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尸怪巢穴所在
- 神話志怪:我周處除害就變強
- 舊傘也遮雨
- 2302字
- 2025-08-31 20:24:16
周處先前曾說,這女鬼若不是當初輕率自盡,也不至淪為孤魂。
可如今看來,她之所以嚇人,本心卻是為了救人。
這般善良之心,竟最終走向自盡之路,想必生前,是真的遭遇了難以言說的苦楚與艱難。
念雙沉默了片刻,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神情有些傷感。
樹影搖曳,她的身形在月光下顯得愈發孤寂凄清。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開口:
“先生其實沒有說錯……如今想來,一時心郁難解,便懸梁自盡,實在是輕賤了自己的性命。”
“妾身本姓喬……”
據念雙敘述,她出生貧寒,因家中無力撫養,自幼被賣入大族習舞,成為舞姬。
長大后,某次宴席獻舞,被一位公子看中,夸她容貌出眾,有意納她為妾。
那時她心中歡喜極了,鼓起勇氣上前答話,可一緊張,本就口吃的毛病愈發嚴重,結結巴巴,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那位公子聽罷,搖頭作罷,收回了納妾之意。
回到住處,其他舞姬紛紛嘲笑她。
“那一刻,我只覺萬念俱灰。
回想這一生,歡愉實在太少……自小無爹娘疼愛,亦無親友可以依靠。
天生口吃,常招同伴譏諷。習舞艱辛,身為舞姬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活著如此艱難,不如一死了之。
于是喬念雙一時郁結難舒,在房梁懸起白綾,結束了尚且年輕的生命。
“或許正因如此,上天罰我死后淪為孤魂野鬼,無處可歸?!?
周處靜靜聽罷這段沉痛的往事,目光沉靜地注視著眼前這位命運多舛的綠裙女子,非常認真地再次開口。
“這不是你的錯,念雙姑娘。”
眼前念雙姑娘這一生,除自盡之外,何曾真正有過選擇?
不過是始終承受、從未掙脫,又怎能說是她的過錯。
“謝……謝謝郎君寬慰?!?
聽她匆匆講完這短暫而苦澀的一生,他沒有輕視,沒有恨鐵不成鋼的斥責,反而認真地對她說,這不是她的錯。
念雙神情傷感,眼中卻浮起感激,再度輕輕一禮。
周處沉默片刻,整理好心緒,正色問道。
“念雙姑娘,你可知道那尸怪盤踞的巢穴?
這孽怪在深夜中兇威甚盛,若要除它,恐怕唯有趁白日尋到它的老窩,直接攻進去將其解決?!?
女鬼念雙聽了,微微側著頭想了想,聲音輕輕細細地說:“妾身雖是鬼魂,為無形之陰物,平日若想隱藏,尋常凡人確實難以看見。
只是那尸怪道行頗深,妾身若靠得太近,它便隱隱有所感應……
妾身畏懼,不敢靠近,因此確實不知它巢穴的具體所在。”
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不過,它常在西邊一片山嶺幽林之中出沒,夜夜如此,想必那巢穴,也就在那附近,逃不出那片地方去?!?
周處聞言,眼中猛地一亮。
有機會了,除掉了那尸怪的機會來了,他心中大為欣喜,立刻對念雙道:“這就足夠了,知道大致地方,起碼大大縮小了范圍。”
周處抬頭看了看窗外濃重的夜色。
“現在時值深夜,不便行事。念雙姑娘,你能否等到明日天亮之后,為我指引方向,找到那片地方?”
念雙遲疑地點點頭,答應道:“可以。只是……”
她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妾白日里不好出沒,日光熾烈,對我等陰魂傷害極大……若要隨公子前去,須得尋一件物事寄托其身,隔絕外界的陽氣才行?!?
“需要什么東西?”
周處問道。
念雙輕聲列舉了許多。
“壺、甕、壇或者木匣、盒子,乃至畫軸、傘、一塊上好的槐木或人偶……只要是能寄魂且密閉隔絕陽氣之物便可?!?
周處立刻點頭:“這簡單?!?
他雖然嘴里說著簡單,心中卻明白此事的分量。
念雙成鬼的年歲只怕不久,日光陽氣濃重能克殺鬼怪陰物。
一旦暴露日光之下,不死也得重傷。
她明知跟隨前往是如此兇險,若人有歹意更可輕易害她,竟心地善良,仍愿意信任他,冒險幫他除掉危害一方的尸怪。
這份信任與勇氣,讓周處心中既感念又沉重。
望著念雙蒼白但真誠的面容,一個念頭在周處心中升起。
這位念雙姑娘生前死后都未曾害人,今日卻化作孤魂野鬼飄零無依,這豈不是地府輪回失序之過?
等除掉尸怪這事了結,自己得想想辦法。
看能否助這位善良卻不幸的姑娘步入輪回,投胎轉世。
不過這個想法,周處沒有說出來,他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做到,怕給念雙帶來空歡喜。
……
翌日,天還沒亮。
周處便早早出門,找到附近鎮集,買了一只小巧玲瓏的裝胭脂用的木匣子。
他挑了個蓋子嚴實合縫的,帶回來交給念雙。
“念雙姑娘,你看這個匣子是否可以?!?
“妾進去了,郎君記住,可低聲對著匣子說話,妾能聽見,切莫在日頭下打開匣子?!?
念雙的身影化作一縷淡淡的青色影子,悄然融入木匣之中。
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客店里眾人醒來。
鞏子軒以及薛遷帶著仆人,一見天亮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裝要離開此地。
昨晚的經歷把他們嚇壞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那幾個腳夫也想走,可他們那位被活尸吹了陰氣迷倒的同伴仍躺在床鋪上昏迷不醒。
急得幾人在院子里團團轉,搖頭哀嘆。
“怎么辦,還不醒,看來那對挨千刀的畜生掌柜父子說得是真的。”
“時候還沒到正午,我們只得把他放在推車上一起帶走?!?
“唉,吳二是命中有此一劫,幾年大病,做不了腳夫,不知道怎么活?!?
周處懷中揣好念雙所寄居的小木匣回來,看著那床榻上面色死灰的腳夫,神色一動。
過了一夜,回想昨夜與尸怪那驚險的一戰,許多細節串聯起來,他想明白一件事。
“尸怪那兩次吐出的陰冷黑氣,恐怕不只是用來障目攪亂視線那么簡單!”
那招式分明與它手下那只走尸口吐陰氣迷暈腳夫如出一轍。
“尸怪的道行更深,陰氣侵入人體,恐怕更為歹毒霸道!”
只是撞上自己的純陽之軀,竟被克制得失去了效力。
想到此處,周處心中一動。
既然自己的純陽之血,連尸怪那積年深沉的陰氣都能壓制泯滅,那對付走尸用來迷倒常人的陰氣,豈非更是輕松?
他走到那昏迷腳夫身邊。
“郎君做什么?”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一點殷紅的血珠,點在那昏迷腳夫的眉心正中央。
玄奇的一幕隨即發生。
那腳夫渾身猛地一顫,面上死灰之氣以肉眼可見褪去,如同解凍般,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茫然地看向四周。
“我這是怎么了。
昨晚,昨晚我好像做了個噩夢,夢到有什么東西在吼叫,叫聲極為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