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花家族第二次家族會議。”

“參與家族成員安娜、維克多、勒溫。”

“記錄者：克莉絲。”

“時間：1936年8月15日。”

“地點：老宅一樓正廳。”

寫完這些，克莉絲放下“會議記錄”的筆記本，仰起頭看向維克多。

維克多見克莉絲準備好了，站起身走到眾人中間。

“這次會議的主要議題是——匯報一下家族目前的經濟狀況，以及，討論一件關乎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先從經濟狀況開始吧。”

維克多示意安娜開口，安娜心領神會，翻開賬本。

“目前家里有十七鎊二克朗十四便士，即一千七百六十四便士，預計夠家里用大半個月。”

“至于賺錢部分，維克多每月薪資為四十鎊，另外還有不穩定的日薪五鎊，我每月薪資三十鎊，預計月收入為七十到一百鎊上下浮動。”

“花費方面則由房屋，學費，煤炭，吃喝等元素構成，大致月花費三十磅左右。”

“也就是說，可以預見到，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家族每月最少有四十鎊的盈余。”

安娜說完，合上賬本。

這其實也應該是克莉絲的工作，但她還太小，等大些安娜會把這件工作也交給她。

“目前家里的錢還不缺。”維克多看向弟弟妹妹，“如果你們想要什么，也可以提出來。”

見兩人都沒說話，維克多點點頭，準備進入下一環節。

他瞥了眼四周，見大門已經從內部鎖好，窗簾也已經拉上了。

屋內只有蠟燭在微微散發著光亮，照耀著一家四口人。

“接下來，我要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天大的秘密。”

維克多看向兩個孩子，正想長篇大論，但他又想到安娜已經晉升成功了，心道還是讓安娜來說。

有東西演示總比什么都沒有空講來的明白。

他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自己坐回沙發上。

安娜也明白，她站起身走到弟弟妹妹中央坐下。

她伸出手，讓弟弟妹妹看。

一開始，她的手沒有任何變化，緊接著，在安娜的催化下，她的手開始發光，越來越亮，直到那光芒超過了燭火，幾乎將整間屋子照亮，她這才收斂回去。

一瞬間，屋子再次回到那僅有一點光亮的狀態。

看著弟弟妹妹驚訝的目光，安娜莞爾一笑：“好不好看？想不想學？”

兩個孩子頓時什么都忘了，連連點頭。

見效果達到了，安娜這才解釋道：“這就是你哥哥和我要說的‘關乎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事實上，我們金雀花家族的背后站著一位‘神明’！”

“神明？”

小勒溫重復了一遍，他只有五歲，以他現在的年紀還不大明白這個詞背后代表的含義。

小克莉絲同樣不明白，但女孩向來比較早熟，她隱約能察覺到哥哥姐姐話語中那隱含的緊張，于是想一字一句的將這些話記載在《會議記錄》上。

“克莉絲，這些不要記。”維克多看到克莉絲的動作，對著她輕輕搖頭，“所有有關于‘神明’的東西都不要記在筆記上。”

“‘神明’蘊含力量，如果記載在紙上，紙也會沾染上力量。”

克莉絲聽不懂維克多的話，但她聽話的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現在不明白沒關系，以后你們就明白了。”維克多摸摸弟弟妹妹的頭，說出會議的最后一句話，“記住，我們家族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神明’，這就夠了！”

……

會議結束，維克多目送著兩個孩子上樓睡覺，遂即問向安娜：“關于【燈】的事，你弄明白了么？”

“嗯……一點點？”安娜不確定的說著，“我感覺自己對光更敏感，并且可以發亮。”

“如果全力釋放就是一個小太陽，很亮，但沒什么用。夜里見到大概能把別人晃的暫時失明……大概。”

“然后是可以控制身體的部位發亮，大概能起到照明的作用？”

“哥哥，我感覺【燈】相比【鑄】的差遠了啊……人家那個渾身冒火也能照亮誒！看著也更帥！”

安娜有些不滿的嘟著嘴。

“妹妹，不能這么說。”維克多搖搖頭，“每種相性都有自己的特征，并不能一概而論。”

“況且，你又怎么知道【燈】不如【鑄】呢？如果你能將【燈】散發的光匯集在一點，甚至能產生成千上萬度的高溫，這不比火焰強？”

“況且【燈】可不止有照明的作用，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理性、求知’等等都是【燈】的含義之一，在研究與智慧方面，【燈】比【鑄】強的多的多。”

“所以說，強不強不能淺薄的看，而是看使用人會不會開發。”

維克多瞥向妹妹：“現在明白自己的無知了吧？”

“那哥哥，怎么開發？我也要學你剛剛說的那個！”

聽到安娜的話，維克多忍不住給了她一個爆栗，看著妹妹眼淚汪汪的眼睛，維克多忍無可忍道：“自己研究去！我還沒晉升呢！”

“切！哥哥真小氣！”

安娜嘟囔著走上樓梯，到那間父母的臥室研究去了。

客廳里只剩下維克多一人。

倒也不是他不想晉升，但以他的觀察來看，那個位于現實與虛幻之間的一階【燈】密傳已經和妹妹融為一體了。

雖然根據安娜所說，那個【燈】密傳在她的旅程中只起到了添亂的作用，但以她晉升后的情況看，【燈】密傳無疑在晉升中占據了極大的部分。

甚至維克多猜測，在夢境中探索就是促進人與密傳融合的過程。

他躺在沙發上，目光瞄向那依舊燃燒著的燭火。

夜已經深了，它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勉強提供著光與亮。

維克多又看了一會，他站起身，把燭火吹滅了，睡覺去了。

又是一天過去了。

……

距離金雀花家相當遠的閣樓里，K女士坐在一樓的藤椅上，擺弄著兩把鑰匙。

兩把鑰匙一把純白，一把純黑。

K女士收起那把白鑰匙，只留黑鑰匙留在手邊。

“也該來了。”她說。

“牝馬之鑰最好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