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龍號
- 1988:我靠趕海成了世界首富
- 幽幽小寒月
- 2248字
- 2025-08-15 12:14:15
“哥,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啊!你要是能……”
李二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姜河打斷了。
“是機會,也是催命符。”
姜河的動作不急不緩。
市里來的采購隊,是投進池塘的巨石。
攪起來的,不是水花,是血。
他那條小破船,在風平浪靜時撈點小魚小蝦還行。
現在,全鎮的漁船都會變成瘋狗,下海搶食。
他這條小船,連人帶船都會被浪頭打成碎片。
“李二狗,你先回去。”
“記住,今晚的事,爛在肚子里。黑熊那邊,你也別主動聯系,等他找你。”
“哥,那你……”
李二狗看著姜河腰側被血浸透的布條,又看了看這滿是狼藉的院子,喉嚨發干。
“我自有安排。”
姜河擺了擺手,示意他快走。
李二狗咬咬牙,轉身消失在村子的小路上。
院子里,只剩下姜河一個人。
他把手伸進懷里,摸了摸剩下的二百多塊錢。
這點錢,給爹交后續的費用,給妹妹買點好吃的,就沒了。
換條大船?
做夢。
可船,必須換。
不但要換,還要換一艘最好的。
在這片海上,船就是腿。
腿短,就只能在別人吃剩下的骨頭渣里刨食。
姜河站直了身子,望向村子另一頭,那間孤零零的破敗木屋。
他沒回家,也沒休息,直接朝著鬼手陳的家走去。
……
“吱呀——”
木門被推開。
陳通正坐在燈下,手里拿著的不再是魚竿,而是一把磨得雪亮的刻刀。
他面前的烏木上,已經雕出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龍身盤踞,龍首昂揚,只差最后的點睛。
他頭也沒抬,鼻子卻用力嗅了嗅。
“你小子,是掉油桶里了,還是剛從屠宰場爬出來?”
姜河把船槳靠在門邊,走到他對面坐下。
“陳伯,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陳通手里的刻刀,停了。
他抬起那雙渾濁的眼睛,在姜河身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腰間還在滲血的傷口上。
“你這條小命都快丟了,還想干大的?”
“命賤,才要往大里干。”
姜河把市里采購隊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他沒提黑熊。
但陳通是什么人,在大海上拼了一輩子,什么血腥味沒聞過。
他放下刻刀,從桌下摸出個小酒壺,自己灌了一大口。
“市里的采購隊……嘿,這下熱鬧了。”
他咂了咂嘴,“鎮上那些船老大,怕是已經把壓箱底的家伙都給抬出來了。你那條小破船,出了海灣都打晃,拿什么跟人爭?”
“所以,我來找您。”
姜河直勾勾地盯著陳通。
“我?”陳通笑了,露出滿口黃牙,“我就是個守著破屋等死的老頭子,能幫你什么?”
“您有船。”
陳通像是被一把掐住了脖子,笑聲戛然而止。
屋子里的空氣,瞬間冷得能結冰。
過了許久,他才把酒壺重重地墩在桌上。
“我沒有船。”
“您有。”姜河的語氣不容置疑,“一艘被您藏了十年,全鎮最好,也最快的船。”
陳通猛地站了起來,鏡片后的眼睛里,射出兩道刀子般的精光。
“小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十年前,黑石礁那場風暴,所有人都說,您的‘海龍號’喂了龍王爺。但我知道,它沒沉。”
姜河不理會他的滔天怒火,自顧自地往下說。
“您把它拖了回來,就藏在您家后面那片礁石灘里,用油布和漁網蓋著。您每天晚上,都會過去看它,摸一摸船身,就像在看自己的親兒子。”
這些,都是上一世的奇聞異事。
陳通的身體晃了晃,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他看著姜河,像在看一個從水里爬出來的鬼。
“你……你怎么會……”
“陳伯,我需要那艘船。”姜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您把它借給我。不,不是借。我們合作。”
“我負責打撈,把海里最好的東西撈上來。”
“您負責掌舵,讓‘海龍號’重新做這片海的王。”
“賺了錢,您拿七成,我只要三成。”
陳通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姜河。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
“海龍號”是他一生的心血,也是他一生的痛。
當年,就是因為那艘船太快太好,招來了所有人的嫉妒和黑手,最后才落得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他本想讓那艘船,跟自己一起,爛在那個鬼都不知道的角落里。
可現在,這個小子,竟然把它從墳墓里刨了出來。
還要讓它,重新見光。
“小子,你憑什么?”陳通的聲音沙啞,“憑你運氣好,撈了條大黃魚?還是憑你膽子大,敢跟黑熊那幫畜生玩命?”
“就憑這個。”
姜河將心神沉入腦海,【海洋之心】的能力,第一次被他催動到了極致。
他閉上眼,緩緩開口。
“您那艘‘海龍號’,船長九米三,寬兩米八。龍骨是南海運來的鐵力木,船身是上好的楠木。”
“船頭兩側,您親手雕了兩條螭龍,左邊那條,第三片鱗下,有道半寸長的裂紋,是當年下水時磕的。”
“船艙里,您藏了三壺您自己釀的‘燒刀子’,還有半袋早就風干了的魚干。”
“船的暗格里,還藏著您妻子的那把,黃楊木梳子。”
陳通徹底僵住了。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些,除了他自己,這世上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而且,船存放的地方極其隱蔽,船上還上了鎖,這小子絕對沒有機會偷偷溜進去看!
陳通抬起頭,好像明白了什么。
姜河睜開眼。
“陳伯,現在,我有資格駕馭它了嗎?”
陳通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煤油燈,二話不說就朝后門走去。
“跟我來。”
他拉開后門,一股更濃重的海腥味撲面而來。
穿過一片濕滑的礁石,二人大概走了半個小時。
在一處隱蔽的凹陷里,一艘被油布覆蓋的龐然大物,靜靜地臥在那里。
陳通顫抖著手,剪斷了支撐油布的繩子。
月光下,一艘線條流暢、造型霸道的漁船,露出了它的真容。
它就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即便蒙塵,也掩蓋不住那股睥睨四方的氣勢。
“它斷了一根肋骨。”
陳通的手撫摸著船身,像在撫摸愛人冰冷的皮膚,“主桅下面那根主支撐梁,在風暴里斷了。”
他指著船艙中心一個巨大的窟窿。
“要想修好它,必須用同樣材質的‘鐵肋木’。可那種木頭,只長在海底的懸崖上,早就沒人能找到了。”
陳通轉過身,看著姜河。
“小子,我給你三天時間。”
“你給我找來一根三米長的鐵肋木。”
“你找到了,我親手把它修好。這艘船,連同我這條老命,都歸你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