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作孽，不可活

住院部門口，圍了不少人。

人群中間，一名滿頭白發，穿著破舊衣物的老農摔倒在地，滿臉痛楚。

旁邊還有一輛銹跡斑斑的單杠自行車。

“老東西，不長眼是吧。”

一名紋身壯漢冷聲開口：“小爺這條褲子可是名牌貨，你賠個兩千元，今天這事就過去了。”

說著。

他一腳踩在自行車輪胎鋼條上，露出褲腿上的污垢。

“濤哥這條褲子，可是進口貨，看在你是老東西份上才賠兩千，要是其他人，起碼四千。”

“就是，趕緊賠錢。”

“老東西來醫院看病，身上肯定有錢，趕緊拿出來。”

旁邊還有三名壯漢同伙，紛紛開口冷笑。

“你們這是訛詐。”

王福全氣得臉色鐵青：“你是故意撞上來的。”

“老東西你敢胡說八道，小心老子揍你啊。”

濤哥目光陰冷，撇開花襯衫，露出別在腰間的彈簧刀。

看到彈簧刀。

周圍群眾一驚，紛紛后退。

剛才有個醫生出頭說話，結果被這紋身壯漢掄了兩拳，直接打出鼻血進醫院包扎。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賠錢是吧，老子自己來拿。”

濤哥踹開自行車，大步走來，想要強行去翻看王福全緊攥著的褲兜。

突然，一道黑影從遠處迸射而來。

“我去！”

只聽‘嘭’的巨響，一個鐵制垃圾桶砸下，將濤哥撞飛。

眾人驚愕抬頭。

卻是一個穿著病服，赤腳略顯清秀的少年，從住院部走出來。

“狗東西，這垃圾桶是你扔的？”

濤哥捂著流血的腦門，怒喝出聲。

葉默看都沒看這人，快步走來，將福伯攙扶起來：“福伯，您沒事吧？”

“沒，沒……”

王福全呆呆看著他，滿臉驚愕。

他突然反應過來，也不知瘦弱手臂哪來的力氣，猛然扣住葉默手腕，激動不已。

“少爺，您終于醒了。”

“蒼天有眼啊，少爺您終于蘇醒了……”

王福全老淚縱橫，眼眶通紅，蒼老身軀微微顫動著。

似乎想起什么。

王福全將葉默拉往身后，雙手張開將其護住，緊張的看著面前濤哥：

“我，我可以給你們賠錢，你們別動手，別打人。”

“找死！”

濤哥罵罵咧咧，滿臉戾氣：“這小子把我砸出血，這筆債可不好算，沒兩萬元收不了場！”

“我給我給。”

王福全急忙開口：“我卡里有養老金，我可以去銀行給你們取……”

葉默站在身后，默默看著福伯。

本以為鬼域沉淪三百年，自己的道心早已冰冷如鐵。

但現在。

看到福伯滄桑憔悴的身影，葉默內心的冰鐵逐漸融化。

“福伯，這事我來解決。”

葉默輕輕撥開福伯的手臂。

福伯臉色一變：“少爺，您剛蘇醒，千萬別……”

“無妨，相信我。”

葉默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斥著強烈自信。

回頭的瞬間，他嘴角笑容消失，目光冷厲到極致，猶如一柄萬年寒冰鑄造的鋒利神兵。

僅是一道眼神，便讓對面的濤哥內心一顫。

“小子，你裝什么裝。”

濤哥強行壓下恐懼，惡狠狠道：“不賠錢，老子把你們爺孫倆的腿都打斷。”

葉默沒說話，只是平靜看著他。

看得他心神驚懼。

“找死！”

濤哥怒吼壯膽，抽出腰間刀具就朝葉默捅來。

出刀的瞬間。

葉默眼中閃過寒芒，踏前一步扣住濤哥持刀右臂。

“找死！”

濤哥想要掙脫，發現自己手腕如同被鐵鉗死死扣住般，越掙扎越痛。

葉默手勁一震。

“咔嚓！”

濤哥手骨斷裂，森白的骨頭茬子刺破皮肉，血淋淋觸目心驚。

“啊……”

濤哥剛準備慘叫。

“閉嘴！”葉默反手一巴掌掄過來。

啪！

伴隨著響亮耳光，濤哥整個人被掄飛，狠狠摔出三米開外。

“噗……”

濤哥口鼻耳溢出鮮血，尤其是口中噴出滿口血牙，鮮血暗紅發黑。

若是細看。

濤哥原本烏黑的發色，此刻微微泛灰，整個人陡現老態，但因為滿臉血污看得不太清楚。

“敢打濤哥，弄他。”

“動手。”

旁邊幾名紋身壯漢見狀，紛紛沖上來。

“自作孽，不可活。”

葉默目光冰冷，身形一掠，如幽靈般竄出。

“咔嚓！”

“咔……”

骨裂聲相繼響起。

伴隨著慘叫，三名壯漢齊齊吐血倒地。

和濤哥一樣，他們口吐黑血，甚至齊齊打了個寒顫，在這炎炎夏日，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嘶~”

“好，好冷……”

“怎么回事，我感覺渾身虛弱……”

四名紋身壯漢，驚恐不已。

葉默看向他們的目光，就如同看死人一般。

眾目睽睽下，他剛才并沒有直接下殺手，而是將一縷幽冥鬼氣，渡入四人體內。

幽冥鬼氣，至陰至邪。

雖然現在看不出什么，但會不斷侵蝕肉身靈魂，吞噬生機。

這些人，絕對活不過兩天。

而且會在極度痛苦和恐懼中，暴斃而亡。

以現在的醫療設備和尸檢技術，也查不出死因，更無法聯想到葉默身上。

“葉默。”

宋雨彤擠進人群，攙扶著福伯：“福伯手臂磕破了，我先帶他進去消毒包扎。”

“嗯。”

葉默點頭。

……

病房內。

包扎好傷口的福伯，無比激動的看著葉默。

“少爺，您真的蘇醒了，老奴都懷疑自己在做夢，不敢相信。”

“當真是上天有眼啊，少爺您沒事太好了……”

福伯很是興奮，蒼老面容上布滿笑容。

“福伯，你還是叫我小默吧。”

葉默啞然失笑：“我現在也不是京都葉家人，只是個棄少，福伯你也不必稱老奴。”

福伯搖頭：“那不行，在我心中，少爺永遠都是葉家少爺，我答應過老爺和夫人，一定要把你照顧好……”

葉默沉寂下來。

當年家族劇變，父母失蹤，他遭受家族無數冷眼排擠，寒冬臘月穿著單薄衣服被逐出葉家。

在葉默最絕望的時候，是眼前這個老人，千里迢迢赴京，脫下自己的棉襖給他披上，然后帶他回到了江南寧城，悉心照料，安排上學。

后來，葉默成為植物人后，也是福伯散盡家財給自己住院。

這份恩情，大于天，大于地。

“福伯，在我心中，您老就跟爺爺一樣，所以不必自稱老奴。“

“況且，當年我被陷害昏迷一事，很蹊蹺。”

葉默眼眸中迸出精芒：“我懷疑是京都那邊的人不死心，如今蘇醒，身份最好保密，不然會給福伯您帶來災難。”

三年前，他被人圍毆看似是校園沖突，卻有人故意下死手，用板磚猛擊他頭部。

此事，絕不簡單。