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雪夜話

越野車在雪地里艱難前行，車輪碾過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天空陰云密布，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visibility不足十米。

"這鬼天氣。"阿坤咒罵一聲，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再這樣下去，我們可能要被困在這里。"

卓瑪從副駕駛座上探過身，擦了擦擋風玻璃上的霧氣。"前面三公里處有個廢棄的牧屋，我們可以去那里避避風頭。"

陳默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這片雪山，比他想象中更加險惡。

越野車終于停在了牧屋前。這是一座用石頭和泥土搭建的小屋，屋頂已經有些塌陷，門是用幾塊木板拼湊而成的，上面掛著一把生銹的鐵鎖。

阿坤下車，抬腳踹向木門。門"吱呀"一聲開了，揚起一陣灰塵。四人魚貫而入，開始清理屋內的積雪和雜物。

老周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小型煤油爐，點燃后放在屋子中央。橘黃色的火焰照亮了小屋，驅走了些許寒意。

"這鬼地方，比我上次來的時候更破了。"卓瑪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雙手，從背包里拿出一些干糧和水，分給大家。

陳默接過壓縮餅干，咬了一口，干澀的口感讓他皺了皺眉。"這里以前有人住嗎？"

"早些年有牧民在這里放牧，后來因為雪災，就搬下山了。"卓瑪嘆了口氣，"現在這里，只有風聲和雪聲。"

阿坤從背包里拿出睡袋，鋪在墻角。"今晚我們就在這里過夜，等明天雪停了再走。"

老周從懷里掏出一個酒壺，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在喉嚨里燃燒。"小伙子們，別光顧著發呆，來，說說你們為什么來這里。"

陳默抬頭，看向老周。"我來找我哥。"

"我知道。"老周點頭，"但你哥的科考隊，到底在找什么？"

陳默沉默了片刻，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那是陳宇的科考日記。"我哥在日記里提到，他發現了一種異常的氣象現象，似乎和冰川內部的某種能量有關。他認為，這種能量可能會改變我們對氣候的認知。"

"能量？"老周來了興趣，"什么類型的能量？"

"不知道。"陳默搖頭，"日記里沒有具體說明，只說是'藍色的、純粹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能量'。"

卓瑪突然抓緊了腰間的藏刀，聲音有些顫抖。"藍色的能量...三年前，我也見過。"

三人同時看向她。

"那天，我帶科考隊進入冰川。"卓瑪的眼神變得空洞，像是在回憶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們走了三天三夜，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就在我們搭建帳篷的時候，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一道藍色的光芒從冰川裂縫中射出，照亮了整個天空。"

"然后呢？"陳默追問。

"然后..."

卓瑪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了哽咽。"然后，雪崩就發生了。我被埋在雪堆里，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科考隊的人...都不見了。"

小屋陷入了沉默，只有煤油爐里的火焰發出噼啪的響聲。

阿坤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我來這里，是為了找一個人。"

三人看向他。

"我以前的戰友，五年前執行任務時失蹤了。"阿坤的聲音低沉，"他的最后一次任務，就是來這片雪山執行搜索救援。"

"搜索救援？"陳默皺眉，"搜索什么？"

阿坤搖了搖頭。"任務機密，不能說。"

老周笑了笑，拍了拍阿坤的肩膀。"小伙子，都過去了。來，喝口酒，暖暖身子。"

阿坤接過酒壺，喝了一大口。

陳默看向老周。"周教授，你呢？你為什么來這里？"

老周嘆了口氣，眼神變得深邃。"我這輩子，都在研究冰川。但這片冰川...它很特別。"

"怎么特別？"

"它的運動規律，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冰川模型。"老周解釋道，"正常的冰川，會隨著溫度和壓力的變化而移動，但這片冰川...它有時候會突然加速，有時候又會突然停止，就像是...有生命一樣。"

陳默想起了視頻里的藍光，心里一動。"你覺得，這和我哥提到的能量有關？"

老周點頭。"很有可能。"

夜漸漸深了，雪還在不停地下。四人圍坐在煤油爐旁，各自想著心事。

陳默靠在墻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他夢見了哥哥。陳宇站在冰川上，穿著白色的科考服，朝他微笑。他想喊哥哥的名字，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突然，陳宇的表情變得驚恐，他指著陳默的身后，似乎在說什么。陳默轉身，一道藍色的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他猛地驚醒，額頭上全是冷汗。

小屋內一片漆黑，煤油爐已經熄滅了。陳默摸出手機，借著屏幕的光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破了個洞的窗戶向外望去。

雪已經停了，天空中掛著一輪殘月，皎潔的月光灑在雪地上，泛著清冷的光。

突然，陳默的瞳孔猛地收縮。

在距離牧屋不遠處的雪地上，有一串腳印。腳印很小，不像是人類的，更像是某種四足動物留下的。

但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這些腳印一直延伸到牧屋門口，然后消失了。

陳默感覺后背發涼，他轉身想要叫醒其他人，卻發現卓瑪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握著藏刀。

"你也看到了？"卓瑪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顫抖。

陳默點頭，指了指窗外。"那些腳印..."

"是'雪怪'。"卓瑪的聲音里帶著恐懼，"當地牧民說，雪山里住著一種怪物，它們喜歡在雪夜里出沒，專門捕食落單的人類。"

"雪怪？"陳默覺得有些荒謬，"這世界上哪有什么怪物？"

"你沒見過，不代表它不存在。"卓瑪的聲音有些激動，"三年前，我就見過它的眼睛，在雪地里，像兩顆藍色的寶石..."

陳默突然想起了視頻里的藍光，心里一陣發寒。

就在這時，老周和阿坤也被吵醒了。

"怎么了？"老周揉著眼睛，問道。

陳默指了指窗外。"你們看。"

老周和阿坤走到窗邊，順著陳默指的方向望去。

"這腳印..."老周皺起眉頭，"不像是狼，也不像是熊..."

"管它是什么。"阿坤從背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如果它敢來，我就宰了它。"

四人守在窗邊，直到天蒙蒙亮，也沒再看到什么異常。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四人收拾好裝備，繼續向冰川進發。

陳默走在隊伍最前面，心里想著昨晚的腳印和卓瑪的話。他不相信有什么雪怪，但那些腳印，確實有些詭異。

突然，阿坤喊了一聲。"停下！"

陳默停下腳步，順著阿坤指的方向望去。

在前面的雪地上，有一個黑色的物體。四人走過去，發現是一個已經被凍得硬邦邦的背包。

阿坤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開背包。里面有一些科考儀器、筆記本，還有一張照片。

陳默拿起照片，瞳孔猛地收縮。

照片上，陳宇穿著白色的科考服，站在冰川前，微笑著比了個剪刀手。他的身后，是幾個穿著同樣科考服的人。

這是陳宇科考隊的背包。

陳默的手開始顫抖，他翻看著筆記本，上面是陳宇熟悉的字跡。

"2020年10月15日，天氣晴。我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冰川裂縫的能量反應越來越強烈了。"

"2020年10月16日，天氣陰。能量反應出現了異常波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冰川內部移動。"

"2020年10月17日，暴風雪。我們看到了..."

筆記寫到這里，突然斷了，后面的幾頁被撕去了。

陳默的心沉到了谷底。哥哥的科考隊，果然是在這里出事的。

他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冰川。冰川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光，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視著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