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

“兩位大學生主角問一個沒怎么讀過書的小丑該怎么辦？”

李維夸張地攤開雙手，仿佛一位即將謝幕的指揮家，享受著全場的矚目。

“怎么辦？親愛的女士們，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嗎？”

“當然是給這個無聊的爛尾劇本，加點瘋狂的即興表演！”

他攤開手，做了一個夸張的“nobody”手勢；

“既然這個作者開新書了，這本找不到主角的書選擇擺爛直接太監，那這個舞臺就歸我們了！”

“沒有導演喊‘卡’，我們就可以一直演下去，直到......把攝影棚的頂棚掀翻，看看外面真正的觀眾席上到底坐著誰，或者......nothing，觀眾席上根本什么都沒有，連一條狗都沒有！”

他猛地停下，手指依次點過蕭蓉魚和沈悠楚。

“親愛的瑪莎和瑪利亞，咱們現在有三個選擇。”

“選項A：找個舒服的角落躺著，拿出爆米花，看著這出爛片如何演到全劇終?；蛟S最后還能參加一場盛大的螃蟹派對？”

“選項B：發揮你們的‘主角’余熱，嘗試給這個破故事續個命。比如，瑪莎同志，你可以試著用你的金屬藤蔓摩擦發電，啟動一臺空調什么的，電風扇也行。又或者或者，瑪利亞同志，用你的好運氣再找個帶有自來水的地下避難城堡？”

“選項C......”李維的聲音驟然壓低，臉上的油彩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更加詭異，“......既然作者不玩了，那我們為什么不自己來寫結局？”

“重要的是他們......不管他們是人還是其他物種......他們都搞錯了一件事。”小丑的聲音壓得更低，卻充滿了蠱惑力，“他們不該把觀眾......或者別的什么不該放進來的東西......比如我，還有你——我親愛的、經過了重大升級，已經屬于plus版本的瑪莎同志，也給關進這個棚子里。”

“不是我們主動回來的嗎？”蕭蓉魚弱弱的說了一句，但被李維瞪了一眼就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干擾小丑先生那堪比啤酒館演說的地下停車場演說。

李維瞪了一眼蕭蓉魚，還想繼續說點什么，卻一下忘記了臺詞，嘴巴張大到傷口開始滲血也沒發出聲來，光在那里揮舞手臂了。

就這樣，他跟小魚兒大眼瞪小眼瞪了足足一分鐘，這才眉頭一松，指著那個被小魚兒用金屬藤蔓固定在背上的金屬箱子發出聲音來：

“你不是說這玩意要送給你最好的朋友嗎？要不趁著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先給你的朋友升個級？讓她跟你一樣升級為plus版本。”

小丑先生的思維跳躍讓蕭蓉魚和沈悠楚都愣了一下，沈悠楚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那個被金屬藤蔓緊緊纏繞、固定在蕭蓉魚背上的箱子上。

箱子里是李維送給蕭蓉魚的禮物，因為下到地下有些不方便，便被她用幾條從背上穿出來的金屬藤蔓給固定在了背上......

在見到沈悠楚之后，因為激動，竟然忘了自己背上還負著一個大大的箱子。

“升級？”

“plus版本？”

“變成蕭蓉魚一樣嗎？”

沈悠楚困惑地重復道，看著那個泛著冷光的金屬箱子，又看看蕭蓉魚那一頭活著的金屬發絲，她有些不解。

“這里面是......”

“這里面是我在那個世界能找到的，‘最好’的東西?！?

“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它！”

蕭蓉魚深吸一口氣，開始解下箱子。

金屬藤蔓如同有生命的蛇般緩緩松開，將箱子輕柔地遞到她手中。

“我覺得我們兩人因為一個男人而相識，這就是緣分，而且，我們又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我覺得你需要它”，她看向沈悠楚，眼神復雜。

“給我？”沈悠楚更加驚訝。

“嗯，”蕭蓉魚點點頭，將箱子平放在地上，“因為我覺得，你的‘好運氣’，或許能更好地利用它?！?

“這里面是一株蘑菇，按照小丑先生的話來說，吃了它，就會獲得能力。”

她看了一眼李維，后者正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沈悠楚的表情，仿佛在期待一場好戲。

“瑪利亞同志，你應該吃過蘑菇刺身吧！”

“要是不喜歡吃生食，我們可以去大學食堂讓廚師加工一下，比如蘑菇跟海參燉煮在一起，國足吃了都叫好......”

“不用那么麻煩了，生的蘑菇我小時候就吃過，只要沒有毒，生吃和煮熟都不會有事，而且，”沈悠楚輕聲說道，“大學食堂只有每天傍晚晚餐時間，當我走入食堂的時候才會傳送帶自動開啟，提供晚餐；而且整個廚房空無一人，都不知道食物從哪里來的。各種廚具都是固定在架子上，就像整體澆灌出來的一樣，根本沒辦法做菜?！?

沈悠楚的話讓小丑兩人組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大學食堂只在特定時間提供無人晚餐？

廚具像是被直接澆灌在墻上而無法移動？

這聽起來有些不切實際，更像某種設定好的程序，或者......相當于游戲里的固定刷新點。

李維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的孩子。

剛才他發現本應該代表29天的數字在來到這個世界后驟然成了19。

李維需要想辦法驗證，不通過馬戲團后門回家，選擇其他方式隨意穿越時空就會多扣十天時間。

沈悠楚的話讓小丑有了一個調查這個世界的切入點。

“哦？定點刷新？無人廚房？這聽起來可比去夫子廟用鹽水鴨釣螃蟹有趣的多！”

他興奮地搓著手，臉上的油彩似乎都更鮮艷了幾分，

“瑪利亞同志，你的描述為這個破敗的副本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規則怪談加末世文！這才是經典爛片該有的味道！”

“很好，目標確定，等瑪利亞同志吃完蘑菇后，我們大菠蘿馬戲團就前往大學食堂一探究竟?！?

心里猴急猴急的李維直接上前幫助沈悠楚開鎖，他一把抓來還想抓老鼠吃的小湯姆，將它的尾巴插入箱子的鎖扣，捏住貓頭，輕輕一轉，鎖扣頓時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箱子打開了。

沒有耀眼的光芒，也沒有奇異的氣味。

一枚手掌大小、傘蓋紅彤彤的蘑菇靜靜地躺在一塊柔軟毫無雜色的黑色天鵝絨上。

如同水晶一般晶瑩剔透的傘柄里，依舊旋轉著一朵星云。

“瑪利亞，不要客氣，往嘴里塞就行，就像吃小浣熊干脆面一樣?！?

李維一邊將手里剛編好的兩個貓貓防毒面具分給蕭蓉魚，一邊跳得遠遠的，生怕再看一場辣眼睛的小豬佩奇大戰匹諾曹的限制級科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