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毆打的傷痕
“對對對,是要保密。”
福伯趕忙點頭,緊張道:“那我以后就稱少爺您的小名。”
寒暄了一會。
周雨彤趁著工作空檔,特意送來茶水。
葉默想了想道:“周雨彤,幫我辦理出院手續(xù)吧。”
“但你的身體……”
周雨彤話沒說完,忽然想起葉默剛才以一敵四打退流氓。
這種身手,哪里還需住院?
很快。
在周雨彤的帶領下,葉默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葉默,你剛?cè)⒁庑菹ⅲ巧眢w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趕緊過來檢查。”
“對了,這段時間可以適當運動,但別太激烈,多曬曬太陽……”
醫(yī)院門口,周雨彤叮囑道。
“知道了。”
葉默笑著點頭:“三年來多謝你照顧,這份恩情我會記住,改天請你吃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也盡管說。”
周雨彤甜甜一笑:“好的。”
“走了,拜拜。”
葉默擺了擺手,帶著福伯離去。
“……”
宋雨彤緊咬著紅唇,看著前方逐漸離去的背影,頗有些不舍。
這種感覺很奇妙,似乎還夾雜著些許少女情愫。
“哎呀,宋雨彤你在瞎想什么。”
宋雨彤俏臉緋紅,捏住自己粉嫩的嬰兒肥,不斷提醒自己:
“葉默是病人,你是護士,你照顧他是很正常的工作,不許瞎想了……”
……
街道上。
葉默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思緒紛飛。
福伯小心翼翼翻開自己衣角,從縫制衣兜內(nèi)取出一張銀行卡:“小默,這張銀行卡你拿著,卡里有三十多萬。”
葉默很是詫異:“福伯,這卡……”
“這是你小姨給的卡。”
福伯解釋道:
“當初你昏迷不醒,我送你去省城醫(yī)院治療,碰巧遇到你小姨阮淑菲,知道你遭遇后,便留下了這張銀行卡。”
“省城治療的費用,也是她支付,后來又陸陸續(xù)續(xù)打了不少錢進卡。”
“當然,這錢是她瞞著金陵阮家給的,還特意囑咐我們不要說出去……”
葉默微微一愣,封存于記憶深處的往事,浮上心頭。
他母親來自金陵阮家,在江南也算是名門望族,后來母親認識父親葉天朝,兩人墜入愛河,結(jié)為夫妻。
按理說這是喜事,阮家也很滿意女兒嫁入京都豪門。
可現(xiàn)實卻很殘酷。
京都葉氏根本就瞧不上金陵阮家,不僅反對這門親事,還趁機羞辱了阮家老爺子,引得阮家暴怒。
雖然經(jīng)過葉天朝多方努力成功結(jié)婚,但阮家已經(jīng)和葉氏斷絕一切關(guān)系,就連母親都受到牽累,被金陵阮家所不喜。
阮淑菲,就是母親的親妹妹,金陵阮家嫡系,兩姐妹關(guān)系一直很好。
看到姐姐唯一的兒子遭難,阮淑菲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給了福伯不少錢。
“當年之事,的確是京都葉氏的不對。”
“當時老爺還不是家主,在家族中沒有話語權(quán)。”
福伯嘆息搖頭。
他試探著道:“小默,你終究也是阮家老爺子的外孫,要不,我們有空去登門拜訪一下?”
“如今你蘇醒過來,但錯過了高考,有阮家?guī)兔蛟S還能搏一個好前程……”
登門拜訪阮家?
葉默目光淡漠,徑直搖頭:“當年之錯,錯在葉氏宗族迂腐紈绔,和我母親無關(guān),但阮家卻將怨氣撒在母親身上,甚至還有阮家人對我母親怒罵羞辱。”
“這筆債,我銘記于心。”
“至于小姨的恩情,我也會記住,日后必定相報。”
福伯有些自責:“對不起,我開始不知道這些,我……”
“沒事的福伯。”
葉默笑道:“我知道你也是好心,想讓我有一個好前程。”
福伯趕忙點頭。
事實也確實如此。
葉默如今已經(jīng)二十歲了,不僅被逐出京都葉家,還因為昏迷住院錯過高考。
若能有金陵阮家相助,不說平步青云,至少也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但是。
他不需要。
“福伯,我自己的路會自己走。”
葉默沉聲開口:“終有一天,我會親赴京都,踏滅葉家。”
“所有失去的東西,我會親手奪回來。”
福伯重重點頭:“小默,我相信你。”
兩人繼續(xù)朝前走去,路過一個商業(yè)銀行。
葉默想著取錢給福伯,可福伯死活不愿意,拽著他的手,態(tài)度異常堅決。
這位老人寧愿將名下縣城唯一的房屋賣掉給他治病,都沒動用銀行卡一毛錢。
葉默微嘆出聲,只得作罷。
“卡里這三十萬,遠遠不足報答福伯恩情,我既然歸來,就一定要逆轉(zhuǎn)福伯一家的命運,過最富余的生活!”葉默內(nèi)心無比堅定。
不多時。
兩人來到一處建筑工地。
“你恒叔在這里工作,好幾天沒回去了,我來看看。”
福伯解釋道。
聽到恒叔這兩個字,葉默也是微微一笑。
福伯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孫女,叫王恒和王萱,當初自己來寧城時,恒叔對自己也極好,比他小幾歲的萬萱,也對自己如哥哥般。
炎熱晌午。
工地上已經(jīng)休工,不少工人坐在陰涼地方吃飯歇息。
“小哥你好,請問王恒在嗎?”
福伯拉住一名工友,禮貌道:“我是他爹,他好幾天沒回家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老王的家人?”
工友愣了愣,隨后表情有些不自然:“大叔,老王就在工地,最近可能比較忙所以沒回家了。”
福伯繼續(xù)道:“我能去看看嗎,家里有些事想和他說說。”
“這……”
工友左右看看,見旁邊沒人后壓低聲音:“我可以帶你們?nèi)ィ笫迥愕糜行┬睦頊蕚洌贤跚闆r不樂觀。”
福伯愣了下。
葉默眉頭同樣緊皺下來:“恒叔被人欺負了?”
工友沒回話,只是嘆息一聲:“我?guī)銈內(nèi)タ纯窗伞!?
三人穿過工地,來到雜亂的施工后方。
只見炎炎夏日,一名赤裸上身的憨厚男子,扛著一捆沉重鋼筋艱難前行著。
一捆鋼筋足有上百斤,憨厚男子在肩頭墊一塊毛巾,鋼筋另一頭拖在地上,艱難挪步,背脊被壓彎,渾身被汗水浸濕。
“王恒……”
福伯滿臉心疼,喊出兒子名字的時候,聲音都在發(fā)顫。
憨厚男子抬頭,愣了下:“爸,你怎么來了……”
很快,他又看到旁邊的葉默,更是驚愕,隨后大喜。
“小默!”
哐當一聲。
王恒將肩上鋼筋卸下,小跑著過來,驚喜道:“小默你出院了?”
“嗯。”
葉默同樣笑道:“恒叔,我已經(jīng)痊愈了,現(xiàn)在身體倍兒棒。”
“太好了。”
王恒很是振奮。
這時,他肩頭那塊破舊毛巾掉落,露出傷痕累累的肩膀,就算隔著毛巾,皮膚依舊被鋼筋磨出水泡,反復破裂,有些地方竟然患膿,流出血水。
福伯渾身一震,顫巍巍探手想要看看傷疤,卻又生怕弄疼王恒,蒼老手臂停在半空中。
“沒事的爸。”
王恒縮了縮肩頭,咧嘴笑道:“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
葉默卻是眼尖。
他看到王恒胸膛腹部等部位都有淤青,這根本不是搬運重物的傷勢。
而是被人毆打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