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婚禮上，司儀舉起那張泛黃的高一（6）班合照。穿白襯衫的政霖站在第三排，予希在第二排偏著頭，手里還攥著本物理練習冊。

“請問新郎，”司儀笑著遞過話筒，“什么時候發現新娘也喜歡你的？”

政霖的目光落在予希身上，溫柔得像江新大學的春日陽光：“她研究生第一次匯報時，PPT最后一頁的圖，把我的地形模型和她的手繪圖連在了一起——就像我們從小學開始，就悄悄把彼此的名字寫進了對方的故事里。”

臺下的賓客笑成一片，予希卻紅了眼眶。她想起昨天整理舊物時，從高中物理錯題本里掉出的橘子糖紙，上面還留著政霖的齒痕。

婚宴結束后，政霖牽著予希的手走在江新大學的銀杏道上。晚風掀起他的西裝下擺，也吹亂了她的頭紗。“其實高二（4）班那年生物課，”予希忽然停下腳步，“我問意桉的那些題，早就會了。”

“我知道。”政霖從口袋里掏出張塑封好的紙，是張褪色的生物試卷，上面的紅筆批注歪歪扭扭，“這是你當年問他的最后一道題，后來我去問了生物老師，她說你寫的解題步驟比標準答案還清楚。”

月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予希忽然想起政霖在同學錄最后寫的那句話：“有些暗戀從來不是單行道，是兩個人隔著（6）班與（7）班的走廊、一班與四班的距離，把彼此的名字，悄悄寫進了青春的每一頁。”

遠處傳來江新大學的鐘樓聲，像很多年前那個罰站的午后，久久回蕩。予希握緊手里的生物試卷，覺得此刻的月光，和高一（6）班那年他遞來的物理試卷一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