狂風(fēng)的肆虐下扭曲變形,字體如同被狂風(fēng)撕碎的紙條,一行行抖動顯現(xiàn),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仿佛在預(yù)示著某種不祥的征兆:

【任務(wù) N-7-032林硯夢魘指數(shù) 9.6】

1.患者:林硯,十九歲。

2.創(chuàng)傷:三個月前,老舊小區(qū)地下配電室突發(fā)爆燃事故。由于面罩密封圈老化脫落,呼吸閥失效,高溫濃煙倒灌進他的面罩,瞬間將他吞噬在無盡的黑暗與炙熱之中。

3.診斷:面部Ⅲ度燒傷,嗅覺神經(jīng)永久損毀,那張曾經(jīng)年輕而充滿活力的面龐如今只剩下觸目驚心的疤痕。

4.噩夢循環(huán):在夢中,他不斷推開任意一扇門,火浪如巨掌般拍擊而來,面罩爆裂的聲音等同于心跳驟停的恐懼。門后永遠出現(xiàn)隊友被火柱吞噬的背影,那無法逃脫的噩夢如影隨形,揮之不去。一條筆直的長廊,兩側(cè)的門牌上均寫著22:17,仿佛無盡的輪回,將他困在時間的牢籠中。

5.心理病灶:自責(zé)(“是我拖慢了撤退”)、窒息恐懼交織在一起,難以釋懷,那沉重的心理負擔(dān)如同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6.任務(wù)目標(biāo):將“火場倒計時”改寫成“歸隊口令”,將恐懼值降至3以下,幫助他走出夢魘的深淵,重獲新生。

7.備注:需同步進行“溫度語義改寫”與“嗅覺代償映射”,以全方位重塑他的感知,讓他重新找回對生活的希望。

我睜開眼,鼻腔首先灌入一股鐵銹味的炙熱氣息,仿佛置身于火場之中,那股濃烈的氣味令人窒息。

四周是無限延伸的走廊,天花板低垂如壓下的鐵板,燈泡炸裂成流星般的光點,四散飛濺。

火焰在盡頭咆哮,宛如一枚定時炸彈,嘀嗒作響——22:17,這個時間點如同死神的倒計時,每秒都在逼近。

林硯蹲在第二扇門前,空呼器歪掛身側(cè),面罩裂痕中滲出縷縷黑煙,仿佛他的靈魂也在逐漸被吞噬。

他抬手欲推門,指關(guān)節(jié)布滿新愈的粉疤,觸目驚心,那是他曾與死神搏斗的痕跡。

門縫中火光一閃,熱浪翻涌,掀翻他的記憶——

“別過來!”他嘶吼,卻發(fā)不出聲,聲音被火舌吞噬,仿佛為世界按下靜音鍵,一切聲音都被吞噬在無盡的火海中。

我將掌心貼上墻面,啟動“語義改寫”協(xié)議。指令:將“火”翻譯成“紅毯”。

墻面迅速卷起暗紅色,火浪被折疊成柔軟的質(zhì)地,溫度依舊,卻不再逼人。

火焰的噼啪聲被系統(tǒng)替換成沉穩(wěn)的鼓點:咚、咚、咚——如心跳放大,卻平穩(wěn)有力,帶來一種安心的節(jié)奏。

我走到林硯身側(cè),單膝蹲下,輕聲說道:“聽,鼓點在倒數(shù)。”

他茫然抬頭,瞳孔中映著兩團不肯熄滅的赤色火焰,那是他心中無法抹去的恐懼。

“不是倒計時,是節(jié)拍器。”我伸指,在空氣中劃出一道120BPM的線,鼓點驟然整齊,仿佛在為他的心跳重新校準(zhǔn)節(jié)奏。

長廊兩側(cè)的22:17門牌開始融化,數(shù)字扭曲、重排,最終變?yōu)椤皻w隊 00:00”。

火浪紅毯繼續(xù)向前鋪展,盡頭,出現(xiàn)五個人影——他的小隊。

他們戴著完好無損的面罩,右手握拳,拳心向上,堅定而有力,那是無聲的誓言與支持。

隊長率先開口,嗓音透過面罩濾出金屬質(zhì):

“林硯,并肩,不后退!”

其余四人齊聲應(yīng)和:“并肩,不后退!”

聲音在走廊中回蕩,帶著無盡的力量,穿透林硯心中的陰霾。

林硯肩膀一顫,欲后退,卻踩到紅毯柔軟的邊。

我托住他手肘,將一枚銀色口哨塞進他掌心——系統(tǒng)臨時生成的“嗅覺代償裝置”。

“你聞不到煙味,但能聞到他們的味道”

我捏緊他手指,示意他吹響。

哨音尖銳,穿破鼓。

剎那間,空氣中彌漫開檸檬草混著機油的味道——那是他們隊部后院晾曬戰(zhàn)斗服的,熟悉而溫暖氣味。

林硯眼眶瞬間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五人依次與他擊掌,掌心相碰,發(fā)出清脆“啪”聲,宛如鎖扣重新合上。

每次擊掌,鼓點便加快一格,紅毯盡頭亮起一道。

門楣上寫著:后勤教官報到處。

隊長最后將頭盔扣在他,聲音堅定:

“帶新人,別再讓他們受傷。”

林硯點頭,淚水砸在紅毯,蒸騰出一瞬白。

恐懼值如瀑布般下滑:9.6→6.3→3.9→2.4,逐漸趨于平靜。

我抬手,在空中寫下一行:

“火舌曾撕碎你的呼吸,但鼓點會教你重新數(shù)拍”

墨跡化作火星,飄入那道門。夢境開始坍縮,一切逐漸模糊。

我退出前,看見林硯站在門邊,回頭沖我敬禮。

兩根手指并攏,指尖帶著未愈的粉疤,像一面小小的旗,象征著希望與重生。

仿佛被人從高空猛地拽回身體,我彈坐而起。

窗簾被晨風(fēng)吹得鼓起,如一面投降的白。

耳邊的雨聲、風(fēng)聲、心跳聲瞬間抽離,只剩空調(diào)外機規(guī)律的嗡嗡聲,帶來一絲寧靜。

掌心一震“叮。”手機屏幕亮起,顯示一條新消息。

《Memory_Clip_2006》

我點開。

畫面如被水浸過的舊膠片,先是一陣劇烈晃動,隨后定格在教室第三排靠窗的位。

陽光慘白,黑板右上角用紅粉筆寫著:距離中考還有37天。

鏡頭很低,似藏在抽屜中偷拍。

一本英語課本先出現(xiàn),封面被圓珠筆劃得亂七八下一秒,一只手闖入鏡頭——指節(jié)粗大、指甲縫嵌著黑泥。

“嘶啦!啦!”書頁被連根扯下,纖維斷裂聲如玻璃刮黑板,刺耳至極。

我下意識將手機拿遠,刺耳聲仍鉆入耳膜,令人不適。

鏡頭抖了抖,對準(zhǔn)那只手的主人:李猙。

他咧著嘴,校服袖口卷至肘彎,露出青色紋身貼——歪斜的“猙”。

紙團被塞進抽屜,動作熟練如重復(fù)過百次,毫無顧忌。

接著,第二只、第三只手…

作業(yè)本、練習(xí)冊、試卷,一張張撕成雪。

紙屑落地,似永不融化的雪,鋪滿整個教室。揚聲器里混著各種聲:

前桌女生壓低的氣音:“別撕了,老師快回來了…”

后排男生哄笑:“小結(jié)巴活該,誰讓他考第”以及我——畫面外,顫抖的氣音:“求…求你們……”

“嘶啦”

最后一聲,將整本書脊骨折鏡頭黑掉,然而黑掉的只是視頻,記憶卻繼續(xù)播放——教室后門“砰”地被踹開。

我正被李猙掐著后頸往桌面撞,碎紙屑扎進嘴角,疼痛難忍。

我掙扎一下,換來更重的耳光,耳膜嗡鳴,眼前一片模糊。

“還敢還”李猙笑得露出牙肉,左右兩人按住我肩膀,另一人舉起只剩封皮的語文書。書脊尚未落下。

“讓開”

門板二次爆裂,鉸鏈崩斷。

宋梔逆光沖進來,短發(fā)炸毛,校服外套半脫。

她掄起濕拖把,臟水甩在李猙鞋面。趁李猙分神,我后腦猛撞身后跟班。

宋梔抓住我后領(lǐng):“跑!”

走廊燈光頻閃,我們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背后怒吼、腳步、鐵欄桿被踹的金屬哀鳴混成一股熱浪,追著我們不放。

四樓轉(zhuǎn)角,宋梔將我推進雜物。

門縫漏進的冷白光打在她鼻尖的汗珠上,閃爍著微光。

外頭腳步潮水般涌過,又散去,終于歸于平靜。

黑暗中,她蹲下來,指尖抹去我嘴角的血。

“疼嗎?”

我搖頭,卻笑得肩膀發(fā)顫。

她也笑,露出一點虎牙,溫暖而堅上課鈴被風(fēng)吹得七零八落,陽光從破窗漏進來,灰塵在光柱中跳舞。

我們坐在廢紙板和壞椅子中間,校服皺成一團,臉上只剩干凈的笑,仿佛一切痛苦都已遠去。

手機屏幕回到鎖屏狀態(tài)。

遠處,第一縷晨光初我在備忘錄打下:“下一扇門,我去踹。”

第二天上午,我剛將昨夜那場“火場窒息之夢”的檔案上傳完畢,手機便“叮”地一聲響陌生號碼,一行字:【今晚八點,老城區(qū)鐘樓旁奧蘭朵咖啡廳,聊聊合作。】

我盯著屏幕,指節(jié)發(fā)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

九點十八分,我試著回撥——“號碼不在服務(wù)區(qū)。”

九點十九分,系統(tǒng)后臺查不到任何記錄。

誰,你到底是誰?

我心里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暗中注視,那股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令人不寒而栗。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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