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紡織廠里，剛到點下班。

林秀娟收拾著衛生，其它路過的職工，都不由尊重般喊一聲林組長。

自從她升任小組長后，廠里以前的同事，都害怕給她們穿小鞋，紛紛屈身諂媚討好。巴不得與她建立良好的親密關系。

可惜……

她沒有因私廢公，上班時間她是組長，下班后她是自由個體。

公私分明，秉公執法。

連同之前從錦城的招聘市場，花費大價招收的人才，也漸漸熟悉了機械操作，成為能獨當一面的存在，甚至有些上手快，學習強的人。

已經，遠遠超越了老職工。

也是這一點。

讓胡廠長格外看重，通過公告人員處罰名單，表彰激勵優秀職工的操作，讓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勤懇踏實的小姑娘。

而人員處罰名單上，記錄的是方建成與王守拙兩人。

王守拙，毫無意外。

通告開除。

至于……

介于方建成是老職工的緣故，曾為工廠里創造了不少的價值，但卻私自濫用職權，以公謀私的舉動讓人鷹憤。

還摔碎了廠里的玻璃，按理來說肯定是要被開除的，卻不知道期間發生過什么，竟讓胡廠長動了惻隱之心，罰扣方建成三個月薪資，書寫五千字悔過書。

當眾朗誦，虔誠懺悔。

也只有這樣做，他才能保住廠里的飯碗，不至于被直接開除。

“謝謝你……”

林秀娟身后，傳來熟悉聲音，回頭望去是方建成給她道謝：“沒事，方叔。”

不錯。

替他求情的，正是林秀娟。

其實在她的心中，方建成不僅是方初的二叔，也算是她半個親人。如今不僅事業面臨風險，還從李桂英口中得知，家庭也支離破碎……

更何況，還有方承懷。

孩子是無辜的。

林秀娟笑著開口：“方叔，工作還適應不？有啥事情同我說……”

“挺好的，這樣挺好的。”

方建成笑著重復道，言罷他轉身離去，雖然他嘴上說的輕松，可那沉重的背影欺騙不了人，從當初的領導淪落為底層職工。

這種落差感，擱誰能接受。

直至。

望著身影離去。

林秀娟埋頭，繼續打掃衛生，她所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與此同時，川渝火鍋。

顯得格外火熱。

餐館擠滿了人，不少人還排著長隊，甚至還夸張般延續到了橋廊岸邊，店里的三個人忙碌的不亦樂乎。

方初負責調鍋。

李東及時補充菜品。

楊小娜來回招呼，客人們的情緒：“大家都別催，別催了！”

“我們盡快出鍋，讓你們都吃到火鍋……”

“大家，都排好隊……”

話音剛落，人群中的李桂英，站出來也幫著出言勸道：“大伙聽我說！”

“都聽我說，都能讓大伙吃上！”

“同意。”

“我們都聽桂英的！”

王守拙望著李桂英，朝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率先給眾人打頭陣。眾人瞧見有人出頭，不出意外也都安靜下來了……

……

臨近傍晚。

人潮這才退去，餐館恢復安靜。

客人們陸續離開，李東兩人清掃著殘局。李桂英望著方初，提出建議道：“方老板。”

“干啥？”

“我看你也賺了不少，干嘛不換置家新店，老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是啊，老板。”

“咱也總不能，讓客人坐外面啊！”

楊小娜贊成道，她算是見識到了，人流量的恐怖，前幾日還落寞蕭條的餐館，從方初最新推出的清蒸鱸魚湯后。

川渝小蜀，人流量爆了！

徹底賣爆了！

這干幾個小時的活，比干一整天都疲倦。反觀李東還好，他只負責填補菜品，沒有調制湯鍋的麻煩事情，也不用去招呼客人。

當然。

也不絕對，客人提問。

他還是要回答的。

方初沉思著，望著幾人：“倒不是說我不想盤門店，可這地理位置，租金，裝修……這一套流程下來，怎么也估摸著歇業月余。”

“怯！”

“我看你是，不舍得花錢！”王守拙出言嘲諷，絲毫沒將他放在眼里，他最近在四處找工作，哪里缺人，他便去哪里……

可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而多數工作都是體力活，他沒干幾天便直接跑路不干了，經歷這一頓操作，沒氣的王老爺能跳起來，整日拿著拐棍追趕他。

而他自知理虧，任由老爺子毆打。

直至。

能讓老爺子消氣。

他才放心，心滿意足了。

還在下午前，他去廠里接受通知，趕巧遇到了同為下班的李桂英。

兩人，便結伴而行。

路上。

王守拙屬于主動方，李桂英屬于被動方，可兩人沒聊幾句，李桂英選擇打斷話題。

不再理會他，原因很簡單。她不想和差人摻和在一起，更何況李寶貴一直看他不順眼，如若被父親發現或是看到了，她可真是百口莫辯。

如今，他又跳出來。

李桂英頓感火大，剛準備大發雷霆，卻被方初用眼神阻攔：“王守拙，我本看你還是挺有氣血性的，為啥要自斷前程……”

“什么意思？”

后者滿臉疑惑。

方初沒有立刻解答，反而隨手拿起一根筷子，朝他展示筷子是完好無損的。

然后，下一刻。

“啪嗒！”

筷子被折成兩半，他又拿來一把筷子，然后用力彎曲筷子完好無損。

“所以你什么意思？”

見狀，王守拙更疑惑了。

方初冷言相告：“其實……我是想說你很好，自身素質也不差，為何不去報效國家。留在這里四處碰壁，這里不適合你。”

“而你的天賦，應該用在刀刃上。”

言罷。

他向對方推出，一張參軍申請表，報名日期截止到月末。

距離截止時間，還剩下不足七天。

沉默無言。

王守拙望著那空白的表格，心里第一次有了想要參軍入伍的沖動，許是受到了王老爺子的熏陶影響，他從小對機械兵刃特別感興趣。

只是，內心不敢承認。

表現的輕松。

而這些內幕情報，方初還都是從，王老爺口中得知。

他不想讓人才，埋沒于荒野山村。

于是。

這才出此下策。

當然，愛才之心有，但可能不多。

更多的還是，王仁義的緣故，想來這是他與王老爺的第二次交易。

相信。

也不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