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東宮夜宴

天剛蒙蒙亮，沈硯便跟著顧長風進宮了。

皇宮的紅墻在雪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莊嚴肅穆。沈硯跟在顧長風身后，穿過一道道宮門，最后來到了御書房。皇帝坐在龍椅上，臉色蒼白，咳嗽不止。他才三十五歲，卻已經顯得十分蒼老——先帝駕崩的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

"陛下，"顧長風跪下行禮，"這是沈硯，暗衛營最優秀的探子。林深的事，他查到了一些線索。"

皇帝擺擺手，示意他們平身："說吧，查到什么了？"

沈硯從袖中取出那半卷絹帛，雙手呈給皇帝："這是在林深懷里發現的。上面的甲骨文提到了'玄武反噬'和'龍馭上賓'，右下角還有太子太傅周遠橋的私印。"

皇帝接過絹帛，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顫抖著指尖，撫摸著上面的龍紋："這...這是先帝的筆跡。十三年前，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喜歡用甲骨文寫密信。"

顧長風上前一步："陛下，此事干系重大，是否需要傳周太傅來對峙？"

皇帝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不必了。今晚東宮有夜宴，你們陪朕去參加。到時候...看看周遠橋的反應。"

夜色降臨，東宮燈火通明。沈硯跟著皇帝和顧長風走進宴會廳，只見里面觥籌交錯，熱鬧非凡。太子坐在主位上，笑容滿面地和賓客們寒暄。周遠橋坐在太子旁邊，穿著一身紫色官袍，顯得格外威嚴。

沈硯的目光落在周遠橋腰間的玉佩上——那是一塊龍形玉佩，和他父親留下的那塊，幾乎一模一樣。

太子看到皇帝進來，連忙起身相迎："父皇，您來了。"

皇帝點點頭，在主位上坐下。顧長風和沈硯站在他身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

酒過三巡，太子端著酒杯走到皇帝面前："父皇，兒臣敬您一杯。愿父皇龍體安康，國泰民安。"

皇帝接過酒杯，卻沒有喝："太子，你可知罪？"

太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父皇，兒臣不知何罪之有？"

皇帝將那半卷絹帛扔在太子面前："這是在林深懷里發現的。上面有周太傅的私印，還有先帝的筆跡。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太子撿起絹帛，看了一眼，便嚇得跪在地上："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周太傅...周太傅他..."

周遠橋也跟著跪了下來："陛下，老臣冤枉。這絹帛上的私印，分明是偽造的。老臣對先帝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沈硯走上前，彎腰撿起絹帛："周太傅，您說這私印是偽造的，可有證據？"

周遠橋抬頭看著沈硯，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你是什么人？也敢質疑老夫？"

顧長風上前一步："周太傅，這是暗衛營的沈硯。林深的事，就是他查的。"

周遠橋冷哼一聲："暗衛營的人，果然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沈硯微微一笑："周太傅言重了。只是職責所在，不得不查。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周遠橋腰間的玉佩上，"周太傅的玉佩，倒是和在下父親的一塊玉佩十分相似。不知道周太傅能否借在下一觀？"

周遠橋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放肆！老夫的玉佩，也是你能看的？"

皇帝咳嗽了一聲："周太傅，不過是一塊玉佩而已，借沈硯看看又何妨？"

周遠橋沒辦法，只好解下玉佩，遞給沈硯。沈硯接過玉佩，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刻著和他父親那塊一樣的龍紋，只是周遠橋的這塊，是完整的。

"果然是好玉佩，"沈硯將玉佩還給周遠橋，"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只是...在下聽說，這種龍紋玉佩，只有皇室宗親才能佩戴。周太傅不過是外臣，怎么會有這種玉佩？"

周遠橋的額頭滲出了冷汗："這...這是先帝賞的。"

"先帝賞的？"皇帝瞇起眼睛，"朕怎么不知道？"

周遠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老臣冤枉。這玉佩確實是先帝賞的，只是...只是先帝叮囑老臣，不要對外人說起。"

皇帝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起來吧。此事朕會派人調查清楚。"

夜宴結束后，沈硯跟著皇帝和顧長風回到了御書房?；实圩邶堃紊?，臉色凝重："顧長風，你覺得周遠橋的話可信嗎？"

顧長風搖搖頭："臣不敢妄言。不過...沈硯發現的線索，確實值得深思。"

皇帝看向沈硯："沈硯，你有什么看法？"

沈硯沉吟了片刻："陛下，微臣覺得，此事背后另有隱情。林深的死、周太傅的玉佩、先帝的密檔...這些線索似乎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什么方向？"皇帝追問。

沈硯抬起頭，目光堅定："十三年前的玄武門之變。"

皇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猛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顧長風連忙上前，扶住皇帝："陛下！"

皇帝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望著沈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你...你下去吧。此事...朕自有主張。"

沈硯退出御書房，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自己已經觸碰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回到住處，沈硯點亮油燈，取出父親留下的玉佩。玉佩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上面的龍紋似乎活了過來。他摩挲著玉佩，想起了父親信里的話："密檔里的秘密，關系到大雍的國運。"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異響。沈硯猛地抬頭，只見一道黑影從窗欞閃過。他抄起桌上的柳葉刀，追了出去。

黑影身法極快，轉眼便消失在夜色里。沈硯追到巷口，只看到地上留下的一串腳印，和一枚青銅棋子——那是一枚"馬"，上面刻著和之前一樣的龍紋。

沈硯彎腰拾起棋子，指尖觸到一絲溫熱。他抬頭望向夜空，月亮被烏云遮住，整個京城陷入了一片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