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晨三點的記憶碎片

林川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報表，太陽穴突突直跳。辦公室的日光燈有些刺眼，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機——凌晨兩點五十七分。鍵盤上的咖啡漬已經干了，在黑色的按鍵上留下淺棕色的印記，那是他今天第三次打翻咖啡。

"川子，還沒走？"同事老張端著保溫杯晃過來，杯壁上的茶漬在燈光下泛著黃。他的頭發亂蓬蓬的，眼角有明顯的黑眼圈，看樣子也是剛加完班。

"還有點數據沒核對完，明天季度會議要用。王總說要是出了錯，這個月的獎金就別想了。"林川打了個哈欠，鍵盤敲得噼啪響。報表里的數字像螞蟻一樣爬來爬去，他突然覺得一陣恍惚。

老張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太拼了，你這連續加班半個月了吧？小心身體。我聽說隔壁部門的小李，就是因為連續加班，上個月直接住進了醫院。"他嘆了口氣，"現在的公司啊，真是把人當牲口用。"

"沒辦法，生活所迫。"林川笑著應和，目光卻又回到了電腦上。他想起了遠在老家的父母，想起了每個月要還的房貸，想起了女朋友分手時說的那句"你除了工作，還有什么？"

等他核對完最后一個數據，已經是凌晨三點十分。林川收拾好東西，走出寫字樓。深夜的城市很安靜，只有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像被揉碎的彩虹。街道兩旁的梧桐樹上，偶爾有幾片葉子飄落，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沿著街道慢慢走，腦子里還想著明天的會議。突然，一聲尖叫劃破夜空。林川抬頭，看見前面巷子里有個黑影正在拉扯一個女人的包。女人的叫聲很凄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住手！"林川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他從小就不是什么英雄，但此刻腎上腺素飆升，雙腿不聽使喚地往前跑。巷子里很暗，地上有幾個啤酒瓶，被他踩得粉碎。

黑影見有人沖過來，抬腿踢向林川，然后轉身就跑。林川被踢中腹部，摔倒在地。他掙扎著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按在一塊碎玻璃上，鮮血直流。疼痛像潮水一樣涌來，他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摔倒。

"你沒事吧？"女人跑過來，聲音顫抖。她的頭發很亂，臉上有淚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了。

林川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無數碎片化的畫面涌入他的腦海——黑影的童年、被父母遺棄的痛苦、第一次偷東西時的恐懼……這些畫面像電影片段一樣快速閃過，讓他頭暈目眩。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女人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林川猛地驚醒，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床頭的電子鐘顯示凌晨四點半。他摸了摸額頭，一陣刺痛。旁邊的床頭柜上，放著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你醒了？"一個護士走進來，她穿著粉色的護士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昨晚你在巷子里暈倒了，是那位女士送你過來的。她已經幫你墊付了醫藥費，還留下了聯系方式，說要感謝你。"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林川坐起來，發現手上纏著紗布。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除了手上的傷口，其他地方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傷痕。

護士笑了笑："醫生說你只是輕微腦震蕩，休息幾天就好了。對了，那位女士叫蘇曉蕓，她說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可以給她打電話。"

林川接過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蘇曉蕓。字跡娟秀，像她的人一樣。他把紙條放進錢包，心里想著，等身體好了，一定要請她吃個飯，好好謝謝她。

他出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林川覺得頭還是有點暈，他揉了揉太陽穴，準備打車回家。街道上已經有了一些行人，有早起的清潔工，有送牛奶的工人，還有幾個晨跑的人。

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男人，嘴里嚼著口香糖。他的頭發梳得油光水滑，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襯衫。林川剛坐上車，就覺得腦子里又開始浮現出碎片化的畫面——司機和妻子的爭吵、兒子的成績單、藏在抽屜里的私房錢……這些畫面像潮水一樣涌來，讓他呼吸困難。

"師傅，你兒子這次考試是不是沒及格？"林川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這太沒禮貌了。

司機猛地剎車，扭頭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才接到老師的電話，說他數學只考了58分。"他的眼睛里充滿了驚訝和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川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那些畫面像潮水一樣涌來，他突然覺得呼吸困難。他想起了昨晚在醫院里，護士的記憶也曾經閃過他的腦海——她的母親生病住院，她正在為醫藥費發愁。

"師傅，靠邊停車，我有點不舒服。"林川抓住座位扶手，臉色蒼白。他覺得自己的頭像是要裂開一樣，那些不屬于他的記憶在他腦海里橫沖直撞，讓他無法思考。

司機雖然疑惑，但還是靠邊停了車。林川下車后，扶著電線桿干嘔了一陣。他抬頭看向天空，陽光刺眼，他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讀取到別人的記憶。

回到家，林川倒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那些碎片化的記憶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黑影的、司機的、甚至是醫院護士的。他不知道這些記憶是怎么進入他腦海的，也不知道該如何擺脫它們。他想起了小時候看的科幻電影，里面的超能力者總是很酷，但現在他卻覺得無比恐懼。

突然，他想起了昨晚在巷子里的那個黑影。那個黑影的記憶里，有一個神秘的組織，還有一個關于"覺醒"的計劃。他們似乎在尋找某些特殊的人，這些人擁有某種特殊的能力。而他，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林川猛地坐起來，他意識到，自己的生活，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他不知道等待著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須盡快弄清楚這一切。否則，他可能會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