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雨夜共研

夜里忽然起了風，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打在畫室窗上。林硯秋收拾畫具時，江敘從儲物柜里翻出一把黑傘：“我送你回去，雨看著小不了。”

兩人共撐一把傘走在雨巷，傘沿垂落的雨珠在燈光下像串起的水晶。路過宣傳欄時，林硯秋瞥見美術展征稿啟事，腳步頓了頓：“你說我們畫的春日系列，能拿去參展嗎？”

江敘側頭看她，雨絲沾濕了她的發(fā)梢：“當然，你的桃花配我的山霧，正好是完整的春日。”說話間抬手把傘往她那邊傾了傾，自己半邊肩膀浸在雨里。

到了宿舍樓下，林硯秋忽然想起什么，從帆布包里掏出個油紙包：“這是我媽寄的桃花酥，你嘗嘗。”油紙被雨氣浸得微潮，里面的酥餅卻透著清甜的香。江敘接過時，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度，像有電流竄過。

第二十二章畫案藏詩

周一清晨，林硯秋剛走進畫室，就見自己的畫案上擺著個青瓷筆洗，里面插著幾支新磨的墨錠。旁邊壓著張素箋，是江敘清雋的字跡：“試新墨，宜畫晨露。”

她忍不住笑，鋪開畫紙正要動筆，卻發(fā)現(xiàn)素箋背面還有行小字：“昨夜桃花酥，甜過檐下雨。”臉頰倏地發(fā)燙，像是被晨光吻過。

午后陽光正好，兩人并肩坐在畫案前補畫參展作品。林硯秋給桃花添最后一筆腮紅時，江敘忽然說：“我把你畫的桃花，題了首小令在旁邊。”他指著自己那幅山霧圖的留白處，墨字與山影相映，竟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你什么時候題的？”林硯秋湊近細看，筆尖不小心蹭到他手背，兩人同時縮回手，空氣里飄著墨香與心跳聲。

第二十三章展前試筆

開展前三天，所有作品要送去裝裱。江敘抱著兩人合繪的長卷穿過回廊時，林硯秋發(fā)現(xiàn)畫軸末端藏著朵干制的桃花，是那天在郊外折的那枝，被他細心壓成了標本。

“你還留著這個？”她指尖輕撫過花瓣的紋路，早已褪成溫柔的粉白。

“等展覽結束，就把它裱進畫里。”江敘的聲音很輕，卻讓林硯秋想起雨夜傘下的溫度。裝裱店的老師傅看著畫贊嘆：“這對畫里的桃花和山霧，像是長在一塊兒的。”

回校路上，林硯秋忽然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沒獲獎呢？”江敘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能和你一起畫完整個春天，已經(jīng)是最好的獎勵了。”

第二十四章墨色生花

開展當天，林硯秋站在他們的畫作前，看著那片被山霧環(huán)抱的桃林，忽然發(fā)現(xiàn)江敘在山霧最濃處藏了個小小的人影，眉眼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你什么時候畫的？”她轉頭時撞進江敘含笑的眼眸。

“在你專注調胭脂紅的時候。”他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兩人能聽見，“就像現(xiàn)在，你眼里有光的時候，比畫里的春天還好看。”

展廳里人來人往，有人指著畫贊嘆色彩靈動，有人說墨法新奇。林硯秋卻只聽見自己的心跳，混著彌漫在空氣里的墨香，像有朵花正在心底悄悄綻放。江敘忽然遞來個錦袋，里面是枚桃木書簽，刻著纏枝蓮紋，正是她手稿里畫過的紋樣。

“送你的，”他耳尖微紅，“以后翻書時，就像帶著整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