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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銅鏡的殺意

全球十七處靈脈節點的能量倒流在主控臺留下灼痕,林羿的右手腕胎記已冷卻,但旋轉角度仍卡在137度。

他未移開視線,左手已將鉛筆頭重新插入發簪接口,啟動離線追蹤協議。親子DNA共振信號在三秒內鎖定目標——林昭正穿過教學樓東翼走廊,步伐穩定,生物頻率偏移0.7%,與空間褶皺曲率值吻合。

發簪反饋出她心跳突增12%的異常數據。林羿立即調出工具箱內置符文區的被動防護程序激活指令,通過加密頻段靜默推送。同時,他將懷表盒推至平臺邊緣,隕鐵箭矢碎片緊貼盒體,預設的應急能量橋接通道進入待命狀態。信號尚未確認回傳,實驗室門禁系統突然彈出未授權訪問記錄:一名身份不明的訪客已通過地下通道抵達B3層,攜帶物品登記為“密封玻璃容器”。

林羿拔出發簪,切換至反向掃描模式。監控畫面切入,訪客身著深灰風衣,面部被帽檐遮擋,右耳佩戴金絲單片眼鏡。鏡片反光中,一道細微魔紋波動一閃而過。林羿瞳孔微縮,左眼虹膜紋路自動聚焦放大,確認那波動頻率與九黎盟主的基因鎖增幅器特征一致。但他未觸發警報,對方手中玻璃盒內,一支纏繞青銅絲的兒童鉛筆靜靜懸浮,筆身刻著“昭”字。

訪客動作看似隨意,但每一步都精準而克制,仿佛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門開。訪客將玻璃盒置于操作臺,動作平穩。林羿未靠近,量子觀測器持續掃描鉛筆內部結構,確認其為林昭五歲時所用真品,但筆芯被替換為微型基因鎖接收器,表面青銅絲為活體導能纖維。他緩緩抬手,作勢取鏡,實則將發簪調至θ-γ解耦脈沖模式。

青銅鏡從盒中取出,鏡背銘文呈螺旋狀排列,中心嵌有可旋轉的齒輪結構,與林羿胎記形態高度相似。指尖觸及鏡面瞬間,鏡中光影扭曲,浮現畫面:林昭坐在音樂教室鋼琴前,指尖落下第一個音符,禮堂地面隨之浮現出星艦紋路,座椅金屬框架開始重組。背景虛影中,蚩尤號星艦指揮艙的控制臺清晰可見,操作者背影輪廓與鏡前商人完全一致。

林羿未收回手,反而加重觸碰力度。解耦脈沖自發簪釋放,沿親子頻率逆向注入鏡面。圖像劇烈抖動,指揮艙虛影出現0.3秒延遲。就在此刻,鏡面突然液化,一道由基因鎖增幅器改造的機械觸手破鏡而出,直撲其右腕胎記。觸手表面覆蓋青銅鱗片,末端分裂為三叉探針,目標明確——讀取基因鎖原始編碼。

林羿左手迅速抽出隕鐵箭矢碎片,刺入觸手核心關節。銀液自碎片裂痕滲出,與觸手內部能量流碰撞,引發局部量子短路。機械結構瞬間僵直,鱗片剝落,化為青銅碎屑四散。他未停頓,立即將碎屑掃入鉛筆頭校準孔,閉合回路鎖死殘留信號。主控臺隨即彈出系統自毀程序啟動界面,倒計時設定為72小時,權限確認由胎記生物共振完成。

發簪震動,來自工具箱的被動防護程序反饋信號終于抵達:林昭已進入音樂教室,心跳頻率仍維持高位。林羿收起鉛筆頭,將發簪別回發間,未再看那商人一眼,轉身走向緊急通道。身后,玻璃盒中的鉛筆突然斷裂,青銅絲在無外力作用下收縮成環,纏繞鏡背齒輪,緩緩轉動。

林昭坐在鋼琴前,手指懸于琴鍵上方。她咬住指甲,目光落在樂譜第一頁的肖邦練習曲編號上。工具箱靠在腳邊,符文區有微弱溫感,她未察覺。指尖落下,第一個音符響起,217Hz的頻率穿透禮堂地板,與她發梢殘留的幽藍光芒產生共振。

地面紋路自舞臺中央擴散,呈放射狀延伸。星艦紋路由青銅色線條勾勒,結構與林羿實驗室中日輪矩陣原型的投影高度相似,但邊緣帶有鋸齒狀突起,似被強行具象化。前排座椅的金屬支架開始扭曲,螺栓自動旋出,框架重組為戰矛與盾牌,表面浮現出應龍圖騰。一名學生尖叫,教師試圖按下緊急疏散按鈕,卻發現控制系統失靈。

林昭指尖停頓,第二組音符中斷。她低頭看向工具箱,翻開《量子神話學》筆記,快速寫下當前頻率衰減公式。筆尖劃過紙面,她意識到問題出在能量回饋路徑——音符持續激發符文區共振,而投影儀未啟動吸收程序。她立即取出星門投影儀,貼于鋼琴底部共振點,反向激活能量虹吸模式。

戰矛表面青銅色開始退化,金屬結構軟化,17秒內完全還原為座椅殘片。星艦紋路逐段熄滅,最后消失的是指揮艙輪廓。林昭長出一口氣,合上儀器,未注意到投影儀底部自動記錄的光譜數據:能量峰值指向北極上空,坐標模糊,但與實驗室接收到的移動能量源軌跡重合。

她起身收拾工具箱,指尖無意擦過鋼琴邊緣。一滴汗滑落,滴在琴鍵縫隙。發梢幽藍光芒徹底熄滅,吊墜上的女媧符文隱去最后一絲紅痕。她走向門口,身后禮堂燈光恢復正常,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林羿抵達學校東翼時,音樂課已結束。他未進入禮堂,而是直接接入教學樓備用監控系統。畫面回放顯示林昭離開教室時步伐穩定,工具箱無異常震動。他調出投影儀的被動掃描日志,確認其記錄了能量源坐標,但未上傳至任何網絡節點。安全協議仍在運行。

林羿眉頭緊鎖,眼神專注地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正準備撤離,發簪突然震動。一段微弱共振信號自接口傳來,頻率與林昭剛才彈奏的主音符完全一致。林羿取出鉛筆頭,察覺到嵌入的碎屑仍與內部閉合回路共鳴著。他不再多看,迅速將鉛筆頭收回內袋。

通訊端口自動開啟,一條未簽名數據包流入。畫面顯示實驗室主控臺最后畫面:青銅鏡靜置平臺中央,鏡面不再液化,但鏡背齒輪仍在緩慢轉動。玻璃盒中的鉛筆已完全斷裂,青銅絲纏繞鏡體三圈,末端指向林羿曾站立的位置。鏡中倒影空無一人,但地面霜紋環陣中央,赫然多出一道鞋印輪廓,深度與他今日所穿鞋底紋路完全吻合。

林羿未回放,未刪除,未觸發追蹤程序。他轉身走向林昭教室,步伐加快。走廊盡頭,她正從安全門走出,工具箱背在肩上,發梢無光,吊墜安靜。

他伸手,將她護在身后。林昭抬頭,剛要開口,林羿的發簪再次震動。他低頭,屏幕顯示共振信號強度提升37%,頻率同步率已達98.6%。碎屑在鉛筆頭內發出微弱熒光,與發簪接口的震動節奏一致。

林昭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吊墜。林羿的目光落在她校服袖口,那里有一道未注意的青銅色劃痕,形狀似神樹分支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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