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契
- 慕青歌的超神人生
- 清雨微光
- 4876字
- 2025-09-01 14:03:40
慕青歌的目光落在米歇爾·弗里曼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上,像墜進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邊緣,指腹觸到藏在布料下的匕首,感受著腰間的沙漠之鷹——那是他僅存的安全感,卻在弗里曼無形的壓迫下顯得格外可笑。
空氣凝滯了足足半分鐘,他才終于松了肩,一聲輕嘆從喉間溢出,帶著難以掩飾的無奈。
“弗里曼先生,”慕青歌的聲音比預(yù)想中更穩(wěn),只是尾音藏著一絲緊繃,“合作的具體方式,您不妨明說。我不信這世上有免費的幫助,尤其對方是米歇爾家族的繼承人?!?
他刻意加重了“米歇爾家族”幾個字,眼底掠過一絲警惕——頂級家族的善意,往往比殺手的槍口更難捉摸。
弗里曼聞言,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冷白。
他向前傾了傾身,原本帶著淺淡笑意的藍眼瞬間沉了下來,認真得近乎銳利:“我要的很簡單——你的故事。”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慕青歌微變的臉色,一字一句道,“突然現(xiàn)身殺手界,憑兩次SSS級任務(wù)就摘下世界第五的桂冠,直接成為十大殺手前五的存在。饕餮先生,這背后的事,我很好奇?!?
那語氣里沒有威脅,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慕青歌心頭一沉,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
他的故事哪里復雜?不過是兩個月前還在出租屋里躲債主,對著催債短信里“再不還錢就卸你一條胳膊”的威脅發(fā)抖;是走投無路時,腦海里突然響起“超神系統(tǒng)綁定成功”的機械音;
是靠著系統(tǒng)發(fā)布的任務(wù),從手無縛雞之力的打工人,變成能在槍林彈雨中脫身的殺手。
可這些話,他連半個字都不能說。先不說弗里曼會不會信“系統(tǒng)”這種天方夜譚,就算信了,暴露系統(tǒng)的瞬間,他恐怕連走出這扇門的機會都沒有。
慕青歌垂在身側(cè)的手悄悄攥緊,指甲掐進掌心——只能編了。
編一個有模有樣的“崛起史”,編一個能騙過弗里曼的謊言??伤宄?,像弗里曼這樣浸在家族權(quán)力場里長大的人,眼神比測謊儀還準,這謊言就像薄紙,一戳就破。
可他沒有退路。門外“蝰蛇”的人還在搜捕,那些人下手狠辣,一旦被找到,他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慕青歌深吸一口氣,抬眼時,眼底的猶豫已被決絕取代:“好,我答應(yīng)你?!甭曇舨凰沩懥?,卻字字清晰,像在石板上刻下承諾。
弗里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隨即起身,朝他伸出手:“饕餮先生,合作愉快?!彼氖终茖挻蠖鴾嘏菩牡谋±O帶著常年握槍的粗糙感。
慕青歌沒有猶豫,伸手與他交握。指尖相觸的瞬間,仿佛有無形的契約落地,空氣里的緊繃感悄然松了幾分。
“對了,”弗里曼收回手時,忽然勾了勾唇角,語氣里多了幾分打趣,“我總不能一直叫你‘饕餮先生’吧?能知道我的合作伙伴,真實姓名是什么嗎?”
慕青歌愣了愣,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耳尖微微發(fā)燙——這幾天總以“饕餮”自居,倒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慕青歌,”他輕聲說,“慕青歌?!?
“慕青歌。”弗里曼重復了一遍,尾音帶著點異域口音的卷舌,顯得格外悅耳。他轉(zhuǎn)身看向門外,聲音恢復了沉穩(wěn):“你先去休息室準備一下,我讓飛行員提前檢查飛機。外面‘蝰蛇’的事,交給我處理?!?
他說話時,笑容里藏著些難以言喻的東西,像是胸有成竹,又像是另有謀劃,卻偏偏不失真誠。
話音剛落,弗里曼便對著門外喊了一聲:“珍妮!”
金發(fā)助理立刻推門進來,一身干練的黑色西裝,手里還拿著平板電腦?!跋壬?,您吩咐?!?
“讓格洛那個老混蛋去處理外面的‘蝰蛇’,”弗里曼語氣隨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半小時后,確保慕能順利起飛離開,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
“明白?!闭淠蔹c頭應(yīng)下,飛快地在平板上記錄著,轉(zhuǎn)身時還朝慕青歌禮貌地點了點頭,才快步離開。
慕青歌看著珍妮的背影,再看向弗里曼從容的側(cè)臉,心里忽然泛起一絲疑惑——弗里曼對“蝰蛇”的態(tài)度太過隨意,仿佛那不是兇狠的走私團伙,只是礙眼的蒼蠅。
他到底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這合作,或許比他想的還要復雜。
休息室的落地窗正對著停機坪,慕青歌望著遠處機身泛著冷光的私人直升機,指尖仍殘留著與弗里曼握手時的觸感。
他走到窗邊,指尖劃過冰涼的玻璃,腦海里反復回放著弗里曼笑容里那抹說不清的深意——對方要的絕不止一個“故事”那么簡單,頂級家族的繼承人從不會做無利可圖的買賣。
正思忖著,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是珍妮?!跋壬鄙龣C已準備就緒,我?guī)^去?!?
她的聲音依舊干練,目光掃過慕青歌時,帶著幾分職業(yè)性的審視,卻沒有多余的打探。
慕青歌點點頭,跟著珍妮穿過走廊。
走廊兩側(cè)的壁燈暖黃,映得地板光可鑒人,沿途偶爾遇到弗里曼的手下,個個身姿挺拔,腰間鼓鼓囊囊,顯然都配著武器,卻對他這個“外人”視而不見,只專注于自己的職責——這份紀律性,更讓他意識到米歇爾家族的實力遠比想象中深厚。
走到停機坪,晚風裹挾著青草的氣息撲面而來,遠處隱約傳來幾聲悶響,像是槍聲,又很快歸于平靜。
珍妮腳步未停,語氣平淡地解釋:“是格洛先生的人在處理收尾,慕先生不必擔心?!?
慕青歌沒接話,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上。
車旁站著兩個黑衣保鏢,見他們過來,立刻拉開車門。
坐進車里,柔軟的真皮座椅包裹著身體,與他兩個月前擠公交的日子形成天差地別,他忽然覺得像在做夢——若不是系統(tǒng),他現(xiàn)在或許還在躲債,甚至早已成了“蝰蛇”的刀下亡魂。
車子平穩(wěn)地駛向停機坪,沿途能看到零星的黑衣人影在清理現(xiàn)場,地上殘留的幾處暗色痕跡,不用想也知道是血。
慕青歌別開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褲縫,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幾分:弗里曼能這么快解決“蝰蛇”的人,要么是早有準備,要么是實力碾壓,可無論哪一種,都讓他覺得自己像被攥在對方手里的棋子。
抵達停機坪時,飛機的艙門已經(jīng)打開,舷梯旁站著一位穿著制服的飛行員,見他們過來,恭敬地頷首:“慕先生,弗里曼先生吩咐,全程由我為您服務(wù),目的地已設(shè)定為您華夏南省H市?!?
慕青歌愣了愣——他只在之前的對話里提過一次南省H市,沒想到弗里曼竟記得這么清楚。
他看向珍妮,對方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淡淡道:“弗里曼先生做事一向周全,慕先生安心登機即可。另外,這是先生讓我交給您的?!?
珍妮遞過來一個黑色的皮質(zhì)手包,慕青歌接過來打開,里面是一把小巧的手槍、幾張不同國家的身份證件,還有一疊現(xiàn)金。
“先生說,這些或許能幫您應(yīng)對路上的意外。”珍妮補充道,“后續(xù)他會聯(lián)系您,關(guān)于‘故事’的事,他不急,您可以慢慢準備?!?
慕青歌捏著那把手槍,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稍稍安心,卻也更覺復雜。
他抬頭看向弗洛里達莊園的主要建筑物,夜色里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仿佛弗里曼的目光正透過黑暗落在他身上。
“替我謝謝弗里曼先生?!蹦角喔枋掌鹗职?,踏上舷梯。走進機艙,里面的布置奢華卻不張揚,沙發(fā)、小吧臺一應(yīng)俱全,完全不像臨時安排的行程。
他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舷梯緩緩收起,直升機開的螺旋槳開始旋轉(zhuǎn),心里忽然有了一個念頭——這場合作,或許從他遇到弗里曼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
飛機沖上云霄時,慕青歌拿出手機,屏幕上沒有任何信號,卻在開機時收到一條未讀消息,發(fā)件人未知,內(nèi)容只有一句話:“期待你的故事,別讓我失望?!?
他盯著屏幕,良久,緩緩勾起唇角。不管弗里曼的目的是什么,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先編好那個“故事”,然后——等著看對方下一步的棋。
畢竟,他早已沒有退路,只能順著這條路,一步步走下去。
飛機穿過云層,窗外只剩下無邊的夜色,機艙內(nèi)的暖光落在慕青歌指尖,他反復摩挲著手機屏幕上那句“別讓我失望”,指尖的涼意一點點滲進心里。
他將手機揣回口袋,起身走到小吧臺前,倒了杯冷水——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才稍稍壓下心底的躁動。
他不是沒懷疑過弗里曼的目的?!肮适隆被蛟S只是個由頭,對方真正想要的,恐怕是他身上那份“快速崛起”的秘密。
可系統(tǒng)是死穴,絕不能碰,那編造的“故事”就得足夠天衣無縫,既要符合“饕餮”的身份,又不能留下讓弗里曼追查的漏洞。
正梳理著思路,機艙內(nèi)的通訊器突然響起,飛行員的聲音帶著幾分謹慎:“慕先生,下方空域出現(xiàn)一架不明飛機,正朝我們靠近,暫時無法識別身份?!?
慕青歌心里一緊,快步走到舷窗邊向下望去。夜色中,一架銀灰色的飛機正從斜后方逼近,機翼上沒有任何標識,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立刻摸向腰間的沙漠之鷹,手指扣在扳機上,掌心卻冒出細汗。
“能避開嗎?”慕青歌對著通訊器問。
“對方速度很快,而且一直在調(diào)整航線,像是故意咬住我們。
”飛行員的聲音有些急促,“我已經(jīng)嘗試聯(lián)系對方,但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慕青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會是誰?“蝰蛇”的余黨?還是弗里曼的對手?他下意識摸出手機,屏幕依舊沒有信號,那條未知消息的界面還停留在眼前——弗里曼說會保證他的安全,難道是食言了?
就在這時,不明飛機突然加速,機身一側(cè)的艙門打開,隱約能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飛行員立刻操控直升機急轉(zhuǎn)彎,慕青歌沒站穩(wěn),重重撞在吧臺邊,杯具摔在地上發(fā)出脆響。
“慕先生,坐穩(wěn)!對方開火了!”飛行員的聲音帶著顫音,機艙內(nèi)傳來“咚咚”的悶響,像是子彈打在機身外殼上。
慕青歌扶著沙發(fā)穩(wěn)住身形,腦中飛速運轉(zhuǎn):現(xiàn)在不能坐以待斃。他看向機艙后部的應(yīng)急艙門,又看了眼通訊器——或許能聯(lián)系弗里曼?可沒有信號,根本發(fā)不出消息。
就在他焦灼之際,通訊器里突然傳來另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不是飛行員,也不是他認識的人:“慕先生,別慌,是弗里曼先生讓我聯(lián)系您。那架飛機是‘蝰蛇’的殘余勢力,格洛已經(jīng)帶人在空中攔截,五分鐘內(nèi)就能解決。”
慕青歌一愣,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就看到遠處的夜空中突然亮起兩道紅光,是導彈的尾焰!那兩道紅光直直沖向咬住他們的不明飛機,緊接著,一聲巨響在夜空中炸開,銀灰色的飛機冒著黑煙,直直向下墜落。
機艙內(nèi)的震動瞬間消失,飛行員松了口氣的聲音傳來:“威脅解除!是格洛先生的人到了!”
慕青歌癱坐在沙發(fā)上,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他拿起通訊器,聲音還有些發(fā)緊:“謝謝……替我向弗里曼先生道謝?!?
“弗里曼先生說,這是合作的基本保障?!睂Ψ降穆曇纛D了頓,補充道,“另外,他讓我轉(zhuǎn)告您,‘故事’可以慢慢編,但別讓他等太久。等您到回到華夏,會有新的消息傳給您?!?
通訊器掛斷,慕青歌看著窗外漸漸恢復平靜的夜空,心里五味雜陳。
弗里曼的手,比他想象中伸得更遠——連空中的意外都能提前預(yù)判,甚至安排好攔截,這份掌控力,讓他既安心,又更加警惕。
直升機繼續(xù)平穩(wěn)飛行,慕青歌靠在沙發(fā)上,閉上眼。
他知道,這場合作遠沒有結(jié)束,弗里曼的“期待”,或許才是真正的考驗。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這場博弈里,守住自己的秘密,同時,看清弗里曼真正的底牌。
夜色像潑翻的濃墨,將南省H市的郊外裹得密不透風。
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漸歇,卷起的塵土混著青草氣息撲在慕青歌臉上,他提著黑色手包走下舷梯,鞋底碾過碎石地,發(fā)出細碎的“咯吱”聲,在寂靜里格外清晰。
“慕先生,祝你好運?!瘪{駛艙里傳來飛行員的聲音,帶著跨國飛行后的疲憊,卻仍保持著客氣的疏離。
慕青歌沒回頭,只抬手朝后虛虛一揚。
下一秒,旋翼再次高速轉(zhuǎn)動,轟鳴聲刺破夜空,直升機像一只黑色巨鳥,盤旋兩圈后便朝著密國紐市的方向疾馳而去,很快縮成夜空中一個模糊的黑點,最終消失不見。
曠野只剩下他一人。慕青歌抬眼望向遠處——H市的燈火在夜色里連成一片暖黃的光暈,可那光亮卻照不進他心底的焦灼。
“昕言……”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指節(jié)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包帶子,骨節(jié)泛白。昕言的安危像一塊巨石壓在他胸口,每多耽擱一秒,他心里的不安就加重一分。
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朝著不遠處的養(yǎng)殖場快步走去。夜色里,養(yǎng)殖場的鐵皮屋頂泛著冷光,幾間矮房黑著燈,只有墻角的監(jiān)控攝像頭閃著微弱的紅光。
他熟門熟路地繞到養(yǎng)殖場后方的隱蔽角落,一輛黑色奔馳C級轎車靜靜停在那里,車身蒙著層薄灰,卻仍掩不住流暢的線條。
慕青歌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指尖撫過冰涼的方向盤,他眼底掠過一絲復雜——這輛車是他完成任務(wù)后系統(tǒng)獎勵的,也是他從負債打工人蛻變成“饕餮”的第一個印記。
他擰動車鑰匙,引擎平穩(wěn)啟動,低沉的轟鳴聲在寂靜的郊外格外清晰。
車燈劃破夜色,奔馳車緩緩駛出角落,朝著H市市區(qū)的方向疾馳而去。
慕青歌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穩(wěn),目光卻緊緊鎖著前方的路,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盡快回到江景壹號別墅找昕言,確認她的安全。
至于弗里曼那邊的“故事”、未完結(jié)的合作,此刻都被他暫時壓在了心底——在昕言的安危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成了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