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舊賬新仇

仁心醫院的新聞發布會現場擠得水泄不通，各路媒體的記者扛著攝像機、舉著話筒，像一群饑餓的鯊魚，盯著臺上的醫院領導和醫生。林晚星坐在第三排，筆尖在筆記本上快速滑動，眼神卻像鷹一樣銳利，緊緊盯著臺上的顧景深。

他穿著白大褂，站在院長旁邊，身姿挺拔，臉色平靜，仿佛臺下的長槍短炮只是空氣。院長正在對著話筒講話，聲音洪亮，帶著官方的安撫："各位媒體朋友，關于302病房患者術后出現的異常情況，我院已經組織專家進行了全面檢查，初步判斷是患者自身身體原因導致的，與手術操作和醫療器材無關。"

臺下響起一陣議論聲，有記者舉手提問："院長，請問患者的手術記錄是否完整？能否公開？"

院長看了顧景深一眼，微笑著說："手術記錄當然是完整的，顧醫生是我院心外科的權威，他的手術技術是有目共睹的。"

林晚星冷笑一聲，舉起手。院長點了她："這位記者朋友有什么問題？"

"我是《深度調查》的記者林晚星，"她站起身，聲音清脆，帶著一絲鋒芒，"請問顧醫生，302患者的手術記錄顯示，手術時間是昨天下午三點到五點，但是有護士反映，您在四點左右離開了手術室，這是怎么回事？"

全場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顧景深身上。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平靜："手術過程中，我去處理了另一位急診患者，由我的助手完成了后續操作。這在手術記錄里有明確標注。"

"那為何手術記錄上沒有您助手的簽名？"林晚星追問，"而且據我所知，您的助手并沒有獨立完成心臟手術的資質。"

臺下一片嘩然。院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林記者，請注意你的言辭。我院的手術流程是嚴格按照規定執行的，不會有任何違規操作。"

"規定？"林晚星輕笑一聲，從包里拿出一沓照片，"這是我昨天在手術室門口拍到的照片，顧醫生，你能解釋一下，這位穿便服的先生是誰嗎？他為什么會出現在手術室走廊？"

照片在記者們手中傳閱，顧景深的瞳孔微微收縮。照片上，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手術室門口，鬼鬼祟祟地張望，正是那天林晚星在監控視頻里看到的身影。

"我不知道他是誰，"顧景深的聲音依然平靜，"醫院每天人流量很大，難免會有閑雜人等混進來。"

"閑雜人等？"林晚星步步緊逼，"據我調查，這位先生是某醫療器材公司的銷售經理，而貴院使用的心臟支架，正是該公司提供的。"

院長的額頭滲出冷汗，他搶過話筒："各位媒體朋友，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就到這里，我們會進一步調查此事，有結果會及時向大家公布。"

記者們一擁而上，追問不休。林晚星卻沒有再說話，她看著顧景深，他的目光正好也看過來，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像兩把鋒利的劍，碰撞出火花。

林晚星走出會議室，掏出手機，給匿名線人發了條短信："照片收到了嗎？"對方很快回復："收到了，繼續查，他和七年前的事有關。"

七年前的事像塊大石頭，壓在林晚星的心上。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去醫生辦公室找找線索。

醫生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林晚星輕輕推開門，里面沒人。她走到顧景深的辦公桌前，抽屜沒鎖，里面放著一些病歷和文件。她快速翻找著，終于在一本舊筆記本里找到了一張泛黃的化驗單——和七年前她在實驗室撿到的那張一模一樣。

"你在找什么？"身后突然傳來顧景深的聲音。林晚星嚇了一跳，化驗單掉在地上。她轉身，看見顧景深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我在找真相，"林晚星撿起化驗單，盯著他的眼睛，"七年前的真相，還有現在的真相。"

顧景深走進辦公室，關上門，聲音低沉："林晚星，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知道，七年前實驗室的火災是不是你放的？"林晚星的聲音顫抖，"你是不是為了掩蓋醫療事故，才故意縱火？"

顧景深的臉色變得蒼白，他抓住林晚星的手腕，力度大得讓她疼："你瘋了嗎？我怎么可能縱火？"

"那你為什么要隱瞞化驗單的事？"林晚星掙扎著，"那張化驗單上的結果明明顯示，患者對某種藥物過敏，你卻堅持使用了那種藥物，導致患者死亡。"

顧景深松開手，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充滿痛苦："你以為我想嗎？那是我第一個病人，我比誰都希望他能活下來。可是..."他的聲音哽咽，"可是當時的情況太緊急了，我沒有時間做過敏測試。"

"所以你就縱火銷毀證據？"林晚星追問，眼淚掉了下來，"你知道嗎？那天我本來想告訴你，我懷孕了..."

顧景深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看著林晚星，眼睛里充滿震驚："你說什么？"

"我說我懷孕了，"林晚星哭著說，"可是火災發生后，你卻消失了，我找不到你，只能一個人去醫院..."

顧景深的臉色變得慘白，他踉蹌著后退，撞到了辦公桌，文件散落一地。他的聲音沙啞："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林晚星擦干眼淚，聲音冷漠，"你當時眼里只有你的病人，只有你的前途。"

辦公室里陷入沉默，空氣壓抑得讓人窒息。就在這時，林晚星的手機響了，是匿名線人發來的短信："302患者的支架有問題，供應商是七年前那家公司，顧景深收了回扣。"

林晚星看著短信，又看看顧景深，眼神里充滿失望："原來你還是沒變，為了錢，什么都做得出來。"

顧景深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說："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林晚星甩開他的手，"我會把這些證據交給警方，你等著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她轉身跑出辦公室，顧景深看著她的背影，無力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肩膀劇烈地顫抖著。辦公桌上的舊懷表閃著光，表盤上的"WX"兩個字母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和懦弱。

林晚星跑出醫院，鉆進出租車，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摸著包里的舊相機，那是七年前她用來記錄實驗室火災的相機，里面還存著當時的照片。她拿出相機，看著照片里的火光，輕聲說："景深，為什么你要讓我這么失望？"

出租車駛離醫院，林晚星看著窗外的雨景，心里一片冰涼。她不知道，此時的顧景深正拿著手機，撥打著一個熟悉的號碼："喂，是我，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