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宙這張面色堅毅的臉龐，趙啟云一時間竟愣住，不知該作何回應。

這和他過去記憶里的陳宙，簡直判若兩人。

以前的陳宙，膽小怕事，意志不堅，眼底也總是帶著一絲怯生生的懦弱。

可現在的陳宙，身上卻發生了某種變化。

他的目光雖有些晦暗，但卻充滿了堅定。

身姿也挺得筆直，再沒有過去半分畏縮的模樣，周身甚至隱隱漫開一股鋒銳的狠勁與殺意。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趙啟云突然想起來，那應該是在陳宙的父母在域外戰場死亡的消息傳來，兄妹二人沒了依靠之后。

原來如此。

是長大了啊。

不過......

‘或許還有其他更深層次的變化。’

這般想著，趙啟云忽然閉上了雙眼。

緊接著，陳宙忽然感受到有某種奇怪的目光，從閉著雙眼的趙啟云的身上發出。

就和剛才他被探查肉身時是一樣的感覺。

但這一次，這道“目光”掃過了他的腦子。

‘精神探查’

白骨大腦突然給出了反饋。

不僅如此，白骨大腦還莫名被自動調用了起來，而后陳宙感受到的那種從趙啟云身上發出的奇怪的目光突然消失。

就像被白骨大腦擋住了一樣。

而這時候，趙啟云猛地睜開雙眼，死死盯著陳宙的眼睛。

看得陳宙心里發毛。

‘剛剛校長不會發現了白骨大腦的腦電波了吧？’

陳宙有些擔憂。

畢竟剛剛白骨大腦好像阻擋了校長這位凝源強者的精神探查。

這正常嗎？

這很不正常，畢竟對方是凝源，而自己是鍛體，中間差了開竅、聚氣、煉腑三個大境界。

就在陳宙擔憂能力恐怕會暴露的時候，趙啟云突然抬起手放在額頭上。

緊接著，他竟從帶有皺紋的額頭里緩緩取出了一根泛著淡白微光的指骨。

這詭異又突兀的舉動，讓方才還有些擔憂著的陳宙瞬間僵住，他的眼中由擔憂轉變為了懵圈。

什么鬼？

從額頭中取出了一根......手指骨？

？？？

‘天神族的骨頭’

‘強者的骨頭’

這時，徘徊者與白骨大腦一同給出了反饋。

陳宙還來不及細想，趙啟云就突然開口道：

“這是我早年在域外戰場上從神族敵人身上砍下來的，后來我覺醒精神力后，便找一位造物師，將它煉化成了我的武兵。”

趙啟云緩緩解釋這枚指骨的來歷。

不過陳宙依舊處在蒙圈中。

趙啟云說的這些東西他都懂。

陳宙早在書中便看到過有關精神力、造物師、和武兵這種東西。

精神力這東西，據說就和源技一樣，是踏入了聚氣境界的武者才能掌握的東西。

至于造物師和武兵，前者好像是為武者打造兵器的師傅，后者則是武者的專屬武器。

但關鍵是，陳宙從來沒在現實中接觸過這兩者，這也就導致他沒想到，這玩意的原材料竟然會是強者的骨頭？

并且還能被放在腦子里？

“這東西......骨頭......”

陳宙欲言又止。

趙啟云看出了他的疑惑，呵呵一笑。

“這只是我的其中一件武兵而已，我有正常的武兵，至于我為什么要把這東西煉化，額......不好解釋。”

他頓了頓，語氣帶了點含糊：“原因說起來有些復雜，那個就先不提了。

總之，你試著用精神力感知一下它。”

說著，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陳宙的手掌，將這枚指骨輕輕放在了陳宙的掌心中。

精神力？

我嗎？

陳宙一臉懵圈。

他才鍛體境界而已啊。

“你已經覺醒了精神力，只是你自己還不清楚。”

見陳宙滿臉疑惑，趙啟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剛才在探查你肉身的時候，我發現了你體內的精神波動有點問題，這也許意味著，你的精神力強度已經達到了靈明級別。”

趙啟云告訴陳宙，他或許和自己一樣，都覺醒了精神力，成為了精神師。

早在剛才探查肉身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陳宙體內的精神波動不簡單，在阻礙著他的探查。

起初，趙啟云還以為是自己的感知出現了錯誤，因為在他第二次感知陳宙的身體時，之前的那種阻礙又消失不見。

不過在后來，陳宙說出那一番“殺”話時，趙啟云再次察覺到，陳宙的周身隱隱逸散出一股精神力波動。

而只有覺醒了精神力，周身才會出現精神力波動。

想到這，他立刻收斂心神，再次調用起自己的精神力，對著陳宙發動了感知。

并且這一次，他是直接探查起了陳宙的大腦。

這是因為，精神力的起源就位于大腦部位。

掃描過后，不出意外地，趙啟云的精神探查被某種東西阻擋。

也就在這時候，趙啟云才徹底確認——陳宙覺醒了精神力。

并且陳宙的精神力強度，甚至還要超過他這個靈明中級。

在超凡武道世界中，精神力也有一套進化體系，其境界從低到高依次劃分為：

靈明、玄鑒、御靈、通神......

一般來說，靈明級別的精神力，對應武道體系中的超凡之初——聚氣境。

因為在踏入聚氣境，完成體內竅穴勾連后，武者就有很大概率能夠覺醒精神力量。

當然，這并不代表只有聚氣境以上的武者才能夠覺醒精神力量。

甚至不僅僅局限在武者身上。

一些沒練過武的普通人也能夠覺醒精神力。

在文明研究院所收集到的資料中，人族是有過開竅、鍛體、甚至是剛出生就已經覺醒了精神力的例子。

這和那些特殊武者也是同樣的道理——種族進化。

一般來說，在武道修煉中，如果一個武者在覺醒了精神力的前提下，肉身與精神力同修，那么像趙啟云這樣的凝源強者，其精神力強度應該是御靈級別。

這是在正常情況下。

但是......

“我雖然肉身達到了凝源級別，但精神力卻始終停滯在靈明級，精神力量與同階級別的武者差了許多。”

趙啟云解釋道。

他就是因為精神力有缺陷，所以即便有著凝源級別的戰力，但卻只能待在人族境內，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副市長，維持城市治安。

畢竟一旦上了域外戰場，那么很可能隨便一個聚氣境界的敵人，都能夠跨境界襲殺他。

因為域外戰場上不缺乏覺醒了精神力的敵人。

萬一他在使用精神力探查的時候，對方同樣使出精神力對他進行精神沖擊，或是對他釋放更高級別的精神壓力，導致他在戰斗中出現失誤，那么……

“好了，不解釋太多了，陳宙你先試著用精神力感知一下手中的這件武兵。”

說罷，他目光落在陳宙掌心的那枚指骨上，眼神中多了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