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觀影無門檻,吐槽有門道
- 重生1999,做個投機者導演
- 恐怖直立袁
- 2686字
- 2025-08-21 16:02:02
夜漸深。
酒館里,依舊是人聲鼎沸,熱氣蒸騰。
背靠身后的喧囂。
賈碩一杯一杯的,應付著五人小分隊的敬酒。
次日。
‘叮鈴鈴——’
諾基亞6150的鈴聲,將宿醉的賈碩叫醒。
揉了揉眼睛。
賈碩將電話接起。
“碩,你今天一定不要來學校!記住一定不要來!”袁加壓低的聲音,急切的從電話對面傳來。
聽到這話,賈碩知道肯定有什么事發生,而且和他還密切相關,“大袁子,說吧,什么事?”
“真沒什么事,記住今天別來就行!”袁加的語氣里充滿了關心和堅定。
“說!什么事?”昨天關于柏林電影節的事,還是對賈碩帶來了影響。
察覺到自己剛剛語氣的不對,賈碩趕緊給袁加道歉,“大袁子,我知道你關心我,也是為了我好!”
但是逃避有用嗎?真有什么事?今天不去,避過去了,那明天呢?后天呢?
別人既然要來找麻煩,肯定是已經考慮好了我不去的情況!
學校就那么大,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袁加沉默了一會,“早上,我在學校聽說,當年搞你老師的那幾個,現在正在進修班的公開課上。”
賈碩略微思考了一下,“看來,是收到柏林電影節的風聲,以為這次有機會,聚集在一起,準備搞我了!”
掛斷電話后,賈碩意外的洗了個澡,將在昆明求學時衣服穿的整整齊齊。
學校的餐廳,賈碩是開學后,第二次來。
難吃的早餐被他細嚼慢咽的吞下。
一旁陪著的袁加卻是有些莫名的煩躁。
雖然他知道,賈碩這是在等,等著更多得到消息的人到進修班去。
進修班的公開課教室內。
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安靜的聽的到針落單聲音。
詭異的氣氛,讓整間教室壓抑的難受。
教室最后。
幾個發色花白的老頭,同張灰在閑聊著。
陳奕在講臺上坐的有些不耐煩,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
賈碩踏進北電那座頗有年頭的大教室,本來到處是交談細語的教室,空氣凝滯得能擰出水來。
張灰與幾位老教授端坐在前排,曾參與排擠周老師的他們。
臉上帶著一種久等的不耐,與即將“清理門戶”的微笑。
公開課的題目被定得宏大而含混:“中國電影的未來之路與青年導演的責任”。
賈碩不在意地笑了笑,靜置走向擁擠教室里,那孤零零空著的座位。
主講的陳奕看到賈碩來了,立刻拿起嶄新的教案。
開篇不久,便急不可耐的,將矛頭精準地指向了賈碩,以及他的《萬箭穿心》,深得黃金單章的精髓。
“……某些年輕導演,才拍了一部片子,在藝術上還沒站穩腳跟,就受到了西方電影節不良風氣的蠱惑,迷失了方向。”
他刻意停頓,環視全場,最終目光釘子般釘在坐在角落、神情平靜的賈碩身上。
“在作品里去追求什么狗屁的鏡頭語言和技術,甚至于,宣揚一些早已被我們批判摒棄的本體論調!”
陳奕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臺下不明就里的學生大氣不敢出。
“竟然妄談,一個好導演的電影里,演員只是個道具。”
嘭——
桌面被拍的一聲巨響,陳奕把拍疼的手抽回身后。
“我們電影人,應該做的什么,‘文以載道’、‘思想為王’,要讓文學去指導電影,讓思想去統領電影,電影就是文學,我們電影人就應該用,電影手段完成的文學。”
整個教室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賈碩身上。
有擔憂,有好奇,更多的是置身事外的窺探。
前排那幾個“寄生蟲”臉上露出了勝利在望的冷笑。
“陳老師,電影本體是什么?”賈碩緩緩起身,聲音不高,卻清晰而有力。
陳奕疑惑賈碩為什么問這個,謹慎的思考了一會,“電影就是文學指導下的綜合藝術!”
“那綜合藝術又是什么?”
陳奕想了一會,“綜合藝術就是電影!”
“那我們學什么?”
“這遣詞造句,所以你得學文學……這思想批判,你要學哲學……學表演……學美術。”
賈碩聽到陳奕話,露出滿意的笑。
“陳老師,要學美術,我可以去央美。
要學哲學,我可以去北大旁聽。
我來電影學院,是想跟你學電影本體是什么?”
聲音一轉,賈碩加大語氣,“觀眾進電影院,也不是為了看你的文學功底,要看文學,大可以去讀魯迅的文章。
也不是看你的哲學道理,要看哲學,在家讀馬恩不好嗎?”
賈碩的話,像把刀子,扎的陳奕驚慌失措。
見到陳奕失態,前排的張灰站了起來,“同學,觀點不能這么激進,老周頭那一套‘電影就是鏡頭本體’的理論,雖然有可取的地方,但是早已被大家摒棄了。”
“而且,”張灰停頓了一下,目光盯著賈碩,露出虛偽的笑,“老周頭,讓大家借鑒好萊塢的商業電影模式,這是……形態上錯誤。
為了商業牟利,去放棄電影中的報告性。
讓觀眾不能受到教育,進行哲理反思,接受藝術熏陶,那電影還是電影嗎?”
賈碩聽到這位曾經義正言辭‘說我跟女學生關系曖昧,這就是污蔑’的張灰院長,露出一臉的鄙夷之色。
“電影,只要賣票,那就是有商業屬性。
商業屬性電影就是工業產品。
演員也好,明星也罷,都只是商品的包裝,固然包裝好,商品能賣上高價,但是一味追求包裝,不追求商業電影品質,誰會買你的。
觀眾都喜歡大眾的口味,藝術商業電影,固然偶爾搞點酸、苦,可以讓觀眾靜靜的回味人生的滋味,但那只是小眾。
作為一個導演,你卻不能在里面,裝屎味的巧克力,或者巧克力味屎,觀眾不喜歡你強塞到巧克力味屎,你還罵觀眾垃圾!
這叫啥?這叫,沒有文青的命,卻犯了文青的病。”
賈碩走到教室前面,無視來自前排的怒視,“我跟著周老師在昆明,學視聽思維訓練、語言訓練、結構訓練、本體訓練。學剪輯、學視聽語言。”
蔑視的看著,前排這幾個周老師的老對頭,“而你們了,一個導演系的招生,居然還要求寫散文。這是為茅盾文學獎教預備役嗎?”
“《憤怒的公牛》都看過吧?傳奇拳擊手在拳擊場上,遭受重擊后的暈眩感片段。
《大白鯊》里表現警長目睹海灘襲擊時,震驚與恐懼的鏡頭。
是靠希區柯克式變焦制造的空間割裂感,讓觀眾看到的不是‘倒臺的拳擊手’‘嚇壞的警長’,而是‘一個驟然與世界隔絕、陷入無邊茫然的靈魂’。
鏡頭的物理運動與變焦,不是為了炫技,是為了讓觀眾生理性地感受到角色的窒息!
這就是周老師反復強調的——電影媒介的獨特本體!
是區別于文學、戲劇,屬于鏡頭、光影、聲音、運動的專屬表達!”
賈碩不再理會幾個老頭子,走到教室中間,對著在場的同學,“內容當然重要。但內容需要被看見、被聽見、被真切地感受到。
為什么爛片里面,總會出幾個,讓人印象特別深的片段和配角,那是因為糟粕的文學巧克力里面,金子更容易被人一眼看到。
為什么有爛片出經典配樂,那是難吃的飯菜里面,唯一正常的東西,大家都會津津樂道。
其實好的電影里,音樂也差不到哪去。
曲高和寡。
別總拿著文學思想去套電影,能套出啥東西!
有的人連希區柯克的《精神病患者》,都能解讀出文學性。”
你們追求歐洲藝術電影,人家歐洲電影拍出來的是短篇小說、詩歌、散文、中長篇故事。
而你們呢?拍的全TM是議論文。”
在教室的角落處,賈碩居然瞥到馬嘍,于是將目光對準了他,“很多導演,一味追求文學性,哲學性,批判性的痛苦文學。
手法卻是稀爛,還高呼:我這是追求寫實。要真實,那你去拍紀錄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