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播種”暮色菇
- 我在神詭世界縫合長生
- 朽雪
- 2788字
- 2025-08-16 09:30:28
直接上報官府?上報鎮詭司?
陸安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他自己身上就藏著天大的秘密,任何與官方修行者的深入接觸,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金不換那種專業人士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警鐘。
正面硬碰硬?更是癡人說夢。敵暗我明,對方有多少人,實力如何,他一無所知。
“既然是寄生在人身上的毒瘡,那想治好它,就不能用刀子去挖,會傷及自身……”
陸安坐在黑暗中,喃喃自語,“得用藥,用一種能讓它從根上自己爛掉的藥。”
他的眼睛,驀地亮了起來。
藥……他現在最擅長的,不就是“制藥”嗎?
一個全新的、大膽的計劃,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起身,走到了院子角落那片不起眼的菜畦旁。
這里,是他的“丹房”,也是他的“武庫”。
他的目光,掃過面板中儲存的那些能量。
【橫死之煞】:狂暴,充滿毀滅性,動靜太大,不合適。
【賭徒之怨】:精神污染,不具備物理層面的破壞力。
【老死之哀】:平和,充滿了萬物終將腐朽、走向終結的意境……
就是它了!
陸安心中一動。
對付那種吸食生機與氣運的邪法,這種代表著“衰敗”與“終結”的能量,豈不是正好對癥下藥?
他沒有選擇菜畦里的青菜,而是從墻角搬來一塊他平日里用來試驗種蘑菇的、濕潤的朽木。
他將朽木平放在地,然后深吸一口氣,從面板中調動了那份積攢了一年之久的“老死之哀”。
一股沉重、遲暮、仿佛來自古稀老人最后一聲嘆息的灰色能量,緩緩匯聚于他的掌心。
他將手掌,輕輕地按在了那塊朽木之上。
能量無聲地注入。
沒有狂暴的沖擊,也沒有陰冷的反噬。
那塊朽木仿佛只是被夕陽的余暉照了一下,顏色變得更深沉了些,表面那些濕潤的苔蘚,似乎也以一種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變得枯黃了一點。
做完這一切,陸安便不再管它,轉身回屋休息。
他知道,有些“藥”,需要時間來發酵。
第二天,當陸安再次來到院角時,那塊朽木上,已經悄然生長出了一簇簇小小的、灰色的菌菇。
這些菌菇,樣貌平平無奇,就像雨后墻角最常見的野菇,甚至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泥土腐敗的氣味。
但陸安知道,事情絕不簡單。
他蹲下身,啟動了面板的分析功能。
【名稱:暮氣菇】
【類別:異化菌類(一階)】
【效果:此菇本身無毒。但其成熟后散播的孢子,蘊含著強烈的‘衰敗’與‘遲暮’之息。孢子可在封閉環境中緩慢侵蝕無生命物體的‘靈性’,加速器物腐朽,并能擾亂低階能量陣法的穩定。】
【備注:長期接觸此孢子,會讓活物精神萎靡,氣運衰敗,意志消沉。這是‘老死之哀’最直觀的體現?!?
“成了!”
陸安的眼中,迸發出無比興奮的光芒。
這正是他想要的武器!
它不殺人,卻能誅心。它不破法,卻能讓法陣從根基上自我瓦解。
它陰險、隱蔽、殺人于無形,簡直是為他這種“茍道中人”量身定做的完美毒藥!
他可以想象,當這些無色無味的孢子,被悄悄地投放到那個“氣運祭壇”附近時,會發生怎樣美妙的化學反應。
那個三蛇神像,會像一塊被暴露在風雨中的木頭一樣,一天天地腐朽、失效,而三蛇會的人,只會以為是祭祀出了問題,或是自己的方法不對,絕不會想到是有人在暗中下毒。
陸安小心翼翼地從一個瓦罐里,取出一個專門用來裝藥粉的小瓷瓶。
他用一根羽毛,輕輕地將那些“暮氣菇”上已經成熟的、極其細微的灰色孢子,一點一點地掃進了瓷瓶里。
裝了滿滿一瓶后,他蓋上瓶塞,滿意地端詳著自己的“杰作”。
他的第一個目標,已經選定——朱雀大街,那間無人敢靠近的“兇鋪”。
他要先拿那個廢棄的祭壇做實驗,親眼看一看這“暮氣菇”的威力。
一個針對整個“三蛇會”的、無聲的清除計劃,就此拉開了序幕。
他要像一個耐心的瘟神,將衰敗與腐朽的種子,悄然播撒到敵人的每一個角落。
三天后的深夜,陸安再次來到了朱雀大街。
依舊是那棟二層小樓的屋頂,依舊是那個能夠完美俯瞰“兇鋪”的位置。
經過三天的休養和能量吸收,他不僅傷勢痊愈,實力也比之前更加凝實。
他體內的能量隨時可以爆發出驚人的威力。
但他今晚,不是來戰斗的。
他是來“播種”的。
他從懷中取出瓷瓶,又拿出一片“清心菜”葉含在口中。
隨著清涼之意擴散,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立刻變得敏銳起來。
確認四周安全后,他開始了比上次更加復雜的操作。
他需要一個“運輸兵”,和一個負責開瓶、散播的“工兵”。
他的目光在黑暗的街道上掃過,很快,便鎖定了一只從陰溝里鉆出的、體型肥碩的老鼠,以及一只正趴在對面墻壁上、準備捕食飛蛾的壁虎。
“就是你們了。”
陸安的精神力集中,兩根比發絲更細的“傀儡線”從他指尖無聲探出,跨越數十丈的距離,精準地分別搭在了老鼠和壁虎的身上。
同時操控兩個活物,對精神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陸安感到大腦微微一沉,但他憑借著強大的精神力,硬是穩住了。
他先是操控老鼠,小心翼翼地將那個裝著“暮氣菇”孢子的瓷瓶背在身上。
然后,他引導著壁虎,這個天生的攀爬專家,率先潛入了兇鋪之中。
通過壁虎的視角,陸安再次“看”到了店鋪內的景象。一切如舊,衰敗而死寂。
確認沒有異常后,他才指揮著“運輸兵”——那只背著瓷瓶的老鼠,跟隨著壁虎的路線,一同進入了地窖。
地窖深處,那個隱藏在磚墻后的暗格,依舊散發著令人不安的陰冷氣息。那尊三蛇神像,就像一個蟄伏的掠食者,安靜地等待著新的祭品。
陸安沒有讓任何一個“探針”靠近暗格。
他指揮著壁虎,爬到了暗格斜上方的墻壁上,居高臨下。
而那只老鼠,則停在了距離暗格兩尺遠的安全位置。
“就是現在。”
陸安屏住呼吸,開始了最精細的操作。
他通過傀儡線,向壁虎傳遞了一個極其復雜的指令。
那只壁虎的身體微微一僵,然后竟然后腿發力,用尾巴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精準地掃在了老鼠背上那個瓷瓶的瓶塞上!
“?!钡囊宦曒p響,瓶塞被成功彈開!
緊接著,陸安又操控老鼠的身體,讓它劇烈地抖動了幾下。
一小撮灰色的、幾乎與灰塵無異的孢子粉末,從瓶口傾灑而出。
還沒完!
陸安再次操控壁虎,讓它鼓起腮幫,對著那團飄落的孢子,猛地吹出了一口氣!
呼——
一股微弱的氣流,卷著那些致命的“暮氣菇”孢子,精準地、均勻地、如同春日里溫柔的柳絮一般,飄飄揚揚地飛入了那個敞開的暗格之中,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三蛇神像和那個血色法陣的每一個角落。
成了!
在“播種”完成的瞬間,陸安沒有絲毫留戀,立刻切斷了兩根傀儡線,任由那只完成了使命的老鼠和壁虎自生自滅。
他自己則像一片影子,迅速從屋頂滑下,消失在夜色里。
直到跑出兩條街外,他才敢回頭,用“清心菜”殘余的效果,遠遠地“感知”那間兇鋪的氣息。
在他敏銳的感知中,兇鋪上空那股充滿了掠奪性和攻擊性的惡意氣場,似乎并沒有立刻減弱。
但是,在那股惡意之下,卻多了一絲極其微弱、但又無比執著的“暮氣”。
就像一塊新鮮的血肉上,被悄悄地撒上了一點能讓其腐爛發霉的菌種。
這股“暮氣”現在還很弱小,但它會像最頑固的瘟疫,日復一日,無聲無息地侵蝕著那個氣運祭壇的根基。
陸安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冷酷而滿意的笑容。
他打出了一張自己絕對不會輸的牌。
現在,他從一個棋手,變成了一個看客。
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那顆“毒瘤”自己從內部潰爛、發臭,最終暴露出所有的弱點。
這場無聲的戰爭,已經進入了下一個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